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漢取下掛在腰間的軍用水壺,含了一大口,猛地噴在了面前的黑衣人身上。黑衣人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睜開了雙眼。
看到面前如同巨人般的莽漢,黑衣人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身子,這才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地捆在了一棵大樹上,動彈不得。
拼命地掙了掙,大腿上立刻傳來了一陣肌肉撕裂般的疼痛,黑衣人立刻咬緊了牙關。等到疼痛感過後,黑衣人朝着面前的莽漢喊道:“給我個痛快!”
莽漢冷冷地笑了笑,說道:“想死,沒那麼容易!”
看着莽漢湊過來的猙獰面孔,黑衣人冷笑一聲,說道:“你想幹什麼?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有本事就現在殺了我!”
莽漢慢慢蹲了下去,盯着面前體型瘦小的黑衣人咧開大嘴大笑了起來,露出了兩排齊整白淨的牙齒。
“我怎麼捨得殺你,瞧這細胳膊細腿的,一頓午餐算是有着落了。”
黑衣人猛然間打了個寒顫,聲音開始顫抖起來,大聲喊道:“你···你想幹什麼?”
莽漢笑了笑說道:“我不幹什麼,只是想看看,你這副身板夠我吃上幾天?”
莽漢大笑一聲,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只要能填飽肚子,我什麼都吃,可就是老吃不飽!”
黑衣人眼珠子轉了兩圈,說道:“你看我的鬍子,別看我個子不高,今年都快五十了,而且有日子沒洗澡了,身上的肉又臭又酸,你要是願意的話,我替你抓些野獸,保管讓你吃個飽。”
莽漢拍了拍肚皮說道:“用不着那麼麻煩,現成的美食就在面前。廢話少說,你是讓我先從你的手吃起呢,還是先從大腿吃起?”
黑衣人瞪大了眼珠,左右觀望了一下,對着石頭大聲喊道:“盟主!我錯了,救救我!”
聽到黑衣人的求救聲,石頭心底暗自好笑。強行忍住了笑意,石頭頭也不擡地說道:“爲什麼要救你?對我們而言你一點用處都沒有,倒不如讓我這個永遠吃不飽的兄弟解解饞來得實在。”
黑衣人的眼中頓時充滿了絕望,看着莽漢似乎正在流着口水的嘴角,黑衣人猛地張大了嘴巴。就在這時,一根粗短的木棍及時地塞進了黑衣人嘴中。
“想在我面前咬舌自盡,實在是愚蠢!”
就在莽漢自言自語的時候,黑衣人盯着莽漢的眼睛突然發生了變化。在莽漢眼中,對方漆黑的眼珠突然就變大了幾倍,莽漢突然就覺得自己眼前的景物開始變得陌生起來。
啪的一聲脆響,莽漢如同蒲扇般的手掌猛然間扇在了黑衣人臉上,黑衣人眼珠一翻,再度暈了過去。莽漢猛地一腳踹在了黑衣人受傷的大腿上,伴隨着一聲慘叫,黑衣人幽幽醒轉了過來,看見莽漢憤怒的表情,張嘴吐出了兩顆帶血的牙齒。
莽漢冷笑一聲說道:“忘了告訴你,催眠對方並讓對方陷入幻覺之中的這種老把戲,你大爺我正好也會一點!”
黑衣人臉色頓時奇差無比,看着莽漢說道:“我真的錯了,我願意將功補過,我···”
莽漢又是一個大嘴巴子扇過去,只是力道要比先前小上了許多,說道:“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問題,我給你個痛快,不然,我就讓你嚐嚐長在自己身上的肉是什麼滋味!”
黑衣人點了點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看見黑衣人盯着自己腰間水壺的眼神,莽漢取下水壺,將壺嘴遞到了黑衣人嘴邊。黑衣人立刻側仰着頭,張大了嘴巴。莽漢暗自嘆了口氣,將壺嘴一歪,清亮的液體立刻倒進了黑衣人嘴中。
等到黑衣人停止了吞嚥的動作,莽漢這纔將水壺收了起來。
感激地衝莽漢點了點頭,黑衣人說道:“我來自自由城,是一名能力者,主要負責情報的收集。因爲擅長隱身和追蹤,大家都叫我鬼影小七。”
說到這裡,黑衣人似乎有些得意,咳嗽了兩聲,說道:“你們這些人是我生平見過實力最強的高手,可是之前我在大家身邊隱藏了很長一段時間卻沒有被人發現,這···”
“好大的口氣!”隨着這聲怒吼,小乖施施然地從一棵大樹後面走了出來,在他身後,是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的紫萱。
小乖的出現頓時讓黑衣人緊張起來,張了張嘴,黑衣人說道:“我並沒有瞧不起各位的意思,只是想將自己躲避大家感知的方法說出來,表示自己的誠意。”
小乖不屑地撇了撇嘴,說道:“誰稀罕!”
