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說得不錯,店老闆沒得選擇!
店老闆乖乖的給業務員打了電話,按照楊飛吩咐的話說了一遍。
“小劉啊,你在哪裡啊?這麼巧啊?你就在這邊跑業務?我這邊介紹一個大客戶給你啊,人家在管東那邊,開鄉鎮連鎖超市的,你別小看鄉鎮啊,現在的鄉鎮消費能力也上來了,他開了幾十家連鎖店,是個大老闆,一次就要十火車皮的貨!小劉啊,我介紹這麼大的生意給你,你得給我返點啊,呵呵,行,我等你啊。”
那個業務員小劉,負責這一片的業務,正在鄰市跑業務呢,離這裡只有一個小時的路程。
小劉哪裡知道,這邊佈下了天羅地網在等着他?
他還以爲,店老闆真的給他介紹了一樁大生意,屁顛屁顛的趕了過來。
楊飛反正要等秦池酒廠的回覆,那邊開會,也不會這麼快結束,他有的是時間等待。
消協、工商、公安的同志,也很配合他,都留在鑫源超市裡,坐等小劉上門。
楊飛買了些水果、香菸、飲料,給大家吃,笑道:“辛苦大家了,你們都是在幫我美麗集團的忙啊!我感謝大家,不敢給你們塞紅包,怕被人說我行賄。所以,只好請大家吃點零嘴了。”
工商的同志道:“說來慚愧,假貨就在我們眼皮底下,我們愣是沒有發現。還是楊老闆你火眼金睛給看出來了。”
楊飛沉吟道:“假貨要橫行這麼久,而且越來越猖獗,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消費者對假貨的辯識度不高,另外,消費者的容忍度超強,他們就算買到了假貨,一是不識貨,二是就算知道買到了假貨,因爲金額不大,也就懶得維權。”
工商的同志很健談,接話道:“楊老闆,你這話說到點子上了。國人講究吃虧是福,很少有人據理力爭的。”
楊飛道:“這樣一來,社會是和睦了,但縱容了造假分子,讓他們更加肆無忌憚。而正規廠家的市場份額,日漸被假貨吞噬,日子越過越艱難,最終走向消亡。縱容犯罪,也是幫兇。這是一種畸形的社會形態。”
代理商鄭胖子道:“楊老闆,對不起,是我們監管不力。讓假貨出現在我們的代理區域。”
楊飛沉聲道:“說到責任,你們是有的。但這個事情,防不勝防,也不能全怪你們。”
鄭胖子道:“楊老闆,你放心,以後我們一定加強區域巡查,不讓假貨有可乘之機。”
楊飛淡淡一笑。
鄭胖子頭皮發麻,尷尬的道:“楊老闆,對不起啊。”
楊飛道:“怎麼又說對不起了?”
鄭胖子苦笑道:“剛纔,在我們店裡,我說了很多話……”
楊飛道:“哦,那都是你的肺腑之言,我聽得出來。”
鄭胖子肥臉漲得通紅,像個紅氣球似的,囁嚅道:“楊老闆,我就是隨口說說的,你雖然年輕,但英明神武,才智出衆,美麗集團多虧有你,纔有今天這樣的地位!我們跟着你,纔有錢賺。”
耗子在旁邊聽了,不由得咧嘴一笑,這傢伙,見風使舵的本事也太強大了。
楊飛道:“鄭總,你說得對,你提出來的意見,我覺得很好,我記下來了,回頭我會和公司高層商議,做出相應的調整。”
鄭胖子見楊飛臉色和睦,還以爲他故意說反話,連忙說道:“不敢,我剛纔全是信口開河,嘴欠,胡亂說的,我都不記得我說過什麼話了。楊老闆,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啊。”
楊飛正色道:“你提出來,說代理商代理的品牌太多太雜的事情,我覺得是正確的。”
鄭胖子啊了一聲,抓抓臉,笑道:“楊老闆,你不生氣啊?”
楊飛道:“正確的建議,我們就要虛心接受,我爲什麼要生氣。以後,公司可能會規定,代理商可以選擇代理哪些品牌,而不是全部代理。”
鄭胖子道:“可是,這樣也不好。你想想,如果你只代理潔白洗衣粉,那就會有其它人代理美絲、潔膚等其它品牌,那一個縣域,就會有多個代理商。這是不是不太好?”
楊飛道:“爲什麼不好?”
鄭胖子道:“當初,我們簽訂協議,我拿下的是美麗集團在本縣的全權代理啊!這麼一來,我的權力,就要被人瓜分。”
楊飛沉吟不語。
鄭胖子道:“還有啊,形勢是變化的,打個比方,今年潔白洗衣粉銷路好,說不定明年美絲洗髮水銷量高呢?後年又是豆蔻護膚品吃香了呢?那我想拿其它品牌的貨,是不是就沒這個權力了?”
楊飛心想,這的確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我回去後,和高層開會討論,看看能不能拿出一個解決方案來,你放心,問題既然是存在的,那就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
他們坐在超市的辦公間談話,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
此時,一個梳着三七分的青年人,風風火火的進了店,和收銀員交談。
店老闆認出來人,低聲說道:“楊老闆,就是他,那個業務員小劉。”
楊飛嗯了一聲,說道:“按計劃行事。”
所謂的計劃,就是沒有計劃,先抓住人再說!
收銀員指了指辦公室這邊,引導業務員小劉走過來。
敲門聲響起,店老闆看了一眼楊飛,然後喊了一聲:“進來!”
聽到店老闆的話,小劉吹了聲口哨:“你們老闆真是個守信用的人,果然在這裡等着我呢!”
收銀員擰開房門,放他進去,然後緊緊帶上房門。
小劉一進門,看到裡面坐了好些人,不由得有些怔忡,剛要開口詢問,猛然聽到一聲斷喝:“你可算來了,跪下!”
小劉嚇了一跳,回過頭,看到一個精壯的黑小子,一拳打過來,正中自己面門,只覺喉頭一甜,一股鮮血,從舌間噴出。
耗子一擊得手,更不容情,又是一個肘擊,打在對方頭部,打得小劉暈暈乎乎的,緊接着膝蓋一軟,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眼睛裡充了血,視線模糊,隱約看到當中坐着一人,翹着二郎腿,陽光得像個大男孩,但又威嚴得像個法官,正帶着鄙夷和不屑,居高臨下的審視着自己。
小劉用力甩了甩頭,問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搶劫嗎?我身上沒錢!”
“耗子,先招呼他一頓,讓他清醒清醒!”楊飛冷酷的聲音響起。
隨着一聲“是!”,小劉身上落下雨點般的拳腳,痛得他後悔生在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