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你賤不賤
江清月放緩了咀嚼的速度,同時轉頭,看着南疆花仙。
她也在盯着她,那張光潔美豔不見一絲皺紋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江清月慢慢將糕點吞了下去,然後搖了搖頭:“不了,花仙,我這人懶,我吃東西的時候喜歡別人餵我。我要是坐過去的話,您能餵我吃飯嗎?”
說罷,江清月自己先腦補了一下南疆花仙喂她吃東西的場景。不行,這畫面太美她不敢看。
然後像是印證她的話一般,顧辭又夾起了一瓣不知道是什麼花的花瓣放進了她嘴裡。
江清月之前還想,這南疆花仙每天吃這些玩意,這該多痛苦啊。現在她自己品嚐了才知道,原來還挺好吃的。
雖然很多花瓣初初入嘴是苦了點兒,但是過了一會兒就會各有各的沁香出來,別有風味。
“我師傅的話你都敢拒絕?”琴仙又說話了,“你知不知道‘禮’字怎麼寫?”
“知道啊。”江清月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琴仙,“但是這是你師傅,又不是我師傅,我爲何要對她惟命是從?”
話音剛落,便聽南疆花仙冷笑了一聲。
徐風暖湊近她,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便見南疆花仙點了點頭。
然後徐風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酒壺,走到了江清月桌前,蹲下。
“月姐姐。”她開口,“好久不見。”
“是挺久了。”江清月深以爲然地點點頭,“而且我怎麼都沒想到,和你再次見面,居然是在這裡。”
徐風暖輕笑一聲:“上次鬧得那般不愉快,我若是不主動點兒,怕是近期便沒有再和你見面的機會了。在京城的時候你我關係那般好,我自然是有些想你了。”
說着,她緩緩斟出一杯酒,遞給江清月:“這杯酒就當是我敬你的,就敬我們以前的姐妹情誼。”
徐風暖還咬重了“姐妹情誼”這四個字,讓江清月聽起來覺得好像有些陰陽怪氣。
就好像徐風暖是在嘲諷她傻,嘲諷她看不清局勢。她拿徐風暖當朋友、當姐妹,徐風暖卻拿她當傻子,屢次陷害她、栽贓她。
江清月眼皮一擡,看見了徐風暖志得意滿的笑容。果然,不是她的錯覺,她的確是在嘲諷,是在奚落。
“是啊,我也懷念我們在京城的那段時光。”江清月幽幽感嘆着,端起了酒杯。
這酒杯不小,裡邊裝的酒估計有半碗之多。澄澈的酒水倒映着月色,波光粼粼。
“月姐姐,不得不說你是個聰明人,但是那又如何,你還不是被我耍得團團轉?”徐風暖又是嘿嘿一笑,“我還是覺得我那個時候太過心慈手軟了,要是我早點兒將你處理掉的話,就沒有後來這些麻煩了。”
“的確。”江清月點頭,肯定了她的話,“說不定現在你的目的就已經達成了。”
“可惜了……不過無所謂,以後的機會也多的是。”徐風暖撲扇了撲扇她的大眼,“月姐姐以後可要看清人,可別再和以前一樣,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了。”
江清月輕笑着點點頭:“多謝勸告。”
她聽出了徐風暖的嘲笑和譏諷,卻一點兒都不覺得難堪。對她而言,吃一塹長一智,那些栽過的跟頭,並不是什麼難以啓齒的羞恥之事。
“感謝你給我上的一課,讓我更加深入地理解了什麼叫做人不可貌相。”江清月擡高酒杯,“所以這杯酒,我敬你。”
徐風暖笑吟吟地看着江清月,卻在片刻之後,她的笑臉僵住了。
花仙門的其它弟子,見狀全都拍案而起,手中的劍全都對準了江清月。
因爲剛剛江清月手裡那杯酒,潑在了徐風暖臉上。
徐風暖前邊的劉海全都溼了,酒水順着她的臉頰,滑過下巴,滴答滴答落下。
“你的那些個下作手段,你以爲是什麼光彩的事情麼?”江清月盯着徐風暖,“還值得你用那些噁心人的事情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徐風暖,你賤不賤?”
徐風暖抹了一把臉,瞪着江清月,復又笑了:“很好。”
“你做的那些腌臢事情,我現在懶得和你計較,是怕髒了我的手。你倒好,不以爲恥反以爲榮。你說說你都比我大幾歲,還分不清什麼叫好惡榮辱?還是你這一輩子實在是太失敗了,除了那些失敗的伎倆手段之外,你就沒有什麼旁的可以炫耀的了?”
江清月連珠炮一樣的話,全都砸向了徐風暖,讓她竟然找不到反駁的地方。
“閉嘴!”琴仙一拍桌子,狠狠指着江清月,“我們師妹也是你能編排的?”
“你才該閉嘴!”江清月立刻反脣相譏,“你們師妹,我就不能編排了?你以爲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嗎?”
囂張,簡直太囂張了!
當着他們師傅的面兒,當着他們衆多師姐妹的面兒,這個女人竟敢這麼說!
琴仙氣到不行,一把從身後地面上拿起一把琴,右手一撥,一陣詭異刺耳的音符瀉了出來。
江清月有些不適地皺了皺眉頭,擡手拿過景淵放在桌上的劍,直接朝着琴仙擲了過去。
劍刃碰到琴身,發出了“叮”的一聲。
然胡那柄薄薄的劍,軟綿綿地掉在了地上。
周圍其它人鬨堂大笑。
就連琴仙也不怒反笑:“你這是在嚇唬我,還是在逗我?”
是啊,這劍扔的,什麼力道都沒有,這是在嚇唬三歲孩子嗎?
這麼一副囂張的做派,還以爲是個高手,原來,就這三腳貓的功夫啊!
南疆花仙沒有笑,她掃了一眼琴仙手裡的琴,然後拿一種深致的眼神看了一眼江清月。
少頃,琴仙的琴聲戛然而止。
因爲她手裡的琴,從剛剛被劍刃磕到的地方,碎成了兩半。
周遭的嘲笑聲也漸漸停了下來。
琴仙呆呆看着掉在地上的琴,這雖然比不上她之前一直用的那把,但是也是把珍木好琴,怎麼就這麼脆弱,就這麼成了兩半了?
“琴不錯。”江清月輕輕鼓掌兩聲,“斷裂速度比我想象中慢了一點兒。”
但是這話,現在聽來,絕對不是讚賞,而是赤.裸裸的諷刺。
琴仙的一張臉青一陣、白一陣,難看極了。
隨後,她直接跪在南疆花仙面前,拽着她的胳膊,委屈道:“師傅,你看那個女人!她先是欺辱徐師妹又是欺辱徒兒。她這是完全沒將您放在眼裡啊,您可千萬要爲徒兒們做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