黑衣人神情尷尬地說道:“之前冒犯了大家實在是事出有因。早前你們兄弟盟曾經幾次三番找上自由之城,想要整合我們這些能力者,可是因爲我的緣故,自由城每一次都能事先躲避,讓大家無功而返。事實上,在我們能力者內部,還是有不少人對你們兄弟盟這幾年來的所作所爲是發自內心的贊同的,只是自由城內部比較複雜,一時間還無法接受你們。加上城主的大力干預,很多人都認爲你們之所以想兼併自由城,目的就是讓其中的能力者去充當炮灰,藉以削弱自由城的實力。就在最近,城主竟然和地下基地的一方陣營達成了某項協議,準備在恰當的時機對你們兄弟盟展開進攻,爲了增加勝算,我被派出來時刻監視你們的一舉一動,並且要求在時機成熟的情況下,設法擒拿你們的核心成員,這纔有了先前的一幕。”
小乖說道:“你們的城主一直以來都極其神秘,就連我們都無法掌握到任何有關他的情報,你要是知道的話不妨說出來聽聽,對你會有好處。”
黑衣人吞了口口水說道:“自由城是個藏污納垢的地方,在那裡,一切都憑拳頭說話。我雖然排行第七,那只是因爲我在收集情報的方面表現的極爲出色,如果單論戰鬥實力,我連前三十名都排不上。自由城的城主一直都是自由城最大的秘密,因爲從來都沒有人見過城主的真實面目,也沒有人見過城主出手,因爲見過的人全都死了。就算是有人敢當面挑戰城主,也絕對過不了城主身邊的左右護法這兩關,而且下場只有一個字,死!不僅是挑戰者本人,就連其家屬也會立刻神秘失蹤。哪怕是那些排名前十的下屬,也全都生活在城主的恐怖統治下。”
小乖不解的問道:“既然大家這麼討厭城主的所作所爲,爲什麼不設法逃出去?”
黑衣人一臉苦笑地說道:“並不是沒有人這麼幹過,只是下場全都悽慘無比。自由城事實上就是一座牢籠,自由兩個字也只是針對城主一個人而言。最讓人痛苦的是,城主在每一個人身上都設置了禁制,除了城主本人,沒有人可以解開,這也是自由之城那些能力者敢怒不敢言的原因!”
聽到禁制兩個字,小乖猛然間來了興致,問道:“這禁制是怎麼回事?先前暗中觀察你的時候並沒有覺得你的行動有什麼不妥,最起碼在能量運用上看不出有任何的勉強。”
黑衣人嘆了口氣說道:“城主對我們所下的禁制因人而異,我也說不上其中的差別。這種禁制表面上看起來只是在每個人的大腦中設置了一道精神波紋,但是對每個人的影響卻是千差萬別。就以我爲例,禁制本身對人不但沒有害處,相反卻讓我的感知能力達到了之前從來不敢想象的高度。但是,每個月月圓的時候,頭部就會疼痛難忍,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蠶食自己的腦髓一樣,每到這個時候,城主就會要求大家集中在能看見月亮的廣場上,他會製造出一種類似霧氣的東西將大家籠罩,只要在霧氣中呆上一段時間,禁制就會暫時失去作用,只到下個月的月圓之日。”
小乖想了想說道:“這個什麼城主根本就不是人!既然想要領導一方,就得讓部下心甘情願聽從差遣纔是。以這種卑鄙手段來挾持部下,實在是令人不服!”
黑衣人說道:“城主本身的實力深不可測,我們全都是在不知不覺中就被下了禁制。除了月圓之日會頭痛欲裂導致死亡外,禁制本身對自身的實力提高有相當大的幫助。”
說到這裡,黑衣人輕輕地動了一下,想要活動一下已經有些僵硬的肢體,可是馬上就牽動了傷口,頓時齜牙咧嘴,表情極爲痛苦。
石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對站在小乖身旁的小太歲說道:“給他鬆綁,他也算是身不由己,傷口就交給你處理了。”
小太歲疑惑地看了一眼遠處的紫萱,見紫萱並沒有表示反對,相反還點了點頭。輕輕嘆了口氣,小太歲走到黑衣人身邊,說道:“咱們盟主可真是宅心仁厚,就連被你擄去的紫萱姑娘都在幫你說話,你小子自己想想,都幹了些什麼蠢事。”
看到渾身藍色的小太歲將綁住自己的能量繩吸收乾淨,黑衣人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複雜。正準備上前幾步說些什麼的時候,小太歲止住了他。
“站着別動,我先幫你治傷!”
當小太歲將右手輕輕放到黑衣人已經血肉模糊的大腿上時,黑衣人突然就覺得有什麼清涼的東西鑽進了自己的傷口,卻意料之外地並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相反卻除了麻癢之外有種很舒服的感覺。
透過籠罩住自己傷口的那團淡藍色的光輝,黑衣人驚奇地發現自己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功夫不大,原本皮開肉綻的傷口就恢復如初,除了傷口周圍的肉色有些發白,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大腿曾經受過傷。
小太歲滿意地收回了右手,說道:“走兩步!”
黑衣人小心地邁出左腳,臉上立刻就露出了激動的神情,飛速地跑到了紫萱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鬼影七簡直是豬狗不如,還望大小姐重重責罰!”
紫萱笑了笑說道:“責罰暫時放下,我們的盟主似乎有話想對你說。”
第一百七十節 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