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無語,雖然張又天這傢伙平日裡放蕩不羈,但是他再怎麼說也是名門正派,自然對鬼門沒有什麼好感,不過現在黃養鬼是根生的師父,也是我的盟友,我需要他的幫助。
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要怎麼勸張又天,就在此時,我忽然心中一動,向他說道:“你不覺得這事情有些奇怪嗎?”
張又天聽了我的話愣了一下,然後瞪大了眼睛望着我,有些摸不着頭腦的問道:“什麼奇怪,你在說什麼?”
我笑了一下,向他說道:“你師父臨死前說的三個字是鬼蠱妖,現在妖族有了,鬼門也有了,而且黃養鬼是鬼門在世間唯一的傳人,這似乎印證了你師父說得話。”
張又天聽到你我的話也安靜了下來,愣了半天,才點點頭,然後說道:“確實有點道理,難不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跟師父說的東西有關係?”
“當然有關係,他們鬼門是被蒼松和那個妖族的傢伙給滅門的,他和我們現在有共同的敵人,所以他現在是我們的盟友。”我望着張又天說道。
我說的是實話,同時也是要提醒這傢伙,別再和黃養鬼幹架了,因爲我們是盟友,都需要彼此的幫助。
張又天望了我一眼,說道:“道爺我是什麼人,怎麼會跟這些傢伙置氣,既然現在大家都是盟友了,那以後道爺我讓着他點就是了。”
聽到他的話,我不由的鬆了一口氣,這兩個傢伙要是真的幹起來估計我是勸不住的。
這時候張又天坐在凳子上,口中輕聲的說道:“這樣看來,老牛鼻子口中說的妖門和鬼門就算都應驗了,可是蠱門呢,那些傢伙遠在湘西,蒼松和妖族那位殺了鬼門的人,可是蠱門和他們又有什麼瓜葛?”
我沉默,因爲我連蠱門是怎麼回事都不知道,當然也沒有辦法來回答他。
只見張又天沉默了一下,眉頭緊緊的皺着,然後開口說道:“如果這事情真的和蠱門也有關係的話,那四大詭門可就到了三個了。”
我愣了一下,向奇怪的他問道:“什麼四大詭門?”
只見張又天望着我,然後淡淡的說道:“在咱們中國,不光有道士、和尚,中國這麼大,一些小的門派數不勝數,這些小門小派的雖然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領,但是總體來說都不算厲害,只有四個門派比較有名望,這四個就是妖族、鬼門、蠱門和屍門,合稱爲四大詭門。”
我靜靜的聽着,心中卻是暗暗吃驚,想不到這世上居然還有這麼多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事情,妖門指的是妖族,鬼門我也知道,蠱門應該是湘西精通蠱術之人,可是這屍門是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屍門也是湘西的,趕屍你總聽說過吧,就是屍門的行當,那些人和鬼門有些像,只不過一個是專門玩屍體,一個是玩陰魂。”張又天轉頭對我說道。
聽到他的話,我不由的愣了一下,趕屍我當然聽說過,在普通人的眼裡那是一個很神秘的行當,傳說湘西地處偏僻,所以男人成年之後都要到外面去討吃的,可是有些人因爲疾病或者戰爭死在了外面,但是屍體要帶回老家安葬,可是進去湘西大山裡面要好幾天的時間,正常的運送還沒到家屍體就已經腐爛的,再說那地方全是深山老林的,根本就不能用運輸工具。
就因爲這個原因,湘西纔出現了趕屍這個行業,據說這一門中人能夠讓屍體保持不腐,而且可以聽從自己的指揮,能夠帶着它們一步步的自己走回苗族。
一個趕屍人出去一趟往往都會同時趕回來幾具屍體,就連電視臺也對這一行有過好多次報道,但是最後說是什麼趕屍人把屍體給砍成碎塊,然後用用特質的防腐劑放到揹簍裡面給揹回來的。
另一個蠱門據說是留在苗寨裡面的女人對他們出門的男人不放心,所以自己養蠱蟲,種在自己男人的身體裡面,如果男人在外面變了心,這蠱蟲立馬就能要了那男人的性命。
這養蠱之術以前據說妖族女人都會,可是現在卻並沒有外人見過。
我現在見多了以前對我來說難以理解的事情,所以聽到張又天的話也沒有太過吃驚,連鬼門也妖門我都見過了,再有個屍門和蠱門又算什麼。
張又天繼續說道:“這蠱門和屍門都在湘西,很少有人到中原來的。”
張又天說到這裡,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接着說道:“師父臨終前提到了這四大詭門中的三個,可是爲什麼把屍門給漏掉了?”
