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珞一頭撞了過去，她不想活，她也沒臉活了。
可讓她意外的是，她似乎沒有撞到柱子，而是撞到一個軟乎乎的東西。
同時，她還聽見一聲悶哼。
瓔珞有些遲疑的擡起頭，接着便看見姜嬰寧慘白的臉，“小姐！”
姜嬰寧的身體昨夜剛被刺客擊了一掌，此時又被這麼狠狠一撞，她感覺喉嚨處一陣腥甜。
可看着瓔珞嚇壞了的臉，她硬是把那口血又咽了回去。
百靈和春桃急忙上前扶住了姜嬰寧。
昨夜的事兒，百靈他們並不知道，但是春桃很清楚。
她非常擔心的看着姜嬰寧，“主子，沒事兒吧？你……”
姜嬰寧立刻搖了搖頭，此時瓔珞已經夠難受，她不能再讓對方自責了。
她緩了一會兒，便艱難的扯了扯嘴角，“沒事兒，瓔珞的力氣可不小，撞得我有點暈了。”
“小姐！”這一會兒，瓔珞完全冷靜下來了。
她知道自己犯了大錯，立刻又開始給姜嬰寧磕頭，“小姐，對不起，瓔珞該死，瓔珞該死！”
“傻丫頭！”姜嬰寧示意百靈快去攔着瓔珞，“你要是該死，我又救你幹什麼？”
瓔珞擡起頭看着姜嬰寧，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落，“小姐，瓔珞……瓔珞不想活了，也沒臉活了。”
“說的什麼胡話！”姜嬰寧氣得不行，說完又止不住的咳了好幾聲，“咳咳，咳咳……”
“瓔珞，你別說這樣的話了。”百靈在一邊勸說道，“小姐一心救你，你這樣太傷小姐的心了。”
瓔珞很感動，可是心中的屈辱揮之不去。
她心如死灰的說道，“可是瓔珞……真的沒臉活了，沒臉了。”
姜嬰寧再次艱難的開口，“瓔珞，我只說一遍，犯錯的人是燕暮雲和柳綿綿，該死的也是他們。”
這一句話，幾乎讓所有人都醍醐灌頂。
原本經歷今夜的事兒，百靈他們眼中都是一片灰敗，可此時卻亮起了一點光。
春桃第一個開口，“主子說得對，犯錯的人他們，我們憑什麼去死？”
秋桐也點了點頭，“就算是死，也要讓他們先死。”
瓔珞看着姜嬰寧，姜嬰寧用力的點了點頭，她又看向百靈。
百靈同樣點了點頭，“小姐說得對，你還有我們，我們都沒有放棄你，你也不能放棄。”
“好，好，瓔珞知道了。”瓔珞用力的擦了擦眼淚，“瓔珞在這裡謝謝大家，我不會再尋死，我會好好活着。”
她說着有些期待的看着姜嬰寧，“如果小姐不嫌棄，瓔珞願意一輩子不嫁，一輩子伺候小姐。”
“傻丫頭。”姜嬰寧明白瓔珞在意的是什麼，她笑了笑道，“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
她示意百靈再去煎一碗藥，“瓔珞，你現在要做的事，好好吃藥，養好自己的身體。”
說完，姜嬰寧的身體有些支撐不住的晃了晃。
春桃和秋桐立刻緊張的扶着姜嬰寧，擔心的不行。
“好，小姐，瓔珞知道了。”瓔珞情緒平復了很多，顯然不會再做什麼傻事了。
姜嬰寧又吩咐了幾句，才帶着人離開了，一出了瓔珞的房間，她整個人就虛弱的倒了下去。
幸好春桃和秋桐早有準備，及時的扶住了姜嬰寧。
“我沒事兒，扶我回去休息一會兒。”
春桃和秋桐便小心的扶着姜嬰寧往回走。
春桃小心的問道，“主子，今夜的事兒，需要告訴姬少爺嗎？”
“不用。”姜嬰寧毫不猶豫的說道，她已經出師了，很多事兒，可以自己解決。
“好。”春桃點了點頭。
秋桐又說道，“柳綿綿那邊小姐打算怎麼辦？”
春桃也立刻關切道，“對，還有大夫人，不語毒暈了她，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姜嬰寧沒說話，明早上秋水軒註定不會平靜，而至於柳綿綿……死不足惜。
春桃和秋桐將姜嬰寧沒回答，便沒有再追問，他們相信，姜嬰寧肯定有自己的對策。
而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姜嬰寧好好休息，來應對明早的事兒。
一個時辰之後，錦華堂裡。
一直昏迷不醒的柳如煙終於醒了過來，見守在身邊的是柳綿綿，她立刻紅了眼。
“綿綿，綿綿……”柳如煙輕聲喚道，“怎麼坐着睡着了？快來牀上躺着。”
柳綿綿睡得不沉，聽到動靜，立刻醒了過來。
她緊張的看着柳如煙，“姨母，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柳如煙搖了搖頭，“沒事兒，他們還敢真給我下毒不成？”
她知道，那個小廝給自己用的應該是致人昏迷的藥物，真是膽大妄爲。
柳綿綿立刻哽咽的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綿綿擔心死了，生怕姨母出什麼意外。”
“不會的，傻丫頭。”柳如煙心中感動，她往裡面挪了挪，“來，綿綿上來，跟姨母一起睡。”
“好。”柳綿綿上了牀，整個人親暱的靠着柳如煙，“姨母的懷抱真溫暖。”
柳如煙聞言心中一酸，雖然她已經跟柳綿綿相認，但是卻很少如此親近。
她小心的要求道，“綿綿，此時沒有外人，你……叫我一聲母親可好？”
柳綿綿頓時驚喜道，“可……可以嗎？”
“當然了。”柳如煙更加心酸，她是造了什麼孽，纔會連自己的女兒都無法相認。
柳綿綿立刻甜甜的喊了一聲，“母親。”
“哎！”柳如煙眼淚立刻下來了，“好孩子，好孩子，母親在呢，母親在呢。”
柳綿綿同樣溼了眼眶，她心中明白，柳如煙是真的愛自己。
只是，愛又能怎麼樣？連叫一聲母親，都是奢侈。
這份母愛，能帶給她的，只可能是一條向上的路，她必須好好利用。
如此想着，柳綿綿伸手抱住了柳如煙的腰，有些貪婪的說道，“要是綿綿能一直這樣抱着母親就好了。”
柳如煙的眼淚瞬間決堤了，她輕輕拍着柳綿綿的後背。
關於這件事，她不敢允諾什麼，至少現在還不行
可是她也常常幻想着，有朝一日，太子登基了，她這個親生母親就是太后，她想要什麼不行呢？
良久，她篤定的開口道，“那一天，會來的，一定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