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輕飄飄的目光裡,有不屑,有嘲諷,更多的,是漠視。
就好像他們都是小丑,一言一行都顯得格外可笑,而她,根本不會放在心裡一樣。
那種赤果果的蔑視,讓一輩子被人仰視慣了、奉承慣了的林宗浩,有種被挑釁的感覺。
尤其,在聽池景鳴說,林兮兒在他們手裡之後。
池景鳴的話,林宗浩和文美妤一個字都不信,當然,只除了林兮兒在池景軒和秦雨季手裡這句以外。
對林宗浩來說,她的女兒自小性情溫順,尤其在得了自閉症以後,更是膽小謹慎,你讓她策劃一連串的陰謀,繼而綁架了秦雨季,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天方夜譚一樣不可能的事。
將一切的一切都歸咎在了秦雨季身上,林宗浩認爲,一定是秦雨季不依不饒,還在糾纏去年池景軒放過林兮兒的事,最終,池景軒色令智昏,囚禁了林兮兒。
如果秦雨季知道林宗浩夫婦的想法,一定會爲他們鼓掌,爲他們如此豐富的想象力,如此大的腦洞感到讚歎了。
而此刻,文美妤的斥責,林宗浩的漠視,只會讓秦雨季覺得可笑。
秦雨季的話剛說完,池正宏就把手裡的筷子狠狠的摞在了桌子上,“雨季,你是怎麼跟客人說話的?”
“客人?”
疑惑的看向池正宏,秦雨季反問道:“父親給景軒打電話的時候,不是說家宴嗎?客人在哪裡?”
一腔的怒火,就被秦雨季這一句話給壓了下去,池正宏老臉上有些掛不住,結巴着說道:“池家和林家是世交,幾十年的老交情了,要不是……也算是一家人了。”
秦雨季知道,池正宏是想說,要不是池景軒娶了你,現如今坐在你那個位置的就是林兮兒,可不就是一家人嗎?
可是,想到秦雨季的潑辣,池正宏終還是沒把話說出來。
他沒說出來,秦雨季只當不知,笑了笑,復又低頭和那碗湯奮戰起來。
池正宏險些氣個倒仰。
他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意思就是讓她低頭認個錯,怎麼說,林宗浩和文美妤也算是請到家裡來的客人,更何況她一個晚輩,出言不遜,難道不該道歉嗎?
只可惜,秦雨季壓根沒接他的茬兒。
眼見王琳一個勁兒的來看自己,林宗浩和文美妤的目光,更是在嘲笑他這個家長一點兒威嚴都沒有,池正宏臉有些熱,厲聲說道:“雨季,你是景軒的妻子,他沒來,你代表的就是他的臉面。你作爲一個晚輩,這樣和長輩說話,你太過分了,還不趕緊道歉?”
“道歉?憑什麼?”
一碗湯喝完,秦雨季施施然的放了碗,再轉而問池正宏時,便面若寒霜。
“你……”
池正宏氣的胸口疼。
悠悠轉頭,看着面色鐵青的林宗浩,怒目相對的文美妤,以及貌似賠着小心,實則煽風點火的王琳,秦雨季冷聲說道:“林兮兒裝病博同情,池景軒這麼多年,照顧的算是盡心盡力了吧?林家人不感恩戴德,糾纏的理所當然,我請問,憑什麼?”
一句話,林宗浩和文美妤,同時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