我當然不知道其中原因,所以也沒有辦法回答他,兩個人在房間裡面各自沉默,我覺得氣氛有些沉悶,一個人走了出去,坐在墓地旁抽菸。
我沒有告訴張又天那妖王石現在已經進入了我的身體,並不是我不相信他,而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我雖然還是容易相信人,但是我知道至少要保留些自己的秘密。
這時候張又天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我的身邊,問我要了一支菸,點上之後抽了起來。
他眯着眼睛望着前面,眼神渙散,並沒有集中到一個目標,望上去像個有些文藝範的文青一般,當然要不看他那張醜臉。
我覺得這傢伙有些奇怪,因爲以前他從來不會有這種狀態,可能是因爲他師父去世了,這傢伙表面上裝的無所謂,想來心裡也很難過吧,我默默的想到。
“陳叉叉,你說人這一輩子都圖的什麼?”張又天還是那樣望着前面,開口輕輕的對我說道。
聽了他的話,我不由的愣了一下,因爲這是我第一次在這猥瑣的傢伙口中聽到如此有深度的問題,不由的感到有些奇怪。
這個問題有些嚴肅,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不過我聽得出來,他的語氣很認真,所以我坐直了腰板,細細的想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
張又天似乎沒有想到會聽到這個答案,有些奇怪的轉頭向我望來,然後問道:“你怎麼會不知道?”
我用力的抽了一口煙,然後說道:“其實這個問題根本沒有人能夠回答,因爲世界上有這麼多的人,每個人活着的目標都不一樣,有人喜歡美女,有人喜歡美食,有人喜歡金錢,有人喜歡權勢,他們喜歡的東西不同,追求的目標自然也不同,我們只能弄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卻並不清楚別人想要什麼,更可悲的是,有時候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什麼。”
張又天一直靜靜的望着我,聽我說完,他沉默了下來,低着頭像是在思考什麼東西。
我緊緊的盯着他,因爲我覺得這傢伙很不對勁,因爲他以前從來不會問我,或者說從來不會考慮這種問題,難不成他出了什麼事了嗎?
就在我心裡面暗自猜測的時候,張又天突然擡起頭,又向我問道:“那你活着想要的是什麼?”
聽到他的話,我又一次愣住了,然後低頭沉默。
說實話,這種問題我一直沒有仔細的思考過,也許是我這人沒什麼上進心,當兵的時候只想在部隊裡面幹好一點,退伍回家只想找個穩定的工作,然後每個月的工資寄給父母,改善下家裡的生活,而現在我最想做的就是救出蘇鬱和劉清海,然後一輩子和蘇鬱過平平淡淡的生活,就算一直做我也願意。
現在看來我這人真的沒什麼大的理想,我不由的苦笑了一下,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什麼大理想也不值得奇怪,可是老天偏偏不讓我做一個普通人,所以現在我纔有了這麼多的麻煩。
“我沒什麼大的理想,我現在只想救回蘇鬱和劉清海那傢伙,然後過自己平淡的日子。”我對張又天說道。
只見張又天愣了一下,然後望着我笑了起來,說道:“看來我還是高看你了,你剛開始說的很好,人活着都是有不同的理想,但是這些理想都是有一個前提的,那就是對自己有利,所以說,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這句話說的很對,人都是在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張又天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我覺得並不是完全正確的,因爲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爲了利益而活着的,有些人堅持的東西,在他們的心中比利益更重要,爲了那些東西他們什麼都可以捨棄。
“那你的夢想是什麼?”我向張又天問道。
可是他沒有回答我,只是對我笑了笑,然後說道:“我的夢想最近發生了改變,不過到底是什麼,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我愣了一下,心說這傢伙真不是個東西,騙我說了這麼多,自己居然什麼也不說。
我有些惱火,正準備臭罵他幾句,可是張又天卻根本沒有和我開玩笑的心思,在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屁股,然後對我說道:“要累了,先去休息了。”說完走進了房間。
墓地裡面只有兩件房子,現在根生和那黃養鬼住一間,我和張又天只好擠到一起。
我望着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心中不由的覺得有些彆扭,因爲今天張又天的反應實在是和以前太不一樣。
以前的他總是大大咧咧,嘴巴不停,可是今天自從他回來,除了跟黃養鬼吵過一次之外,別的時候都是沉默,尤其是剛纔他還問了我一個特別深沉的話題,我覺得他一定有問題。
難不成張又天經歷了師父的死,現在心境已經有所改變了?
我在心裡默默的想着,不過又搖了搖頭,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爲張又天離開我不過幾天的時間,一個人就算想改變也不會這麼快,除非他經歷了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
我覺得張又天一定遇到了什麼事情,要不然也不會變的怪怪的,只是看他的樣子明顯沒有要告訴我的意思,所以我也沒有辦法去問。
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秘密,我在心中對自己說。
這時候天已經不早了,我感覺有些困了,然後走回了房間裡面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根生就跟這黃養鬼在外面學習,這老頭現在幾乎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別的時間都在教根生他們鬼門的秘術,看來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我想着,不知爲何,心中有些難受。
我和張又天吃了點東西,那傢伙望着我問道:“陳叉叉,你覺得我們下一步給怎麼辦?”
