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兩人沒有在紅河城府繼續多逗留,問清了落草坡上清風寨的具體位置,稍做了安排,馬上跨上花環,連夜出發,趕往金邊三角。
落草坡崎嶇的野道上夜來風緊,此時,星昏月黑。
樹林裡的葉子沙沙響,貓頭鷹在遠近嘎嘎的笑,不時也有夜鷹和野狗在斷氣般亂嚎,花環在漂浮卷軸下,馬蹄鐵留在野道上一串似能隨風飄起的踢踏聲,驀地由遠至近,又箭般遠去。
花環前面的小敏莫名打了個寒顫。
小九的左手帶手套的鬼爪從她掖下穿過,拉緊了花環的繮繩,右手卷了她的披風,環抱了她溫涼的細腰,小敏稍扭了一下,也沒有再多動。
“冷?”
“也不是,只覺得陰風陣陣,一路行來,凹地、山坡上、林間裡,那點點的白碑像鬼魂偷窺的眼睛,盯得身上麻簌簌的,沒想到這裡有這麼多死人墓!”
“小魔星會怕鬼?哈哈,奇談,殺人都像宰雞一樣,難道你不知道鬼怕人嗎?據說,紅河城世代都有把死人送到這孤山野凹的習慣,積累下來,這裡的鬼窩可比紅河城的紅磚瓦屋還要多。”由於花環極速帶起的風緊,小九隻得對她耳朵邊吹風。
“別說了,死狼,姑奶奶心慌慌的……”小敏下意識的又把身子向後挪了挪。
“呵呵,紅磚瓦屋……借的住,孤山野凹……纔是真的家,神也逃不掉此下場。”小九用腳下騎士蹬提醒了一下花環道,“花環,看那山頂上飄忽的像點點鬼火一樣的地方,就是清風寨,那裡就是我們以後的家,往那裡去。”
“這沿途的鬼火像七月夜的螢火蟲一樣,飄來飄去的,我們以後就一直呆在這鬼窩裡?”
“不,妖精,我們也是這裡借住,當我們把圈養者全部送到這裡來安家,然後再給他們建一座大墓碑,就去月牙島,它可美啦,它像一艘月亮船漂在蔚藍的大海上,在大船上有月牙湖,湖心裡是火鳳現在建造的鳳桐林,也是你姐姐的道場,我們以後就住哪兒,”
“我會在那裡讓人雕刻一座幾十米高的女神像,頭戴牛仔帽,身披翠綠色的月神戰甲,手拿月牙彎,當然了,你額頭的黑蓮花也要刻上去,然後我們就躺在神像的神壇上曬太陽,閉着眼睛聽月湖水裡游來游去的赤玲和丫丫的打鬧水花聲響。”
“我……好感動,可要是我嘴巴癢了想吵架怎麼辦呢?”小敏把頭靠在小九的胸脯上,扭過臉來問。
“那我們就肉搏止癢!”小九看着她紅彤彤的雙脣就在自己嘴邊,哪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順勢就在她的小嘴巴上使勁咬了一口,嘿嘿,這是你送上門來的,小敏扮假男人時倒還好,這一穿回女兒裝就憋得十分難受,要不是顧忌那月牙彎厲害和小敏的一身功夫,真保不準什麼時候就提前讓她從女孩變成真女人。
“嗯~?~啊~?~,呸!該死的,姑奶奶剛聽你說的有點人味,咋一下子就色兮兮的,嘴巴上都是你的口水,還滿嘴巴的煙味,臭死了,不理你了,花環,衝開山門,嚇死清風!”小敏忙從他的強吻中極力扭過身子,擡手摸幹了嘴巴,對着清風寨山門命令花環道。
“不要啊!你以後是這裡的壓寨夫人吶!哪能馬踏家門!”小九還在回味着妖精滿嘴的甜香味兒,一沒留神就被快速的花環真的衝開了山門,咣噹的巨響在高高的清風寨上響起,寂靜的落草坡傳來笨笨的迴音。
接着就是哐當聲不絕,大寨內的一間間大門大開,透出裡面濃濃的燈光,一路的陰霾竟然給沖淡了不少。
“人到底還是要到人呆的地方纔行啊”
“光頭清風,是九爺和一美麗女子!”明月看見跳下花環的兩人忙尖叫起來,撒開了兩片沒來得及套鞋的光腳,滿山門的跑,“開清風大寨的正門,弟兄們,排成兩行,恭迎寨主九爺和壓寨夫人進……寨!”
