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那一鐵棍,打得很重,陳沫吐了幾口鮮血後,頭便有些昏沉。
她聽到楊飛不停的在催促:“耗子,你開快點!”
“飛少,我已經儘快了,這車子反正不是咱們的,闖它幾個紅燈也沒關係呢!”耗子也着急啊,“陳小姐不會有事的,一棍子打不死人的。”
楊飛道:“她是嬌柔的女子,你以爲是你,皮糙肉厚的,挨幾下打跟沒事似的?”
“……”
陳沫弱弱的道:“楊飛,我是不是要死了?”
楊飛呸了一聲:“別說胡話。”
“楊飛,我要是死了,你偷偷把我埋了,不要告訴我媽,我不想讓她太傷心……我媽腿腳不便,我請了保姆照顧她,我要是死了,麻煩你幫我把卡里的錢全部轉給她,我不能盡孝了……”
“傻瓜!”楊飛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嘴,吼道,“耗子!沒力氣踩油門是不是?”
“得令!”耗子咬咬牙,再次加速。
越野車風馳電掣般來到醫院。
車子剛停穩,楊飛急不可耐的下了車,然後抱起陳沫往急診室闖。
耗子三腳並做兩步,先行衝進急診大廳,大吼道:“醫生!醫生!快救命!”
導診臺的護士以爲出了什麼人命關天的大事,急忙跑過來,一看楊飛和陳沫渾身是汗,連忙安排到急診室就診。
急診醫生診斷之後,說道:“有可能是急性胃黏膜損傷,或者外傷引起的應激性潰瘍,建議做一片胸片和胃鏡檢查。”
陳沫聽到了,連忙說道:“我不要做胃鏡,好恐怖的,我寧可死了,也不要做胃鏡。”
楊飛聽了,哭笑不得,握着她的手,說道:“乖,聽醫生的啊。”
醫生道:“不做胃鏡的話,先做個胸片檢查吧,以便於明確診斷,我們才能夠有針對性的進行處理,治療效果也是會比較理想的,以免延誤病情的治療。”
陳沫嗯了一聲:“拍胸片可以,胃鏡真的不要做,我看外婆做過,好嚇人的。”
楊飛見她真的很害怕,也就同意先做胸片檢查。
等陳沫去做檢查時,楊飛找到醫生,問道:“醫生,她的情況要不要緊?不會死吧?”
“死?”醫生道,“沒這麼嚴重。你們兩口子打架,打得也忒兇殘了一些吧?”
“……”楊飛心想,你是哪裡看出我和她是兩口子,又怎麼判定是兩口子打的架?
醫生道:“兩夫妻打得兇的,我也見得多了,每天都要處理好幾起呢!你們都還這麼年輕,男才女貌的也十分般配,幹嘛過不去呢?”
楊飛輕咳一聲,說道:“醫生,她是遇到歹徒襲擊了,被人用鐵棒砸中了後背。”
醫生哦了一聲:“這樣啊!應該沒大礙,估計是胃黏膜受到應激性傷害了。”
陳沫的檢查結果出來,還好沒有骨折,受傷並不嚴重,要在醫院吊瓶,並開了一些藥吃。
楊飛一直陪着陳沫打完針,醫生建議留院察看,但陳沫感覺好多了,並不想住在醫院,便和楊飛回家了。
陳沫的一條胳膊無力擡起來,她又是個愛乾淨的人,一天不洗澡都會難受。
楊飛喊了顧淺淺過來幫她的忙。
顧淺淺是學護士出身的,對照顧人很在行。
楊飛問耗子道:“馬鋒那邊怎麼樣了?”
耗子道:“還在審。”
楊飛沉聲道:“一定要跟公安講,他們這是有預謀的故意殺人案!”
耗子道:“飛少,馬哥沒報警,把人帶走了,自己在審呢!”
楊飛眉毛一揚:“怎麼回事?我不是說過,一定要報警嗎?”
耗子道:“飛少,這種事,擺明了是買兇殺人,審半天也審不出什麼來的。真正的兇手,都躲在幕後,隔着幾層中間人,根本就抓不住真兇。要不然,警局怎麼有那麼多積案呢?”
楊飛很想反駁,聽到他最後一句,竟然啞口無言。
耗子道:“等審出點眉目,馬哥會彙報的。”
楊飛擺了擺手:“都辛苦了,早點休息吧!”
“好的,飛少。”
楊飛轉身進了屋,看到陳沫已經洗完澡,換好了睡衣。
顧淺淺道:“老闆,陳秘書怎麼受這麼大的傷啊?”
楊飛沒有多說,只道:“不小心摔的,你出去不要亂說。”
顧淺淺道:“我知道了。”
楊飛道:“這幾天,我放你的假,你陪陳沫,每天去醫院打針,做檢查,她有什麼不方便做的事,你幫下她的忙。”
陳沫道:“我沒事了,不用這麼麻煩的。公司一堆事呢。”
楊飛道:“別逞強!先養好身體。公司那麼多人呢!還怕沒人做事?”
陳沫應了一聲。
晚上,楊飛無法入眠,想的都是這件案子,到底是誰做的?
是不是高益?
半夜,楊飛聽到隔壁傳來陳沫的一聲驚呼。
他馬上跑了過去,打開陳沫房間的燈。
陳沫坐在牀上,披散着頭髮,看到楊飛,便鎮定了下來,說道:“我做噩夢了。”
楊飛走到牀前,說道:“你啊,好大的膽子,都敢拿身體擋鐵棒了!”
“那時我着急,怕你受傷,我想也沒想……”
楊飛心下感動,握住她的手,說道:“以後再遇到這種事,你別這麼犯傻了。我是男人,我有應對的辦法。一般的歹徒傷不了我。”
“楊飛,是誰這麼不守規矩,敢來狠的啊?他們就不怕出人命嗎?”陳沫心有餘悸的說道。
“人命?今天那架式,你還看不出來嗎?他們就是想鬧出人命來呢!”楊飛冷笑道,“等查出來是誰指使的,我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陳沫道:“那個神棍說我有血光之災,倒真的是應驗了,只是時間不準。”
楊飛道:“別信他的胡說八道。人生在世,誰沒個七災八病的?相命的人,就是總結了這些人生的經驗,用來糊弄人的。他們有一套說辭,反正能應驗,東邊不亮西邊亮。”
陳沫道:“楊飛,之前我真的有想過,我要是就這麼死了,可真的好冤啊,我連男朋友都沒有過呢!”
楊飛笑道:“那你抓緊時間找一個。”
陳沫的俏臉,似能沁出血來:“我、我不想找。這世界上還有哪個男人,能像你這樣優秀?能像你這樣對我好?”
不是表白,卻勝似表白了吧?
楊飛鬆開她的手,說道:“別胡思亂想了,好好睡吧。”
陳沫道:“你不要走,我一個人害怕。”
“……”
“陪陪我,好不好?”
“嗯。”
楊飛在牀沿坐下來,兩個人四目相望,久久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