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轉身就往謝家走去,後面寒山看着悽慘不已的大人,嘆氣,娶一個有後臺的妻子真的太可怕了。
幸好他只是個下人,以後娶個丫鬟當妻子就行。
秦朝暮去謝家求見謝玲瓏,可惜門房根本不給他通報。
不但不讓他見,門房還端了一盆水出來,兜頭澆了下來。
秦大人被淋了個沒頭沒臉。
寒山生怕自家大人生病,想帶他去客棧去換衣服,休息休息再來,可惜秦大人堅決不走,站在謝家門外,像個木樁子。
直到早上謝文堯上早朝,秦大人頂着一頭水站在門口呢,好在這是秋天,若是冬天非凍出病來不可。
秦朝暮一看到謝文堯,就攔住了謝文堯:“大舅子,你讓我見玲瓏一面吧?”
謝文堯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沒好氣的板着臉:“秦大人是嫌我妹妹受的氣少是嗎?還想跑到她面前給她氣受不成?身爲男人,你不知道護着自己的妻子,讓自己粗笨無知的老孃欺負自己的妻子,甚至連頂着你妾的事都認了,我瞧不起你。”
“難道你不知道你老孃什麼意思?明着是頂着你妾的名聲,實則上呢是想給你納妾,或者這也是你的想法?”
這是謝文堯最惱火的地方,當初他們父子幾個和秦朝暮談過,若他不納妾,就讓玲瓏嫁他,他也是同意了的。
結果呢卻言而無信。
秦朝暮此時後悔得腸子都斷了,恨不得回到過去扇自己幾巴掌。
其實他真沒想過納妾,只是看自家娘說了這事,不以爲意,認爲頂着他妾的名聲,他又不碰,沒什麼事,沒想到這卻惹惱了玲瓏,還讓大舅子質疑起了他的人品。
秦朝暮望着謝文堯,嚴肅的表態:“大舅子,我真沒想過納妾,若我有一刻想過納妾給玲瓏氣受,就叫我不得好死。”
連重誓都發了出來,謝文堯看他這樣,臉色終是好了一些。
因爲玲瓏並不想和離,這個人終究還是自己的妹夫,不過這罪他必須受着。
謝文堯想着沒好氣的說道:“就算你無意,難道不知道你說出這話,妻子會難受嗎?那我問你,回頭玲瓏的表哥去你秦家住着,玲瓏也不需給他什麼名份了,只住到你家,沒事去看望一二,你秦朝暮是不是也不生氣。”
秦朝暮想到那光景,立馬揪心鬧肺的不好受。
他現在也算是清醒的認識到自己的問題了。
雖然他喜愛玲瓏,但受儒學影響太重,太過於注重孝道,規矩禮儀,所以即便喜歡玲瓏,很多時候礙於禮儀教條,還是端着,更甚至於骨子裡覺得女子就該如此。
現在想來是大錯特錯,夫妻兩人之間只要恩愛就行,哪來那麼多的教條。
“大舅子,我知道錯了。”
謝文堯望了他一眼,淡淡的開口道:“晚了。”
然後上馬車去早朝了。
秦朝暮聽了謝文堯的話,承受不住的眼一黑,往旁邊倒去。
寒山嚇得驚叫起來:“大人,大人?”
前面馬車上,謝文堯聽到後面的動靜,掀簾望了一眼,發現秦朝暮臉色發白的倒在地上,謝文堯總算是舒服了一些,吩咐外面的手下:“盯着些秦大人,若有不好,過來稟報本官。”
“是,大人。”
謝玲瓏不知這一出,她早起洗盥過後,用了早膳,就跟着幾個嫂子入宮去了。
皇后王夢瑤正等着她,看到她入宮,說不出的高興,拉着她說話兒,還送了一堆的東西給玲瓏。
玲瓏忍不住笑:“我也不用做什麼了,只要等着收禮就行了,靠這個,我這輩子就吃用不盡了。”
王夢瑤胡凌雪等人忍不住就笑了起來,殿外,皇后召進宮的命婦也到了,這些召進來的命婦也都是和謝家交好的人家,因此一進來就說笑起來。
宮裡一團熱鬧,宮外客棧裡,秦朝暮卻因爲受寒發熱生病了,寒山請了大夫替自家大人治病,熱雖然退了出去,但自家主子卻咳嗽了起來。
寒山看得心焦不已,決定去醫署請醫,醫署可替官員看病,自家大人是五品知府,請醫署的人看病是沒問題的。
不過秦朝暮卻阻止了寒山:“別,你派人去宮門口盯着,夫人出來的話,你立刻過來稟報我。”
寒山一聽就知道自家大人的意思,這是想用苦肉計,指望用苦肉計讓夫人心疼,說不定就不和離了。
寒山忍不住嘀咕:“大人,這樣能行嗎?”
“行不行總要試一試,難道真的和離?”
想到真和離,他蒼白的臉色更白了,就這麼短短十來天的日子,秦朝暮瘦了一大圈,雖然依舊清俊斯文,卻讓人看了擔心。
寒山沒再說話,走出去安排人盯着宮門口,只要自家夫人出來就帶大人去攔馬車。
可惜謝玲瓏根本沒有出宮,她在宮裡足足待了三天才出宮。
她本來還不想出宮呢,結果接到大哥派人送入宮的消息。
這個妹夫還想不想要了?他好像有點傻病,有病不看,整個人都瘦脫形了,要是妹妹再不出現,估計這人就沒了。
謝玲瓏只想給秦朝暮一個教訓,並不是真的想讓他出事,聽到這消息,趕緊帶人出宮。
她前腳剛出宮,後腳秦朝暮就帶人攔住了她的馬車。
“玲瓏?”
馬車之外的人,身形瘦如清竹,雖然雋秀文雅,但整個人都瘦脫形了,時不時的咳嗽起來,那咳嗽聲似乎撕扯了他的肺,謝玲瓏一眼看出他這是受寒感染了肺炎。
謝玲瓏想起大哥派人送進宮的消息,忍不住惱火的瞪着秦朝暮,這是打算使苦肉計?真是不拿自己身體當身體了。
謝玲瓏沒好氣的冷哼:“什麼事?”
“玲瓏,我們找個地方說說話好不好?”
一句話說完又咳,謝玲瓏平身最心的就是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的人。
這世上多少人想要個好身體都不行,結果他倒好,生病着涼不去看,生生的拖成了肺炎。
謝玲瓏惱火的說道:“沒空,你回去吧。”
她話落吩咐外面駕車的車伕。
車伕駕馬欲走,秦朝暮着急了,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若不能阻止,就真的要和玲瓏和離了,他不要啊。
秦朝暮着急的衝過去想攔馬車,卻因爲太着急,直接撲通一聲跌倒在地上,然後眼一黑昏了過去。
寒山衝過去扶起他,最後擡頭望向馬車上的謝玲瓏,哭了:“夫人,你就給大人一個機會吧,再這樣下去,大人非折騰死自己不可。”
謝玲瓏望了一眼馬車外面的秦朝暮,想到兩個人剛成婚,他對她的溫柔體貼,終是心軟的開口:“先回謝家吧。”
一句話讓寒山大喜,這是有轉機了?大人的苦肉計到底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