聽到他的話我有些愣神,因爲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想要去妖族,可是我們誰也不知道妖族在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我只好老實的對他說道。
原本我和張又天是打算等蒼松主動來找我們,因爲他手上有蘇鬱,因爲妖王石在我這裡,他一定會用蘇鬱來威脅我,讓我把那塊石頭交出去。
可是現在石頭已經跑到了我的身體裡面,蘇鬱也沒了消息,那蒼松寧願派人來硬搶也沒有用蘇鬱來威脅我,再加上我和黃養鬼的推斷,更加讓我心裡沒底,蘇鬱如果不在蒼松的手裡,她會去了哪裡?
就在我和張又天對坐無言的時候,根生那孩子卻是突然衝了進來,我向他望去,只見他一臉的緊張,手中拿着一個黃色的信封,然後走到我跟前,把那信封放在了我的手中。
我拿着那信封,心中有些困惑,是什麼人給我送來的信?然後我忍不住的激動了起來,心說難不成是蘇鬱!她逃出蒼松的魔爪之後終於給我送消息來了嗎?
我趕緊拆開信封,只見裡面有一封信,在我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心中不由的有些失望,因爲那並不是蘇鬱字跡,那明顯是個男人寫的,上面自由短短的一行字,不過等我看完這一行字的時候,心中不由的又激動了起來,只見上面寫的是:想見那個叫蘇鬱的女孩,請來湘西鳳凰,金蛇坳。
我拿着這封信,手都顫抖了起來,因爲上面有蘇鬱的消息,這麼多天了,我是第一次收到她的消息,怎麼能不激動!
這時候張又天也湊了過來,望了一眼我手中的信紙,沉默沒有說話,根生卻是輕輕的扯了扯我的衣袖,然後又指了指被我放到桌上的信封。
我知道根生不會無緣無故的讓我去看信封,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只是那信封上面一個字跡也沒有,還能有什麼?
我奇怪的拿了起來,卻發現這信封裡面還有東西,趕緊倒出來一看,那是半塊玉佩,和我脖子上的剛好是一對!
望着手中的玉佩,我心中更加的激動,因爲這塊玉佩是蘇鬱的,世上只有這麼一塊,另一塊周叔仿製送給顏曦的那一塊早就被那個女孩給丟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所以世上也只有這一塊玉佩和我的是一對。
原本我懷疑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可是等我看到玉佩的時候,我已經完全相信了,蘇鬱現在一定在他們的手中。
可是對方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我們去湘西,他們究竟有什麼目的?
這時候黃養鬼在外面走了進來,伸手對着張又天說道:“把那信給我看看。”
張又天雖然對他很不爽,可是現在大家都坐在一條船上,也不好再翻臉,把信遞給了黃養鬼。
只見黃養鬼在上面掃了兩眼,然後對我們說道:“這是蠱門的信。”
我和張又天都充滿好奇的向着他望去,爲忍不住心中奇怪,向他問道:“你怎麼知道這是蠱門的?”
只見黃養鬼手一抖,把信紙湊到我跟前,用手指着信紙的最下面,讓我去看。
我順着他的手指望過去,只見那信紙的下面有一團模糊的黑影,必須湊近了才能看的清楚,那是被人用淡淡的墨水畫出來的一隻蟲子。
那蟲子望上去就像是蠶蟲一般。
“這就是蠱,苗人蠱門的標誌,還有他們讓你去湘西,那地方正是蠱門的老窩。”黃養鬼湊到我跟前說道。
聽了他的話,我心中更加的奇怪,蘇鬱怎麼會跑到了蠱門?還有我和蠱門並沒有什麼交往,他們有爲什麼讓我過去?
我突然想起張又天的師父說的那三個字,現在看來,妖族、鬼門和蠱門都已經出現了,可是這意味着什麼?
“你怎麼看?”張又天湊到我跟前向我問道。
“我要去湘西。”我毫不猶豫的說道。
因爲蘇鬱現在就在湘西,不管那些蠱門中人是敵是友,我都要去一趟湘西,因爲蘇鬱在那裡,只是讓我想不通的是,爲什麼蘇鬱被蒼松給抓走,現在落到了蠱門的手中,蠱門和妖族之間難不成有什麼關聯嗎?
想到這我轉頭看了一眼黃養鬼,向他問道:“你知道妖族和蠱門又什麼關係沒有?”
只見黃養鬼聽了我的話之後連連搖頭,然後說道:“絕對沒這個可能,那些苗人排外的很,就算本地人,只要不是苗族都不讓接近,更別說那些妖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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