三天了,夏雨荷首次跟丈夫吵到離家出走的地步,心情不是很好,莫曼雲亦是如此,一家人除了吃飯時說說話,其餘時間都各忙各的,家中氣氛挺詭異。
何遠勸了這個勸那個,然而效果甚微,兩人都異口同聲:“他要是不給你道歉,我就不回那個家了。”弄得老何毫無辦法,只能先把卓軍的問題解決了。
衣服在郝言的幫助下找到了一件,也是範思哲的白色西裝,莫文成帶他去過次宴會,衣服是那時買的,雖然郝言身材健壯,可能梢大一些,但也湊合了。
丈母孃說過要給老何買新的,可她心緒雜亂,把事兒都忘記了,老何也不能恬臉伸手啊,無奈之下還是撥通了便宜姐姐的電話,他一再強調要舊錶,新的沒用,過幾天就還,何靜珊真不愧是韓幫大小姐,只用了半個小時就把事情搞定了,何遠來取時特意瞧了瞧表面,細膩的錶盤下微微有些磨痕,不明顯,但一看就是人用過的,何遠這才放下心來連連道謝,他真怕便宜姐姐爲了他去買塊新表。
何遠不知的是,在半個小時前這表還是擺在某酒店一線品牌專櫃上呢,何靜珊用最快的速度買了回來,又叫保鏢們用手來回摩擦,一個累了傳下一個,半個小時後,一塊嶄新的百達翡麗就成了二手貨。
對這個弟弟,何靜珊真是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會皺皺眉頭,更別說花點錢了。
在姐姐的一再盤問下,何遠將事情大概說了一遍,何靜珊想了想便說:“她要浪漫,我看就在遊樂園辦吧,具體事項叫給姐來,你只要將路上的細節辦好就行,需要車麼,姐這兒只有奔馳、寶馬,你要覺得行就隨你支配。”她這裡的奔馳、寶馬都是普通車型,世面上常見的,何靜珊感覺差點意思,所以說話時挺不好意思的,後而柔媚的眼眸骨碌一轉,不知又再想什麼。
何遠嚇了一跳:“姐你可別,車子我都準備好了,不用您費心了。”他知道便宜姐姐眼睛一轉就要不好,若真爲他買幾輛高檔車,那老何欠她的就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車子的事兒還是莫曼雲給解決的問題,老何不知她家是幹什麼的,反正很有錢,小婆娘打了個電話就借來了輛藍博基尼,非常拉風,而且據小婆娘說這車是她大學同學的,跟家裡鬧了矛盾自然不好開口,只說讓老何湊合用吧。
湊合用?
即便何遠是曾經的百萬富翁,也不禁有暈倒的衝動,藍博基尼居然還湊合用,那世界上還有好着用的車嗎?
報社傳來的消息非常不妙,三天來,展逸的三組接連拔得頭版,將考覈帶入,本就不對何遠抱任何希望的人們紛紛投以他同情的目光,何遠估摸六次頭版的極限怕是低估了他,唉,事情已迫在眉睫了。
六組人員在崔依依期待的目光下還是硬着頭皮賣力找料,可能力不及,終究無果,小跟屁蟲倒也聽話,沒有把時間放在找料上,成天抱着師傅的資料看個不停,努力吸收着。
卓軍最慘,聽了老何的吩咐,三天都沒去報社,一個人在家悻悻啃着方便麪,日子相當枯燥,直到這天晚上接到何遠的電話,纔算脫離苦海。
兩個老搭檔約在一家美容院,卓軍一身破西服,破皮鞋,相當寒酸,他挺不耐煩地看着老何:“這都三天了,你還沒計劃出來啊,我可告訴你,這月工資也就一千多塊了,下個月我吃什麼還沒着落吶。”
咚,何遠一腳將他踹了個跟頭,怒氣衝衝:“你別跟老子說這個,知道我爲你這事花了多少錢,欠了多少情,得罪了多少人麼?”老何真是咬牙切齒,心裡恨啊,便宜姐姐的人情先不說,因爲自己鬧出場家庭紛爭,解不解決的了,還要劃上個大問號吶。
他爲了什麼?
不就是爲了兄弟有個歸宿麼?
