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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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檢查結果是木府的人都很健康,所以木扶自然而然地被安排了去城西的差事,但不是木扶一個人去,由春雨帶着他。

春雨有些不待見木扶,因爲他並不是真的姓木,雖然說木秋容撿來的人不少,但那些人裡面沒有一個同木扶一樣受木秋容的重視,哪怕是有木秋容親自教導過一段時間的木連,都沒有同木扶一樣受重視。

春雨不理解,也爲其他人感到不公平——因爲她沒有在木扶身上看見任何不同於他人的色彩,她看到的只有傻。

城西依舊蕭條,木扶來到城西就像回了自己家一樣,眸光一亮,春雨將木扶的神情都看在眼裡,縱然心中不喜也不會表現出來。

“你去,將所有人都叫出來。”春雨吩咐道。

木扶點點頭,直直地朝破敗的房屋內走去,屋內滿是骨瘦如柴,身形單薄,且穿着滿是補丁衣服的乞丐,他們三三兩兩地抱在一起,天太冷了,外面飄着雪,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獲得一些溫暖,然後熬過這段痛苦的冬季。

木扶踩在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乞丐們循着響聲看過去,現在的木扶雖然穿着沒有多麼華麗,但比起從前,已經很好了,他們都知道木扶被木府的人接走了,此時看到他,但是有些意外。

“小乞丐,你怎麼來了?”其中一個乞丐問道。

“小姐讓我來接你們去醫館,今日醫館義診。”木扶說道。

乞丐們聞言愣了一會兒後然後站起來,紛紛往外走。

醫館義診,除了幫助他們治病外,還能獲得一些吃食,也許是熱粥,也許是饅頭,或者是其他的,但不論是什麼,他們都會很滿足。

春雨見木扶將人帶了出來,微微頷首,然後讓他們上了車,不是馬車,但好過走路。

醫館的醫師學徒都在,城西的人不比木府的人少,春雨讓名冊上的人優先檢查,畢竟是可以爲木府效力的,可以適當有權利。

乞丐接受檢查的時候,木扶就在一旁看着,他在城西沒有什麼朋友,唯一認識的就是老乞丐,其餘的人只是叫他“小乞丐,”他最多就是回一個笑臉,不會有太多交流。

他只是一個乞丐,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難以生存,他不能有過多牽掛,不然哪一天熬不過去了,就會像老乞丐一樣有牽掛,死的也不安心。

春雨在醫館待了一天,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最後一個乞丐收起胳膊,醫師在名冊上寫下最後一個人的病症,開了藥,便將冊子給了春雨。

春雨接過冊子,微微頷首,客氣道:“今日辛苦各位了。”

醫師連連擺手:“哪裡哪裡,既然是小姐吩咐的事,我們照着做便是。”

春雨笑了笑,便帶着乞丐們回了城西,最後春雨將木秋容想要盤下城西這塊地的想法告訴了乞丐們,並且承諾,每一個人都會有一份工作,爲木家工作,會有月錢,會有新衣,會吃得飽穿的暖,不會爲日後的生計發愁。

乞丐們聞言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喜悅,城西本就不是他們的地盤,只不過是他們人多,在城西便不會有人過來,畢竟城西都是乞丐,不安全,也不吉利。

隔日,木府小姐日行一善的舉動傳遍了整個明月城,木秋容平常不出府,但不代表她對外面的傳聞不關心,相反我她知道外面發生的所有事情。

木秋容照常在院子裡教木扶認字寫字,但是木扶很明顯的心不在焉,木秋容皺了皺眉,問道:“怎麼了?有心事?”

木扶擡起了頭看向木秋容,問道:“小姐爲何想要盤下城西的那塊地?又爲何要僱傭城西的人?”

城西的人大多是老弱病殘,健壯的人只在少數,木扶想不明白,僱傭其他手腳利索的人不好嗎?

春雨站在一旁,本是爲木秋容磨墨的,聞言皺起了眉,厲聲道:“木扶,你越界了!”

木扶被春雨厲聲警告給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他現在還不配問木秋容這個問題。

木秋容卻是一臉平淡,好似並不在乎木扶的越界,她擺了擺手,說道:“無礙。爹爹在世時便時常做善事,他也經常教育我,世間苦悶,一定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助他人,世界寒冷,但人心溫暖。”

世間苦悶,一定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助他人,世界寒冷,但人心很暖。

這句話,像烙印一樣深深地刻在了木扶心上,讓他記了很久很久。

“那木扶也要向小姐學習,日後多多行善!”木扶笑起來很好看,尤其是那琥珀色的眼睛,像是裝滿了星星似的。

木秋容也笑了,她笑起來也很美,彎着眉眼,尤其是眼下的淚痣,彷彿發着光一般:“你還是先照顧好自己吧,我瞧着你的字,和昨日別無二致。”

木扶臉色忽的紅了起來,其實木扶學習很快,不論是昨日教的字,還是今日學的字,他都能認全,但唯獨寫字,昨日是鬼畫符,今日還是鬼畫符。

今天難得沒有下雪,太陽高高掛起,陽光照着身上似乎有些暖意,又似乎沒有,木秋容微微仰頭,眯着眼睛,心中感嘆,歲月靜好,真的很好。

……

冬季接近尾聲,春日緩緩到來,這段時間,不怎麼下雪了,倒是經常下雨,一場接着一場的雨,讓城西的酒樓很難進展。

春雨也擡頭看了看這場雨,說道:“小姐,這雨怕是要下很久,不然再歇息一會兒?”

“再歇下去就要變成蘑菇了。”木秋容嘆息一聲,想起城西的乞丐,問道:“城西的人安排的怎麼樣了?雨這麼多,他們不會還在乞討吧?”

木府雖然承諾會給他們一個工作,給他們發月錢,但前提是酒樓完善,因爲這幾天下着雨,酒樓遲遲沒有進展,於是他們又恢復的舊業,他們畢竟要生存。

春雨如實將情況告訴了木秋容,木秋容沉吟片刻後說道:“我記得城西有一塊空地的,把那塊地買下來,然後再建一個大院子,一定要能夠容納城西所有人那麼大。我既然已經承諾,便不能食言。”

春雨聞言點頭應下,隨後便去準備了。

木扶就是這個時候過來了,從冬季到春日,這麼長一段時間,木扶已經不似以前那般瘦弱,此時的他,有着結實但好看的肌肉,不胖也不瘦,身高也長上去了,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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