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很久的天,說起了小時候,也說起了池景鳴欠揍的過往,等池景軒覺得終於把心裡想說的話都說完了的時候,窗外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好在是週末,不用早起去帝景,秦雨季拍了拍池景軒的臉,“好了,現在可以好好睡覺了吧?”
拉着池景軒讓他平躺下來,秦雨季徑自下牀去嬰兒房看了一眼,這纔回到臥室,偎在池景軒懷裡睡去。
沒一會兒,兩人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同一時刻,郊外一個黑漆漆破的小倉庫裡,沈晴空被刺骨的寒意凍醒了。
睜開迷濛的眼睛,眼見眼前到處都是黑色,空氣中,還帶着冰冷潮溼的黴味兒,沈晴空以爲,自己是在夢裡。
可身下、腳下那股懾人的寒意,卻提醒着她這不是夢。
低頭看了一眼,沈晴空頓時尖叫了一聲。
身後倚着的牆壁角落裡,幾隻老鼠正抱着一堆垃圾翻找齧咬着,不時的擡眼看她一下,一點兒也不怕人的模樣。
又是驚恐又是噁心,沈晴空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再看到身上的衣服,感覺到裡面冷颼颼的寒意,沈晴空再次確定,她真的不是在夢裡。
身上只穿着她那件米白色的及膝羽絨服,可羽絨服裡,卻是不着寸縷,讓她無論縮的再緊,都感覺不到一絲絲的暖意。
光腳踩在地上,冷意順着腳心蔓延到了她身體的每一處,讓她有種牙關打顫的感覺,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害怕的。
髒亂的地面,愈發顯得她裸/露在外的小腿和雙腳是那樣的瑩白,沈晴空回憶着睡前發生的事,只一瞬,臉上便連一絲血色都沒有了。
到了這會兒,沈晴空已然知道,她是被池景鳴給騙了。
至於池景鳴爲什麼要騙她,目的不言而喻。
“池景鳴,池景鳴……”
咬牙切齒的喊着,沈晴空只覺得自己快要被憤怒給包圍了,可是下一瞬,身邊傳來的響動,就讓她抱着頭不知道該往哪裡躲了。
房間裡那些悉悉索索的動靜,仿若有無數只蛇鼠在地上爬動一般,讓沈晴空有種快要崩潰的感覺。
顫抖着回頭四顧,百餘平米的倉庫裡,除了牆角的一堆廢棄木箱,再什麼都沒有。
目光所及處,老鼠們競相追逐,到處尋找着可以果腹的食物,絲毫不懼怕她的存在。
沈晴空想要叫,卻只能聽到她上下牙齒咯吱咯吱的聲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好半天才看到門的位置,沈晴空強忍着腳下的冰冷,幾步跑過去,大力的拍起了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池景鳴,你就是個混蛋,放我出去……”
門外只能聽到呼嘯的寒風,再一丁點兒聲音都聽不到,沈晴空本就冰冷的心,像是瞬間被冰封住了一般,整個人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了一股叫做絕望的氣息。
“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
無力的拍着門,沈晴空只覺得自己的身後有無數伸着獠牙的野獸在等着她,一旦她停止動作,那些野獸就會撲上來將她撕碎。
“求求你……”
巨大的驚恐籠罩着沈晴空,讓她連哭都哭不出來,下一瞬,就感覺到幾隻老鼠從她腳背上竄過,沈晴空跳腳的尖叫起來。
“啊,啊啊啊啊……”
尖銳的叫聲從小倉庫裡瀰漫出來,可是,周遭一切死寂,仿若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