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聯繫下富鴻的代表,看看這次來溫氏的,是哪位總監?是不是還是從前那位周總監?”
目光看向沙發旁的電話,溫易銘的聲音都在顫。
眼見溫煦安撥通了電話,溫易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處。
溫易銘自己都想不通,他到底在怕什麼。
當年的事情幾乎稱得上是天衣無縫,更別說,已經過去了十多年,哪怕白禾舒心裡有什麼疑惑,僅憑她一己之力,她能做什麼?
給死去的溫易之報仇嗎?
無憑無據的情況下,她就憑自己的一意揣測,就想把溫家怎麼樣?
開玩笑,溫家要真能那麼容易就被扳倒,這些年,早都不知道垮了多少次了。
耳聽電話被接通,溫易銘的面色,已經漸漸恢復原位,徹底平靜下來。
再聽到電話那頭說,是他們的財務總監,過來審覈溫氏的財務能力,是否足以應對海外那個項目的繼續進行的,溫易銘已是一身冷汗。
合作這麼多年了,溫易銘對富鴻還是瞭解的,公司從總裁到高管,無一例外都是香港人,而那位財務總監,雖然姓甚名誰記不太清了,但是多年前到香港的時候,溫易銘曾見過一面,是個嚴謹刻板的老女人。
不是想象中的那個人就好。
溫易銘覺得,自己真是魔障了,那麼顯而易見不可能的事,都能臆想出來自己嚇自己。
一定是這段時間太緊張了。
自我安慰着,溫易銘的一顆心,卻忽快忽慢的跳着,沒法安定下來。
第二天睡醒起牀的時候,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溫易銘忍不住蹙了下眉頭。
面色晦暗,眼圈烏青,渾身上下透着一股沉重的暮色,仿若已經不堪重負一般。
“易銘,等這些事情處理完了,你也退下來,交接給煦安吧。到底是他們年輕人的時代了,讓他去磨練一下,總不能讓你一直這麼辛苦下去。”
一邊給溫易銘打領帶,趙雅麗一邊心疼的說道。
想到跟傅明宇相差甚遠的溫煦安,溫易銘從心裡長嘆了一口氣,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默然的點了點頭。
車子駛入溫氏集團大樓,一路到辦公室的時候,就聽秘書說富鴻集團的業務代表已經到了。
剛剛放到門把手上的手倏地縮了回來,溫易銘轉身,徑直去了會議室。
站在門前探頭看了一眼,看清楚會議室裡端坐着的那兩個人中,並沒有他所想象的白禾舒,溫易銘情不自禁的長出了一口氣。
回到辦公室,直等到預約好的會面時間,秘書進來提醒之後,溫易銘才帶着溫煦安朝會議室去。
推門而入,看到聞聲擡頭,繼而款款起身的三個人,溫易銘和溫煦安,當即愣在了門前。
“溫總,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一身普拉達辦公套裝的白禾舒,高貴而優雅的站在會議桌對面,含笑的看着溫易銘和溫煦安父子。
白禾舒的笑容如沐春風,可溫易銘卻覺得,面前有一道冷風吹過,冷冽的寒意,一直漫到了他的心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