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酒店的每一個門牌號,都是很吉利的。
3066,並不代表三樓第66間房,只是一個順口的數字而已。
此刻,3066房間的門,再次被敲響。
胡明易剛吃完果盤上的水果,握着手機,起身拉開房門。
“先生,”蘇盈盈一臉焦急的問道,“請問,您有車停在我們村裡嗎?”
胡明易警覺的問道:“怎麼了?”
“因爲開演唱會的原故,附近來的小孩子多,有人拿鐵片和石頭,連着劃花了十幾輛外地車輛,村裡正在緊急尋找車主,洽談賠償事宜。”
“不會吧?哪裡來的熊孩子?”
“先生,您是自駕來的?”
“是啊。”
“您的車是停在溫泉酒店停車場的話,那就不必擔心。”
“不是,我來的時候,酒店停車場已經滿了,我就停放在馬路邊,我看那邊停了很多車子,也劃了停車線。”
“那是村裡規劃的停車場,那您還是去看一下吧,要是被劃花了,還可以備案,討要賠償。”
胡明易換上皮鞋,跟着蘇盈盈來到停車地點。
那輛尼桑轎車上,果然被劃了很多道痕跡。
胡明易怒道:“這是誰劃的?劃成這樣子,還怎麼賣錢?”
蘇盈盈問道:“先生,您這車要賣嗎?”
胡明易閃爍其詞的道:“喔,這車舊了,我想換輛寶馬。我跟你講,這必須賠償啊!我不管是誰劃的,也不管他家裡有沒有能力賠償,我是你們酒店的客人,你們酒店也必須負責!”
“先生,您先彆着急,這車確定是您的?”
“那當然了,我自己的車,我還能認錯?”
“好的,先生,那請我來,我們先去備案,村委會的同志會幫您討要到賠償的!這邊請。”蘇盈盈微微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
胡明易跟着她走了一段路,問道:“你不是說,有很多人的車都被劃了嗎?怎麼只有我一個人去村委?”
“其它人都在看演唱會,剛纔早就通知到了,他們已經去了村委。只有先生您一個人還在酒店呢!您一定是個不喜歡熱鬧的人。”
“呵呵!是啊!”
到了村委,胡明易擡頭看了一眼,門口果然掛着村委的招牌,裡面燈火通明,已經有不少人在裡面,他更無懷疑,跟着蘇盈盈走了進去。
“胡明易來了。”蘇盈盈進門後,對裡面的人說道,“他承認了,那輛省城牌照的尼桑車,正是他的車輛。”
胡明易飛快的掃視堂屋裡的衆人,猛然感覺不對勁。
這時,大門從後面忽然被人關緊,發出嘭的一聲響。
不等胡明易說話,兩個彪形大漢一左一右衝上前,按住他的肩膀。
胡明易沉聲大叫道:“你們幹什麼?我是旅客,你們怎麼可以打我?我打警了啊!”
他話剛說完,雙膝一軟,撲嗵跪倒在地上。
同時,他身上的一把彈簧刀,還有手機、錢包,全部被人收走了。
耗子居中而坐,冷眼看着胡明易:“胡先生,你是打算自己招供呢?還是等着我們刑訊逼供?”
“什麼?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放開我!你們這是非法拘禁!”胡明易陰沉着臉,倔強的掙扎了一下,卻被按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非法?”耗子接過從他身上搜出來的那個彈簧刀,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在桃花村,我就算做一點非法的勾當,又有誰能耐何我?何況,胡先生你做的事情,又何嘗不是非法的?”
“你?你是什麼人?”胡明易見耗子這麼沉着冷靜,有些心虛的問道。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接下來,我來問你話,你要是答錯了一句,我就在你身上刺一刀。這刀,應該很鋒利吧?開刃了吧?”
“你、你……”胡明易又急又氣,憤怒得說不出話來。
耗子面無表情,問道:“車子是哪裡來的?說實話!”
胡明易臉上的神情,驚疑不定,咬牙說道:“我自己的!”
“撒謊!”沒有任何徵兆的,耗子手起刀落,一刀刺進胡明易的小腿。
胡明易痛得牙齒打顫,身子抖個不停,手捧着腿,怨恨而又害怕的看着耗子。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碰到的,並不是一般人。
耗子抽出刀,在他褲子上擦乾血跡,沉聲說道:“我現在問第二個問題。你聽清楚了!”
胡明易哀嚎道:“你喪心病狂!你這是犯罪!”
“其實,我並不關心這輛車是哪裡來的。”耗子沉聲道,“我只想知道,蘇小姐在哪裡?”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蘇小姐?我不認識。”胡明易畏懼的想往後退,卻被人按得死死的。
“蘇桐!她在哪裡?說!”
“我不認識什麼蘇桐!”
胡明易說完,便感到右腿上鑽心的疼。
他甚至沒看到耗子是怎麼動作的,對方手中的刀,便刺進了右腿。
“撒謊,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想訛詐兩個億?也要先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命去花這筆錢!”耗子抽出刀子,仍然淡定的在他衣服上擦乾淨刀上的血跡。
胡明易兩條腿上的血窟窿裡,不斷的汩汩的冒出血水,把地面都洇紅了。
“我說,我說!”胡明易不敢再心存僥倖了,因爲耗子有別於其它人,其它人說刺你兩刀,多半是開玩笑的,但耗子說刺,那就是真的刺。
“那輛車,不是我的。”胡明易道,“那輛車,是我順手牽羊,在省城偷來的,我原本打算,在桃花村這邊進行交易,把車子賣掉的。”
“呵呵,果然是不打不打啊!”耗子冷笑道,“可惜,我要的並不是這個答案。說吧,蘇小姐在哪裡?”
“我真的不知道蘇小姐在哪裡啊?你殺了我,我也不知道。”
“胡明易,你猜,我下一刀,是往你哪裡刺?放心,我不會刺你的心臟,喔,在原來的傷口上,再刺一刀,你猜是不是比較痛一點?”
胡明易渾身一激靈:“你有種就殺了我!殺了我,我也不知道你說的人在哪裡!”
耗子起身,招了招手。
幾個壯漢,推着一輛攪拌機進來,裡面是混凝土,兩個壯漢用刀子劃開幾包水泥,往攪拌機裡倒料。
胡明易不解的看着這一切。
耗子毫無感情色彩的聲音響起來:“村裡基建很多啊,把活人扔進這水泥裡,打成基樁,深埋進十幾米的地底,我想,八百年也未必有人能發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