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訝異的問耗子:“到底怎麼回事?她怎麼會殺人?”
耗子道:“她父親好賭成性,在外面借了不少高利貸。開始的時候,還能拆東牆補西牆,漸漸的無以爲繼,討債的人追上門來,動則拳打腳踢,還威脅他的家人,再不還錢就燒了他全家。”
楊飛皺了一下眉頭。
耗子道:“五年前的一個晚上,高利貸的人又上門討債,毆打她父親,她奶奶上前勸阻,被推倒撞到牆上,導致腦後出血,後來不治身亡。亦黛殺人,就在這天,她爲了守護奶奶,衝進廚房拿了把刀,砍了討債人。”
楊飛震驚道:“五年前?她纔多大啊?”
“初一、或者初二這樣子,十三、四歲吧。”
“十三、四歲的孩子,就敢殺人啊!”
“討債人當場死亡,法院判她正當防衛,無罪開釋。”
“後來呢?”
“她奶奶、她爸爸相繼病逝,她和母親相依爲命。她母親也因爲操勞成疾,現在正在尚海治療。”
“一直住院嗎?”
“應該是住不起院,所以在醫院附近租了間小房子,這是打算長期養病了。她母親基本上沒有工作能力,都是靠她一個人賺錢。”
楊飛道:“難怪她工作這麼拼命,又這麼缺錢。”
“飛少,這樣的女人,怕是信不過。”耗子道,“而且,高益那傢伙狡猾得很,又豈是她一個小女子能扳倒的?”
楊飛道:“也許她有過人之處呢?一個人長期處於社會最底層,也會激發出潛能來的。這就是所謂雞鳴狗盜皆有用。”
耗子不屑的笑了笑,他當然不認爲亦黛可以幫到楊飛,但飛少這麼堅持,他也不多說了。
楊飛道:“這樣吧,你想辦法,找人跟蹤一下她,我想知道,她是用什麼辦法對付高益。”
“好的,飛少。”耗子應聲而去。
楊飛看着亦黛的資料,心裡有如打翻了五味瓶。
人生有多幸福,就有多苦難。
幸福的人永遠不知道別人心裡的傷有多深。
楊飛本來想近期回一趟桃花村的,但因爲和高益之間有糾纏,他一直脫不開身。
他也想盡快解決高益這個麻煩。
然而,世事豈能盡如人意?
楊飛越想快速解決,高益反而逼得越緊。
如果只是商業上的見招拆招,楊飛一點也不擔心。
連寶潔和聯合聯華那樣的國際大企業,也沒能把楊飛打趴下。
相反,楊飛越戰越勇,在競爭中茁壯成長。
這種良性的商業競爭,哪怕使用一些手段,像什麼價格戰、間諜戰也就頂天了。
像高益這樣的,完全是江湖套路,做的事情又是下三流行徑。
楊飛煩不勝煩,卻又無可奈何。
他不能一槍崩了高益,就只能小心應付。
不如楊飛所料,在高家龐大的應援下,高益很快就從局子裡出來了。
高益出來後,還特意到楊飛的美麗大廈前耀武揚威了一番。
有些人永遠也學不會低調。
楊飛聽到陳沫的彙報,只是淡淡的冷笑一聲,吩咐道:“叫耗子和馬鋒他們不要動手,高益想怎麼着,就讓他怎麼着。哪怕他要在我們大門前撒泡尿,也得他去吧!”
陳沫用手在臉上揮了揮,一臉嫌惡的道:“你也說得出口!”
楊飛道:“不是我說得出口,而是高益的行爲,真的是沒有下限。”
當天晚上,高益的朋友們,請他到全市最大的娛樂場所玩耍。
第二天,楊飛看到辦公桌上放着早報,報紙上有一張紙條。
楊飛拿起來一看,上面有一行字:
“事情辦妥了。請準備錢給我。”
楊飛一訝,心想亦黛是怎麼辦成的?
難道高益真的出事了嗎?
中午的時候,楊飛就聽到了消息。
高益因爲酒後駕駛、撞人逃逸,以及利用暴力手段威脅在校女大學生髮生不正當男女關係,已經被司法機關依法逮捕了!
聽到這條消息,楊飛驚愕莫名。
高益雖然很作,但怎麼會一夜之間做出這麼多不靠譜的事?
楊飛想到了亦黛。
他把亦黛叫進辦公室。
天氣漸漸轉暖,她的穿着雖然還是那麼寒酸,但看起來跟這個季節還是挺好搭配的。
窮人最怕過冬,因爲沒有東西可以禦寒。
楊飛問道:“是你做的?”
亦黛嗯了一聲。
楊飛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亦黛道:“總有弱點可以抓到的。”
楊飛問道:“那個女生?”
“是我的妹妹。”
“她?”
“她沒事。高益沒有得逞的。我的錢呢?”
楊飛拿出一個手提袋,放在桌面上:“你們兩姐妹做的?還是有人幫忙?”
亦黛提起袋子,看也沒看裡面的錢,說道:“有人幫我。放心吧,很可靠的。謝謝老闆!”
她提着袋子轉身出去了。
楊飛望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耗子走進來:“飛少。”
楊飛嗯了一聲:“你聽到消息了吧?”
耗子尷尬的笑了笑:“我剛聽到。”
楊飛道:“沒有跟蹤到她?”
耗子道:“沒有,誰知道她行動這麼快?高益剛出來,又被她送進去了!這一次,高益怕是難出來了!”
楊飛道:“我也以爲,她起碼要花一段時間跟蹤、設陷,沒想到她行動如此利索!”
耗子道:“飛少,這個女人不簡單啊。還要留在公司嗎?”
楊飛道:“沒什麼,就讓她留着吧。”
陳沫敲門進來,告訴楊飛,蔣文求見。
楊飛朝耗子擺擺手,示意他先出去。
耗子走出來,和蔣文擦身而過。
蔣文朝他點點頭,然後走進辦公室。
“蔣先生,何故造訪?”楊飛淡然問道,臉上看不出來任何表情,彷彿並不知道高益出事了。
蔣文苦笑一聲,說道:“楊先生,高益出事了。”
楊飛呵呵一笑:“那是好事啊!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故?”
蔣文愕然半晌,才道:“楊先生真覺得,高益出事,對你來說是好事嗎?”
楊飛道:“我當然這麼認爲。人渣就應該待在人渣待的地方。”
蔣文哭笑不得,說道:“楊先生只看到高益的飛揚跋扈,卻不知道他對楊先生來說,並不算最大的威脅。”
楊飛搖了搖頭:“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蔣文道:“高益也只是高氏集團的一個董事長而已。他下了臺,高氏集團會推舉其它人過來執掌大權。除非有人能把高氏集團連根拔起,否則,只要高家還有人在,你和高家之間的恩怨,就無法完全平息!”
楊飛冷笑道:“你這是在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