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堵死退路
江清月是真的想笑了。
所以這西海太子之事,還和當初江瑩的扯上關係了?
對上江清月冷若冰霜的臉,盧玉簫又道:“榮安縣主,當初瑩兒被山匪擄去之事便多有蹊蹺。只不過後來瑩兒性命危在旦夕我們便一直沒有細查此事,現在細細想來,瑩兒身爲大家閨秀足不出戶,也沒有什麼仇家。也只是你身爲瑩兒的嫡姐,對她多加刁難。”
江清月冷哼一聲,那種睥睨一切的不屑和嘲諷顯露無疑:“盧大公子真是說笑了,要是我真想刁難江瑩的話,你覺得你現在還能這般嬌。妻在懷父子天倫嗎?”
“你……”盧玉簫沒有料到江清月在御前竟然也這般目中無人,登時漲紅了臉。
“皇上!”盧玉簫對着廣元帝再次一拱手,鏗鏘道,“微臣只有一個請求,請皇上明察!”
江清月瞥了一眼盧從簡和盧玉簫這一對爺孫,臉色冷得可以。
上首的廣元帝這才發了話:“朕知道了,你們先退下去吧。”
這對爺孫出去,偌大的御書房,只剩下了江清月和廣元帝二人。
還是廣元帝先說話的:“榮安,朕也不想疑你。”
江清月抿脣,心裡想的卻是,這世上沒人比你更多疑了。
“但是此事,唯一指向的便是你。朕也不想懷疑你,但是你說,那封信還能出自誰之手?”
這口口聲聲,看似好聽,實際上,還是懷疑她。
“皇上,臣女的確一無所知。”江清月垂眸看着地面,不卑不亢地道,“皇上恕罪,臣女最近一直在縣主府足不出戶,也鮮少和西海使臣往來。若非要說臣女自導自演這麼一出,臣女沒有理由啊!此事中唯一受益的便是齊王府,難道是臣女爲了救齊王殿下才這般嗎?”
說着,江清月直接擡頭,看向廣元帝,將話挑明瞭:“如若臣女所料不錯的話,齊王妃應當以此事來和皇上邀功了。”
廣元帝目光沉沉地盯着江清月,半晌,點了點頭。
“實不相瞞,齊王妃之前也來找過臣女,讓臣女替齊王求情,但是被臣女回絕了,畢竟臣女也沒辦法幫他們。單憑一封信,斷定不了什麼。”說着,江清月握了握拳,看向廣元帝,“若是臣女真要自導自演,便該找他人代筆寫信,何苦要暴露自己呢?”
廣元帝沒有立刻答話。
他之前也這麼想過,但是燕稷說百密一疏,饒是江清月再謹慎的人,也未嘗不會有紕漏。
“皇上乃是聖主明君,斷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所以臣女纔敢這般明說。”江清月緩緩擡頭,看向廣元帝,澄澈的明眸中滿滿的都是認真,“皇上,臣女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江清月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證據只是空口白話,可信度有限。但是現在,她必須穩住廣元帝,說動廣元帝,這樣纔對她往後有利。
而這個時候,御書房的大門被人打開,一人。大步而來,還連帶着一聲嘲諷的冷笑:“榮安縣主真是臨危不亂,好一張巧舌如簧的嘴啊!”
江清月回頭一看,見來人,竟是燕稷。
燕稷脣角噙笑,路過江清月身邊的時候,還停下腳步打量了她一遍:“事到如今,榮安縣主還不放棄啊!”
江清月毫不畏懼地回視着他:“不是我做的,我爲什麼要認?”
“榮安縣主是問那封信是吧?”燕稷嗤笑,“本太子之前也懷疑過這個,但是轉而一想,誰知榮安縣主是不是故意爲之,特意露出馬腳,好爲自己開脫呢?”
江清月冷眼看着燕稷:“太子殿下真是心思靈動,我都沒想到,您居然都想到這一層了。”
燕稷哼笑一聲,看向了廣元帝。
廣元帝若有所思,似乎也在考量燕稷的話。
“紙包不住火,這般大肆查下去,總會查出馬腳,最後也總會查到榮安縣主身上。於是榮安縣主故意露出馬腳,使一記金蟬脫殼。這般明顯的暴露,誰還能再懷疑榮安縣主呢?”
說罷,燕稷對着廣元帝拱手一禮,將手中拿着的幾張紙遞給了廣元帝。
“父皇,兒臣昨日連夜審理,那幫山匪總算將事情真相吐了個乾淨。”
廣元帝拿着那疊紙,一張一張地翻閱。
江清月從這個角度,什麼都看不到。
她看見燕稷回過頭,衝着她陰惻惻一笑。
這個笑容實在是太過陰毒,讓江清月想到了陰暗處爬出的吐着信子的毒蛇,帶來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冷。
現在所有人都認定了那封信出自她之手,她必須想辦法和那封信撇清關係。
片刻,廣元帝胳膊一揚,將那幾張紙扔了過來,對着江清月怒道:“榮安,上邊寫了什麼,你自己看!”
幾張白紙紛揚而落,像是一片片飄揚的雪花,帶着生命無法承受的重量,飄在了江清月腳下。
她彎腰撿起,翻閱。
其實從燕稷的笑容來看,她已經猜到結果了。
果然,這紙張,明明白白寫的都是,他們的確受的是她的指使。
包括江瑩大婚的時候,對江瑩的挾持,也是她的授意。
燕稷此時再次開了口:“父皇,抓回來的十七人,其中十人說是榮安縣主指使!剩餘七人都言自己不知,於是兒臣對他們用盡酷刑百般逼問,他們才改口說是榮安縣縣主吩咐的。”
“如此?”
“是。其中四人不堪重刑而死,至死都沒有吐出旁人,堅定說是榮安縣主。”
話落,御書房內一陣可怕的寂靜。
江清月冷笑一聲,這戲做得可真是足啊。
她能感受到廣元帝就像是一座壓抑着的火山,隨時隨地都有爆發的可能。
“不得不說,榮安縣主真是好計謀啊,先是故意送去一封親筆書信,然後又不受封賞,佯裝不知,替自己喊冤,以爲如此將此事推乾淨了。”燕稷冷笑一聲,看向江清月,“榮安縣主,你大費周章這麼自導自演一出,不就是爲了救四皇弟嗎?雖然你都和四皇弟和離了,但是你對他還真是用情至深啊!”
這燕稷口口聲聲,好的壞的黑的白的全說了,倒是將她的退路也給堵死了。
看樣子,她是無從抵賴了。
江清月冷冷扯了扯脣:“我沒做就是沒做過。”
“空口白話,毫無可信度。榮安縣主就乖乖認了吧,別做無畏的掙扎了。”燕稷瞥了一眼江清月,纔對着廣元帝一拱手,“父皇,請父皇知會兒臣,江清月行事悖逆膽大妄爲,該如何處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