卓軍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發怒,肯定是吃了不少罪,忙笑呵呵地轉移話題:“我和柳琴琴若成了,一定忘不了你,咱們是不是該進去了。”對柳琴琴的事,他本抱着無所謂的態度,成了就成了,不成也沒什麼大不了,可瞧得老何這麼上心,他也毫無退路了,硬着頭皮也得上呀。
何遠臉色稍緩:“再等一個人。”他想着齊韻瑩對柳琴琴的喜好應該瞭解,來之前就給她打過電話了。
約莫十分鐘,齊韻瑩的馬自達6停靠在路邊,下得車來的她直叫路人大流口水,就連何遠卓軍也不禁一怔。
齊韻瑩一反清冷女白領的職業裝造型,而是一身火熱打扮,緊身白色休閒短衫,褶褶皺皺挺時尚,下面是黑色小皮裙,渾圓的豐臀被緊緊勾勒出來,配上白色朦朧的絲襪,嘖嘖,真有些火辣的味道。
她本在和朋友逛街,忽然接到何遠的電話纔沒來得及換衣服,齊韻瑩也不想來,然而老何唧唧喳喳說了大半天,直把問題昇華到政治高度,她若不來,恐怕比圓圈功的頭還可惡了,齊韻瑩是比較在意自己跟同事前的形象的,可何遠連她身上最隱秘的地方都瞧過了,也就不那麼在乎了。
卓軍挺驚訝,他捅捅何遠低聲道:“沒想到咱們組長還是個辣妹啊,姿色不錯,我看配你挺合適。”
“別咱們組長咱們組長的。”何遠撇清關係:“我馬上就是組長了,說話注意點,哼哼,我跟她合適,簡直是國際玩笑,她跟我那美麗的老婆一比,嘿嘿,那就是個醜小鴨。”
醜小鴨?
小妖精腳步一滯,下一刻,她笑了,再下一刻,她動了,最後一刻,她將手包用力的在老何屁股上來了那麼一下,咚,弄得何遠一個激靈:“你幹嘛?”揉揉屁股,這妖精夠狠的。
齊韻瑩小臉陰沉沉的,嘎嘎磨牙:“這兒不是報社,別以爲我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辭了,什麼考覈什麼組長統統跟你再無關係,哼。”
“切,嚇唬誰呀。”何遠撇着嘴掃她一眼,氣得齊韻瑩直想把皮靴狠狠印在他的腦門上。
“呦,誰招我們瑩瑩生氣啦。”聲音是美容院裡飄出的,三人側目而去,一個風韻十足的美婦款款走來,她親暱地挽上齊韻瑩,滿是笑意地瞥了眼何遠:“不給文姐介紹下,哦,我明白了,是你男朋友吧,呵呵,少見,少見呀,我們瑩瑩也有男人啦。”
“誰是他女人呀!”齊韻瑩老大不高興地瞪了眼老何,後朝文姐笑了笑:“今天又來麻煩您了,這兩位是我朋友,想跟這兒做個頭發,您看……”
說來挺巧,齊韻瑩平時就常來這裡,美容院的老闆文姐自然認識,在齊韻瑩的印象裡,文姐很有手段,一個女人開店,自然會引來不少麻煩,可據她所知,美容院從成立起便順順利利,生意興隆,不可謂不是個奇蹟,不說文姐的交際手段,以齊韻瑩記者的直覺,這女人一定有個強大的後臺,否則不會如此風順。
在南區,文茹美容院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檔場所,價格嘛,自然叫普通工薪階級望而卻步,齊韻瑩掏出張會員卡,是八折的那種,遞給文姐:“用我的卡吧。”忽然她想到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以何遠的人品和經濟條件,他……帶錢了麼?或是說他……有錢麼?
不會是沒錢付帳才叫自己來的吧?
齊韻瑩極其警惕地又把卡抽了回來,小心翼翼問了何遠一句:“你,帶錢了麼?”如果事情真如她想的一樣,那齊韻瑩就真要享受一下殺人的樂趣了。
卓軍何遠理直氣壯地異口同聲道:“沒帶。”
卓軍的樣子還比較歉意,而何遠則是一副“帶錢了還叫你來?”的欠揍樣兒,齊韻瑩立時笑了起來……
何遠神情一震,猛然間後退幾步,只因多年的記者經驗告訴他:“有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