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這男人
40、這男人
“別亂動。”蘭孥修頓看到顏梓祺坐在地上還掙扎着想去扯那帶血的牀單,急忙大吼一聲阻止他,自己則彎身下去抱他,一雙大手更是微微顫抖着,像捧着件易碎的物品一般輕輕將人捧了起來。
不知爲何,最近看到這小傢伙,心總是揪着揪着地疼,就算用力衝進他體內,也漸漸感到不滿足,更有種想將他揉進自己體內的衝動,此時看到他這般狼狽,感覺就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個耳光似地,氣急敗壞,火冒三丈……
看着小傢伙流血的手臂,心也跟着在淌血一般,這種感覺,是什麼呢?
顏梓祺被蘭孥修頓抱在懷裡,心中的恐懼感才漸漸消去,這麼寬闊的胸懷,很容易讓人產生安全感,“你要抱我到哪去?
看到蘭孥修頓抱着他又折回房間去,顏梓祺生怕裡德還在房間裡,又開始不安的掙扎着。
“你的手需要處理一下,還有告訴我發生什麼事。”蘭孥修頓抱着人輕鬆地躍上落地窗外的臺階,踢開窗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除了牀上較爲凌亂之外,到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顏梓祺進了房間後,急忙四處張望,發現房門緊閉,裡德和年雲已經離開了,這才鬆了口氣。
可一放鬆下來,手臂上便傳來火辣辣痛,仔細一看,手臂上劃出來的傷口還挺深的,鮮血還在不停地往外滲。
顏梓祺嘆了口氣,拉起被單撕了一角出來,準備先簡單包紮一下,想着等會再去老爹那看有沒有藥,可當他拿着布條往手臂上纏的時候,布條卻被蘭孥修頓一把搶了過去。
“我給你找藥,你先說說看,爲什麼睡個覺能睡得血流成河。”雖然最後這個用詞有點誇張,不過此時在蘭孥修頓眼裡,顏梓祺身上哪怕只是流一滴血,對他來說都是件大事。
“這事你不該來問我,應該去問你尊貴的侄子纔對。”顏梓祺覺得,人家畢竟是個星球的王,憑自己的三言兩語也不能說出花來,蘭孥修頓會不會信他還是個問題,他更不會自戀地認爲蘭孥修頓和他上過幾次牀,就會爲他出頭而去得罪自己當王的侄子。
而且這事明擺着自己佔着理,根本沒必要說太多,有頭腦的人都能猜出個大概,更別提是蘭孥修頓,顏梓祺相信只要自己開個頭,其他的,野獸大叔肯定能想到的。
聽到是裡德所爲,蘭孥修頓顯得有些意外,抿着脣盯着顏梓祺的傷口看了一會,說道:“等着,我給你找藥。”說完就在房間內各個櫃子裡亂翻一通。
顏梓祺看着他那漫無目的的找法,搖搖頭想着,這丫根本就不知道他房裡有沒有藥,果然,還沒等他想完,那邊蘭孥修頓已經開始按鈴喊人了。
沒多久就有人抱着個箱子匆匆趕來,剛纔蘭孥修頓沒說清楚,只是要人上來處理傷口,所以大家都以爲是主子出了什麼事,連藍特也匆匆趕來了解情況。
看到其實是顏梓祺受傷後,顯得鬆了口氣,換了一副涼涼的表情對蘭孥修頓說道:“別這麼粗魯啊,人類跟我們這邊不同,都喜歡溫柔點的。”
蘭孥修頓橫了他一眼,冷聲道:“不是我弄的。”他現在看到這小傢伙就心疼,碰他都是輕手輕腳的,生怕把他弄痛,怎麼可能把他整流血。
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這小人類時,自己差點把人給捏死的情形,蘭孥修頓就覺得後怕,還好自己當時沒狠下手去。
藍特看着僕人拿了個藥水在顏梓祺血口上噴了噴,液體在傷口上茲茲地冒泡,然後便結成一片固體的膜將傷口覆蓋住了。
藍特看完挑了挑眉說道:“是哪個這麼不知死活來動你的寶貝?”
蘭孥修頓聽到寶貝兩個字,原本糾結在一起的眉毛,瞬間便鬆了開來,發現藍特調侃他的話居然取悅到他了,用寶貝兩個字來形容小傢伙,他果然很愛聽!
蘭孥修頓的寶貝,不錯,不錯,野獸大叔心裡暗爽着。
只是藍特的問題卻讓他不爽,心情好沒一會又再次陰鬱上了,“是裡德。”
藍特原本還想狗腿地說上一句要幫忙去把那不知好歹的人捉來,可在聽到居然是裡德弄出來的事兒後,他果斷閉嘴了,那可是比他高好幾級的人,他藍特目前還沒那個膽量去惹他。
想了想,藍特小心翼翼地說道:“你想怎麼做?”
