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聽了慕昭良的話驚的目瞪口呆。
“無……無解?”
這就是說,不管是誰,只要繼承了福郡王世子的位子,等待他的就是……
死亡!
柳氏暗暗吞了口唾液。
不過就算是死,與能得到的富貴比較起來,還是挺上算的。
柳氏的心中不禁又浮現出她成爲郡王妃的模樣,周遭全都是羨慕與恭維的目光。
慕昭良哪能猜不出自家女人腦子裡想的什麼。
“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好好照顧好兩個孩子,府裡生意有我打理,就算二弟當了世子,也短不了你的。”
慕昭良匆匆離去,留下柳氏一個人站在原地發呆。
與此同時,皇宮。
御書房內,皇帝坐在龍書案後,低頭看着手上的摺子,在他跟前,站着二皇子傅餘元與通議大夫夜清歡。
“福郡王府還沒有把慕朝雨找回來,只一味的想着另立新的世子,真不知道慕海峰這個做父親的是怎麼想的。”皇帝冷哼了聲。
二皇子傅餘元偷眼看了看夜清歡。
夜清歡意會,拱手道,“世子體弱,失蹤了這麼久恐是已遭不測,所以福郡王府會急着另立新世子也是情理之中。”
皇帝乾笑兩聲,把手裡的摺子丟回了龍書案上。
“另立新世子就能替朕製藥嗎?”
夜清歡沉默不語。
二皇子見狀只得硬着頭皮上前一步,“只有父皇冊封了新的世子,福郡王府那邊纔敢進慕朝雨的院子,尋他藏着的那些藥方,如此纔不能耽誤父皇跟母后用藥,退一萬步講,如果慕朝雨平安歸來,父皇只需讓他接了福郡王的位子便可,反正福郡王府早晚都要有個繼承的人。”
聽了這話,皇帝沒有言語,半晌擡眼看向二皇子。
“你覺得福郡王府的新世子立誰爲佳?”
二皇子皺眉,低頭思索了片刻,“正議大夫慕海峰膝下有四子,慕朝雨乃是老四,現在他府中還有三個兒子。”
“朕聽說這三人都不擅長製藥。”皇帝目光暗了暗。
“只要能找到慕朝雨留下來的藥方,他們總會學會的。”二皇子寬慰道。
皇帝的表情並沒有變的輕鬆。
“那你是想……”
“不如就依着由長子繼承的老規矩,選慕昭良。”
“你選慕昭良?”皇帝問。
“兒臣只是回答父皇的提問而已。”二皇子恭敬道。
皇帝點了點頭,“朕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二皇子暗暗鬆了口氣,與夜清歡行了大禮,準備退出御書房。
“對了,夜清歡你留一下。”皇帝突然開口道,“朕這裡有盤殘棋,你來看看。”
“是。”夜清歡站定腳步。
二皇子深深看了他一眼,無奈,只好自己先行離開。
夜清歡陪着皇帝來到書房一側的小套間,桌上擺着棋盤。
皇帝先坐了,隨手點指,讓夜清歡坐在他的對面。
皇帝沒有看棋盤,而是從懷裡掏出個金色綢緞的錦袋,他打開袋子從裡面滾落出一塊紫玉。
“朕想知道慕朝雨是否還活着?”皇帝正色道。
夜清歡在看到那塊紫玉時,眼底一絲精光轉瞬即逝。
他伸出雙手,將紫玉接了過去,拿在手裡仔細端詳了片刻,然後恭敬的將玉放在了棋盤上。
“恭喜皇上,福郡王世子慕朝雨仍然活着。”夜清歡一字一頓。
皇帝眼睛亮了亮,“朕就知道身爲妙手先生,慕朝雨沒那麼容易死。”
夜清歡垂眸不語。
“慕朝雨既然還活着,爲何不回來,難道……”皇帝的手緊緊的握住紫玉。
“郡王世子體弱,又是墜塔失蹤,身子恐是傷的不輕,可能是流落到某處在養傷吧。”夜清歡柔聲勸解皇帝,眼睛餘光卻一直盯在那塊紫玉上面,彷彿在擔心皇帝會在動怒之下將紫玉摔出去。
皇帝一臉不悅。
他派出那麼多人都沒有找到慕朝雨,這說明什麼?
不是那些人太無用,就是慕朝雨真的身負重傷,所以無法返京。
“皇上不必擔心,依臣看福郡王世子定會安然度過難關,只要皇上您好好照應着這塊玉……”
聽了這話,皇帝捏着紫玉的手鬆了鬆,將玉小心的放回了錦袋內。
“冊封新福郡王世子之事,你怎麼看?”皇帝收好了紫玉,重新恢復了以往的倨傲。
“皇上想讓臣說什麼?”
夜清歡知道皇上的話向來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皇上會詢問他,只不過是想試探他而已。
誰會代替慕朝雨無關緊要。
而且就算是慕朝雨真的死了,福郡王府的那些蠢貨們也絕無人能撐得起爲皇室製藥的責任。
想去慕朝雨的院子裡搜藥方?
夜清歡心中冷笑。
慕朝雨所制的那些藥,根本就沒有藥方!
慕朝雨死,那些藥方便會隨他一起灰飛煙滅,而福郡王府也會隨之一起被皇帝湮滅。
只有慕朝雨活着,福郡王府的那些人才有活路。
可笑,那些蠢貨們還一個個的自以爲計,想着算計慕朝雨的位子。
“臣以爲,福郡王府二公子慕義不錯。”夜清歡乾巴巴道。
“哦?剛纔你還在朕跟前說慕朝雨已恐遭不測,朕以爲你是想幫着二皇子說話的。”
“臣有愧。”話雖如此,夜清歡臉上的表情卻是沒有絲毫愧疚。
“那你爲何要選福郡王府二公子慕義?”
“因爲他答應與臣合作,給臣好處。”
皇帝驚訝的看向夜清歡,夜清歡坦然的站在那裡,甚至連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皇帝突然撫掌大笑。
笑過之後皇帝冷下臉來,“好一個福郡王府,竟然都把算盤打到朕的頭上來了,二皇子與朕身邊的近臣都能巴結得上,好,好的很!那朕就如了他們的心願!”
盛怒之下,皇帝將手裡裝着紫玉的錦袋重重一握。
與此同時,京城內一處偏遠的宅院內。
“嘩啦”一聲,慕朝雨失手打碎了茶盞。
“師父,你怎麼啦!”餘玖急急跑過來扶住慕朝雨的胳膊。
慕朝雨面無血色,雙脣就像蒙着一層霜。
“師父,你又發病啦!”餘玖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