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池景軒說着話,秦雨季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睡着了,再醒過來,池景軒依舊保持着右臥的姿勢,抱着她睡着。
知道他這幾天累壞了,秦雨季動作輕巧的下了牀,給他蓋好了被子。
察看了一下兩個小傢伙,給他們換了乾爽的尿不溼,秦雨季動作緩慢的在病房裡來回走了幾圈。
在病牀上躺了四天,她覺得整個身子都有些發軟,要扶着牆慢慢走。
來回走了一會兒,身上的汗就打溼了衣服,秦雨季倒了熱水自己擦拭了一遍,繼而,換上乾爽的睡衣,拉開病房門朝外走去。
走廊上,阿誠帶着人守着,看見秦雨季出來,忙迎了上來。
“少夫人,您有事吩咐我就好,別出來了。”
阿誠關切的說道。
“我沒事,我去看看家豪……”
輕聲說着,秦雨季指了指病房,“池景軒和寶寶睡着呢,你幫我看着點兒,有什麼動靜,就過來叫我。”
“好。”
點頭應下,阿誠疾步過去,探頭看了一眼後,輕輕的敲了敲病房門。
病牀旁的胡夫人點了點頭,阿誠打開門,閃在了一邊。
秦雨季慢慢的走過去,一眼,就看見了病牀上,插/着呼吸機,仍舊沉睡着的胡家豪。
腦海裡又出現了那天胡家豪捨命擋在她身前的情形,秦雨季的淚,潸然而下。
扶靠着病房門,秦雨季有點兒不敢向前。
胡夫人走過來,給秦雨季擦着眼淚,柔聲哄道:“雨季,別哭了,還在月子呢,不哭了,啊?”
“伯母,您不怪我嗎?要不是我,家豪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了。”
滿心自責,秦雨季覺得,她連面對胡家人的勇氣都沒有。
“傻孩子……”
胡夫人的眼睛裡晶瑩閃動,看了一眼一直沒醒過來的胡家豪,胡夫人柔聲說道:“這是家豪的選擇,我是他的媽媽,我要尊重他的決定,不是嗎?”
知道胡家豪爲秦雨季擋了一槍,生死不明正在搶救的時候,胡夫人的心都要碎了。
長子是她心裡永遠的痛,讓她連追悔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這幾天,在病房裡守着他的時候,胡夫人回想起來才發現,認識秦雨季以後的兒子,已經成長了很多。
他有要守護的朋友,他有他認爲要承擔的責任,而這一切,她作爲他的媽媽,要理解他,支持他,而不是指責和質疑他。
想通了這一切,胡夫人再面向秦雨季,就生不出一丁點兒的責備來。
更何況,秦雨季昏迷不醒的這些日子,b大醫院的精英力量幾乎傾囊而出,只爲了胡家豪能儘早醒過來,而這一切,自然都是池景軒的安排,胡夫人不會不明事理的再一味糾纏。
現在,對她而言,唯一的心願,就是兒子能早點兒醒過來。
扶着秦雨季走到胡家豪牀邊坐下,胡夫人拍了拍秦雨季的手,轉身出去了。
病房門關上,房間裡陷入了一片安靜,看着病牀上閉着雙眼、面容沉靜的胡家豪,秦雨季握住他的一隻手貼在臉頰邊,聲音輕柔的說道:“家豪,請你快點兒醒過來,好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沒有你,不能……”
眼淚順着臉頰滑到了胡家豪的手背上,氧氣罩裡,胡家豪的呼吸,微不可聞的急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