蘭孥修頓看了他一眼,眉頭一皺,說道:“讓他提前結束假期。”想他蘭孥修頓在外一向是冷酷著稱,可面對這個侄子時,卻從來都板不起臉來,其實他心裡更願意相信裡德來找顏梓祺,只是一種小孩子脾氣而已。
可是,他知道事實並不是這樣。
“這種事,要你自己去說。”藍特撇了撇嘴,其實他心裡已經樂翻了,如果王這個大麻煩走掉的話,最輕鬆的人就是他藍特了。
顏梓祺看着自己多長出一層死皮的手,僕人告訴他,明天將這層膜撕掉就好了,他心裡多少有些懷疑,那麼深的一個口子,明天就能好嗎?如果撕開來還是血淋淋那怎麼辦?
想歸想,他還是取過僕人送上來的衣物,迅速地到浴室去換了,等換了衣服出來,藍特跟蘭孥修頓還在小聲說着話,顏梓祺抿了抿嘴走到他們跟前,一副有話要說的表情。
蘭孥修頓揉了揉他的頭說道:“我讓人給你拿吃的。”
顏梓祺揮開他的大手掌,說道:“我要回木屋。”呆在這大宅子裡,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蘭孥修頓最煩他總提着要回那破地方,可又不好阻止,好聲好氣地打着商量,“吃了東西再回去。”
“回去再吃東西。”顏梓祺仗着自己是傷員的身份,居然也敢對蘭孥修頓耍起橫來。
兩人一來一回地討價還價,看得藍特目瞪口呆,心想這還是自己說一不二的主子麼?這態度,這語氣,其實是假冒的!
蘭孥修頓表情果然冷了下來,狠狠地盯着顏梓祺的臉,顏梓祺也不氣弱,壯着膽與他對視着。
然後只聽蘭孥修頓冷哼了一聲,說道:“藍特,你送他回去,讓人把吃的也送過去。”
藍特緊緊地護住自己的下巴,生怕手一鬆開,下巴就會掉到地上去了,嚥了咽口水,才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顏梓祺聽到可以走人,不禁衝着蘭孥修頓明媚一笑,這笑容立時將蘭孥修頓的心情照得是雲開霧散,陽光燦爛。
自己果然不正常了……
等顏梓祺他們離開,蘭孥修頓也跟着離開房間,直直往裡德所住的庭院走去,心裡其實挺不是滋味的,一直以來他總是將裡德當小孩子看待,其實這個小孩已經在王的位置上坐了好多年,只是自己刻意忽視掉而已。
當年哥哥臨終時將裡德託付給他,他便將這侄子當自己的孩子看待,對於裡德,他可謂是沒什麼底限地在縱然他的所作所爲,就算是自己的兒子蘭孥哲,他都沒這邊的縱然。
可就在今天,他突然發現,其實自己還是有底限的,而裡德今天恰好就逾越了這條線。
見到裡德時,裡德和年雲正在吃早餐,看見他來,兩人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沒等蘭孥修頓開口,裡德那邊倒先說上了,“叔叔,你是不是爲了顏梓祺而來?”
蘭孥修頓坐到沙發上,“嗯”了一聲算是迴應。
“這小傢伙,準是和叔叔你搬弄什麼是非了,叔叔你可不能聽他一面之詞哦。”裡德挨着他坐下,雲淡風輕地說着。
蘭孥修頓靜靜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
裡德也算是閱人無數了,可他卻知道自己從來都沒看透這個叔叔,在他面前,自己永遠都跟個孩子似的,做什麼都被他看得通通透透。
“我來聽聽你怎麼說。”
“叔叔,顏梓祺不就是個人寵嗎,你不至於爲這個小傢伙大動干戈。”裡德嘿嘿一笑,“我也就跟他開個玩笑,沒想到真嚇到他了。”
蘭孥修頓聽到這裡,嘆了口氣說道:“裡德,以前你跟我要年雲,我應了,後來你派人跟蹤我,我也不追究,可我不會一直都貫着你。”
“叔叔……”看着蘭孥修頓的表情,裡德有些猜到他接下去會說些什麼,情急之下,連忙喊住他,“叔叔,我以後不會再亂來了,你原諒我這次好麼?”
蘭孥修頓搖搖頭說道:“這次不一樣,我要你知道,顏梓祺是我認定了要過一輩子的人,不容得你胡來的。”
裡德嘴巴張得大大地,難以置信地失聲說道:“可是,那只是個人類啊,叔叔……,不行,這絕對不行的,我不同意,蘭家的老參事們也不會同意的!”
而在一旁聽到這個消息的年雲,則是瞬間石化了。
蘭孥修頓看着裡德,忽然偏過頭去在裡德耳邊,邪惡地說道:“他不能成爲我的伴侶,難道你能麼?”
裡德瞠目結舌地看着他,那眼神,那笑容,是自己所陌生的,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蘭孥修頓,如冷血的惡魔一般,將他辛辛苦苦掩飾的事實,毫不留情地戳破掉。
原來,叔叔一直知道他的心思,而且在知道他的心思後,還繼續縱然着他的任性,而自己卻無知地以爲叔叔待自己是不同的。
其實必要的時候,叔叔還是會毫無餘地地與他撕破臉……
裡德頓時感到一陣心寒。
“公事那麼忙,你還是早點回皇宮去。”也不管裡德的反應有多呆愣,蘭孥修頓拍拍他的肩膀,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