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躺在地上的,臉正好衝着門口,所以我們一開門就能到。
只見他的臉上還有皮肉,只不過兩隻眼睛已經變成了兩個黑洞,裡面不停的有白色的蛆蟲蠕動,最讓人噁心的是,他皮膚下面的肉明顯的已經被蛆蟲給吃的差不多了,只有一層皮包裹着,皮膚不停的蠕動,那是蛆蟲在下面不停的爬來爬去。
看到這噁心的場景,我差點沒有跳起來,那強烈的臭氣薰得我立馬就頂不住了,跑出門口吐了個稀里嘩啦。
劉清海是個妖,又是個警察,見過了不知道多少死人,所以現在比我要鎮定的多,只見他皺了皺眉頭,向着前面走了過去。
我看到劉清海站在那具屍體之前,眉頭緊緊的皺着。
我本來以爲死去的人會是劉伯的弟弟,可是現在望去卻發現有些不對勁,雖然這人的相貌已經沒有辦法分辨了,可是穿的衣服卻跟劉伯的弟弟截然不同。
當初我們走的時候,劉伯的弟弟眼看就要撐不住了,他不可能換了一身衣服再死在這裡,況且劉伯的弟弟是個乾瘦的老頭子,可是這具屍體的身材明顯的要比他高很多。
我脫下外衣,包住自己的口鼻,雖然不能全部阻隔那強烈的屍臭氣,不過要好上很多。
我向着前面走了過去,來到劉清海身前,向着地上望去,那人的五官雖然已經損毀,可是從臉上的線條上可以分辨的出來,他應該是個人到中年的漢子。
我和劉清海對望一眼,心中都是充滿了疑問,這人是什麼來頭,爲什麼會死在這裡?
他的屍體都已經開始腐敗了,劉清海說這人最少已經死了一個星期了。
我四處打量了一眼,這人既然不是劉伯的弟弟,那麼他人呢?
劉清海向着祠堂裡面走了進去,我也趕緊跟上,離那具屍體遠點感覺舒服了不少,那屍體腐敗的厲害,散發的臭味倒還好說,一想起他身體裡面已經全是蛆蟲,我就不由的頭皮一陣陣發麻。
我和劉清海走進祠堂,裡裡外外的都找了一遍,甚至連下面的那間密室也檢查了一邊,就是沒有看到劉伯的弟弟。
我和劉清海站在祠堂前,劉清海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我懷疑那老頭或許沒有死。”
我點了點頭,劉伯的弟弟要我離開陸家莊的時候說自己傷的很重,馬上就要死了,讓我趕緊帶根生走,不想讓他看到,可是那只是他自己說的,他到底傷成什麼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是他爲什麼要裝死騙我們離開陸家莊,還有外面的那具屍體又是怎麼回事?
這些問題一時也沒有答案,我擡頭向着供奉着陸家先人牌位的檯面上望去,只見那裡大大小小放了好幾百個牌位,想來陸姓人家在這裡繁衍了很多代了。
望着那些牌位,我感覺有些怪異,上一次來我並沒有這種感覺,因爲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就是陸家莊的後人,那些牌位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可是現在我知道了自己也是陸家莊的後人,那眼前的這些牌位供奉的都是我的先人,我跟他們姓陸,我身體裡面流淌着他們遺留下來的血液。
我望着那些牌位,忽然心中一動,張二叔說過,父親那天喝醉了酒說我爺爺名叫陸有林,爺爺應該是陸家莊土生土長的人,想來死了以後也葬在了這陸家莊,那這些牌位裡面會不會也有他?
想到這一點,我向前走了幾步,來到那些牌位之前仔細的查找着,可是那些牌位有好幾百個,而且都姓陸,一時間很難辨認。
劉清海滿頭霧水,向着我喊道:“臭石頭,你幹嘛呢?”
我這纔想起他來,對他揮揮手,說快來幫忙流氓,幫我找找看有沒有一個叫陸有林的牌位。
劉清海說找他幹嘛,你家親戚啊。
我說那是我爺爺!這傢伙立馬閉上了嘴巴,幫着我一起在那些牌位中搜尋了起來。
我找了半天依然沒有看到刻有陸有林三字的牌位,正懷疑爺爺有沒有在這裡面呢,旁邊的劉清海卻是突然大呼小叫起來:“石頭,這個,這個是陸有林!”
我轉頭望去,只見那傢伙正舉着一個牌位。
我走過去,在他手裡拿過牌位,向着上面望去,只見上面簡單的寫了幾個字:陸氏第五代孫有林之牌位。正是爺爺的名字!
拿着那個牌位,我不由的有些激動,從小父母就告訴我爺爺早就死了,可是現在親眼看到了他的牌位,我心裡面說不出來是一種什麼感覺。
我撫摸着爺爺的牌位,他是陸家第五代孫,那我父親就是第六代,至於我和根生應該就是第七代,可是到了我們這一代,一個原本繁榮旺盛的陸家莊居然已經變成如同鬼蜮一般的死地,這到底是爲什麼?
父母當年搬出陸家莊的時候陸家莊的災難還沒有發生,可是他們爲什麼要離開?又爲什麼這麼多年來一直隱姓埋名,就連我也不曾告訴?
陸家莊,陸家莊。
我輕聲的唸叨着,腦袋不由的疼了起來,到現在我已經可以肯定,在我身邊發生的每一件事情都跟這陸家莊脫不了干係。
我父母當年爲什麼會離開陸家莊隱姓埋名,這個問題我或許永遠也不會知道了,可是劉伯兄弟兩人呢?他們是陸家莊的後人,他們想要幹什麼?
劉伯已經死了,我一直以爲劉伯的弟弟也死了,現在看來他或許還活着,但是他爲什麼要騙我,這又是爲了什麼?
我望了一眼院中的屍體,這個人又是誰,他來這裡的目的又是什麼?是誰殺死了他?
我又想起那個奇怪的漢子,依舊是滿肚子的疑問,那人爲什麼要騙我說陸家莊已經被燒成了灰燼,又爲什麼跟蹤我們?
這些問題全都沒有答案,越想越是頭疼,劉清海那傢伙也被這些問題搞得心煩意亂,抽出煙來點上,用力的吸了一口,然後恨恨的罵道:“草他姥姥的,這鬼地方還真的不對勁,可是他孃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由的苦笑了一下,突然覺得有些無力,我感覺自己已經身不由己的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推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這個漩渦正在不停的旋轉,而我一點反抗的力量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