“咯咯,好玩,這纔有那麼點土匪意思,姑奶奶不做壓寨夫人,還是做我的二少爺,哦,不是,是二爺,這叫氣派,把你的菸斗借給我叼了!”小敏嬌笑起來。
“靠,有沒有搞錯,一路風緊,小火球點不着,也就剛剛過一下癮,不給!”
“哇,你看,花環的那些姐妹們第一個來迎接它來了,咦,妹妹呢,在你手上還是在花環哪兒?還不讓她出來嗎?”
“算了,讓她在幻空裡面修煉吧,進了寨主的房後再說。”小九取下了左手的手套,再次露出那黑幽幽的骷髏鬼爪,奶奶的,這樣就更氣派,不是那些土匪頭子爲了氣派,連自己的眼睛都給刺瞎一隻,然後斜綁了一條狗皮膏藥似的黑紗嗎?老子雖不學他們自殘,可這現成的派頭咋就不用用呢?
光頭土匪頭子,清風,一陣猛跑,衝了前來,大叫,“少爺……,不,九爺,你可回來啦!清風日日在盼。”
“哈哈,清風,這裡怎麼有這麼多人?不是隻有50個武師和7名狂戰嗎?”小九看着已經快速排成齊排排兩行的人馬,中間是深長的大道,少說也有三百人的隊伍。
“還不是以前的那些小土匪,嚇怕了,就投靠了清風寨,我讓他們修山門,建大寨,捉了他們的婆姨放在後山,和我們的族人一起農耕、放牧,每三天也讓他們回去釋放一通,也爲了保證他們的忠心!”清風甕聲答道,心情激奮之下,雙手在身上搓來搓去,不知放哪裡好。
“清風,你現在真是聰明得緊啊,把清風寨打理得很有條理嘛”小敏看着火把下的山寨大門,乾乾淨淨,還種了不少的雪松,從新鮮的土跡上可以看出是不久才移栽上去的。
“這娘們怎麼這麼美啊!那鼻子,那嘴,那大腿,那細胳膊,白嫩嫩的,晃得眼都花了,九爺,哪裡抓了這麼個靚妞做壓寨夫人?趕明兒,也給清風去物色個差不多的”清風的眼神這才從小九身上轉開,盯着小敏一陣猛看,還咕咚吞了口水,估計是呆在土匪窩裡不自覺的就沾了不少匪氣,學壞本就是每個人的天生最愛,比學好可是容易千百萬倍。
氣得小敏又要去拿她的月牙彎劈了這傻大個光頭土匪。
“你這個光頭土匪,信不信我在你的刀疤上再加一條,乾脆讓它成一個十字架,讓你一輩子背上十字架做人,連二爺都給忘了,你是不是真的欠揍缺劈啊?”
清風、明月這纔看清,嘿嘿乾笑着忙請了安,還是忍不住偷偷瞄了幾眼。
“九爺,你的左手?”清風此時注意到小九的骷髏鬼爪,驚叫道。
“剁了,餵了魚,養了閨女,安了個假的!”
“九爺……”清風、明月道。
小敏一樂,嘻嘻,這些混蛋們,不知道他們是怎樣來聯繫,剁了、餵魚、養閨女。
“沒什麼,現在只有比以前的垃圾手更好使。”
“九爺,我想起來了!”清風突然怪叫起來。
“想起來什麼啦?”小敏奇怪的問。
“九爺當時讓我給土匪幫取個名字和土匪番旗上的土匪幫標誌,現在有了”
“怎麼啦?有新思路啦?”
“九爺,你救了我們又帶了我們狂戰全部在這裡安了家,好吃好住,我清風”清風低沉起聲音,右拳重重擂胸。
“我明月”明月也如此。
“從皇城認識的第一天我清風、我明月就跟九爺說過,清風、明月、所有的狂戰士就是九爺手中的傢伙,只爲九爺使喚的無意識刀,現在九爺沒有了左手,我們狂戰就是九爺的左手”兩人齊聲道。
“弟兄們,我們清風寨的土匪幫有名字了,”清風轉過身,面對悠長的人道,用渾厚的破裂金屬音對三百土匪喊道,“我們以後就叫九爺的左手,我們的大旗全部繡上黑色的骷髏左手,告訴後山的那些娘們,明天全部放下手中的活,趕製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