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產生迷茫
魏琰和葉小妹的婚期定在了明年的四月，離着現在也就不到五個月的時間了。
兩人說了幾句話後，便不再開口，和費南星站在一起，聽着鄒老先生和孟院長邊下棋邊說話。
“聽說皇上病了，已經快半個月沒有上朝了？”鄒老先生隨意的問道。
孟院長將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盤上，嘆了口氣道：“是啊，也不知道皇上究竟得了什麼病，若是這麼下去，朝政怕是又要落到姚氏一黨的手中了。”
大順朝如今的皇帝是弘盛帝，弘盛帝是先帝幼子，登基之時不過八歲，沒有辦法獨立處理朝政，故由姚太后垂簾聽政，協同內閣處理朝中事宜。
姚太后這一涉朝就是十年，今年七月弘盛帝大婚後纔在一衆保皇黨的逼迫下還政於弘盛帝，可這才四個月弘盛帝就病倒了，皇上一病倒，朝政又落於姚太后手中了，若是皇上不能儘快病癒，那以後再想從姚太后手中奪過朝政就不容易了。
鄒老先生皺眉盯着棋盤一會兒，將手中的白子落在棋盤左下角的兩顆黑子之間，才道：“先帝晚年過於偏寵姚氏一族，這樣的局面不是早就可以料到了嗎？”
周苒聽完，對葉奚鳴就只剩下佩服了，這人長的是什麼腦子啊，讀書厲害就罷了，竟然在經商上也這麼有頭腦。
說完，沒等周苒反應，他又拿出一個木匣遞給周苒。
周苒打開包袱，裡面是兩張純白色的雪狐皮子，葉奚鳴道：“這兩張皮子你先收着，等明年的時候商隊要是再收到的這樣的皮子的話，攢一攢剛好能做一件狐皮斗篷。”
周苒看着葉奚鳴遞到自己面前的大包袱，好奇道：“裡面是什麼？”
鄒老先生沒有否認，“既不能改變時局，又何必入朝給自己找不自在。”
木匣中是一支金鑲紅寶石髮簪，那紅寶石不管是大小，還是成色都十分的不俗。
當時他和柳文卓說好了，商隊賺到的銀子他拿一成。
組建商隊的事情他和柳文卓提的，商隊行進的路線什麼的也是他定下來的，包括到了什麼地方要選購什麼貨物，再到什麼地方賣掉這都是他提前和柳文卓說好的。
葉奚鳴笑道：“六月的時候，我拿我聰明的腦子入得夥。”
周苒看着手上的銀票，有些怔怔的道：“我有銀子。”
“如今……”鄒老先生沉默一會兒，搖頭道：“再看看吧。”
周苒詫異，“什麼時候的事？你拿什麼入得夥？”
“那如今呢？”孟院長問。
“要真這樣，鄒老先生怕是會失望。”
“那肯定是沒有了，都被我給撿走了。”
周苒隨意道：“不會呀，只要你高興，做什麼都支持你。”
兩人逗樂幾句，葉奚鳴將自己和柳文卓合夥組了商隊的事情告訴了周苒。
葉奚鳴聞言，沒忍住伸手抱了抱周苒，“阿苒，謝謝你。”
之後的日子裡，葉奚鳴對未來要走的路雖然還是有些茫然，但讀書卻依然用心。
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葉奚鳴之前的時候一心想要科舉入仕，今天卻突然說出這樣的話，肯定是遇到了讓他對一直以來堅持的道路產生了懷疑的事情。
孟院長猛的擡頭：“所以當年先帝請你入國子監你才一再的拒絕？”
葉奚鳴被周苒的反應逗笑了，他乾脆將身上的銀票也拿了出來，對周苒玩笑道：“可不就是撿到銀票了嗎？你看，這不還剩幾張嘛。”
轉眼到了臘月初十，柳家的商隊浩浩蕩蕩的進了南興縣城。
其實葉奚鳴覺得那天鄒老先生和孟院長當着他們的面說那番話就是提前給他們一個提醒。
“你以後若是不入朝爲官，可以考慮當個商人。”周苒由衷的道，“說不定你能成爲大順朝的首富呢。”
周苒沒有再說什麼，她將手中的銀票又遞給葉奚鳴，道：“給。”
晚上吃過飯後，葉奚鳴試探着問周苒，“阿苒，若是我以後和老師一樣，不入朝爲官，你會不會失望？”
孟院長不再說話，兩人繼續下棋。
周苒伸手拍了拍葉奚鳴的背，無聲的安慰。
周苒接過銀票數了數，一百兩的面額，總共八張。
葉奚鳴道：“柳家商隊從北邊帶回來的皮子，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葉奚鳴搖頭，道：“你拿着吧，這是給你的。”
葉奚鳴笑着道：“聽着還不錯。”
這次他會起了掙錢的念頭，一來是因爲他不想再有什麼意外的時候家中人再因爲銀子的事情發愁，二來是因爲他不能一直花自家娘子的銀子。
若是弘盛帝爭氣，這順朝就或許還有救，若是弘盛帝不爭氣，那順朝的氣數也就快盡了。
葉奚鳴搖頭，“不會。”
周苒沉默片刻，瞪着眼睛問葉奚鳴：“你這是在哪裡撿到的銀票，我去看看還有沒有。”
本來他分到手的銀子有一千五百兩，但是他拿了兩張雪狐皮和那支簪子，所以就剩了八百兩了。
他之前的時候並不怎麼在乎外物，一心只想好好讀書，所以也沒想過費心去賺銀子。
如果他不入朝爲官的話，那一定是朝堂混亂，就算是他們心有抱負也無法施展，老師肯定會同意他的選擇。
葉奚鳴從鄒老先生那裡回來後，和周苒說了一聲就出了門，直到戌時正纔回來，手中還拿着一個大包袱。
鄒老先生和孟院長的這一番對話，對在場的葉奚鳴三人造成了很大的衝擊，葉奚鳴這一天都有些神思不寧。
周苒眨了眨眼，看向葉奚鳴，“你撿着銀票了？” 雖然不管是狐皮也好，還是這支紅寶石髮簪也好，以他目前的財力都買的起，但是葉奚鳴從來沒有和她要過銀子，他哪裡來的錢買這些。
“我知道你有，但你的是你的，和我給你的不一樣。”葉奚鳴說到這裡停了一下，抿了抿嘴繼續道：“我們家，我爹賺的銀子都是交給我娘來管的。”
明白過來葉奚鳴話中的意思，周苒紅着耳尖“哦”了一聲，收回了遞銀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