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
語重心長地將話說完,鍾國遠便走了出去,也就在這時,裁判席上裁判用靈力擴大的聲音宣佈着黑豹上場,桑九月推攘着黑豹,讓他趕緊去比賽,自己則在這休息室休息一下,畢竟剛剛纔戰鬥過,身體有着較大的消耗。
只要桑九月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黑豹始終有些擔心,但想着桑九月實在有些累,也不好強讓她去觀武臺上,便細心了叮囑了好幾聲要小心,遇到事情大聲叫喚就好
桑九月取笑着黑豹,手指點着他的額頭,說道:“一個大男人什麼時候變得老媽子啦,這裡可是有着神境修爲的人坐鎮的,又有誰敢在這裡鬧事,況且,我的實力你還不清楚嗎?你就放心吧,反正你要打敗對方也就那麼幾個呼吸時間,這麼短的時間能出啥事”
聞言,黑豹也覺得有理,他上臺純粹是走個過場,又能花費多長的時間而且距離如此之近,不管是曾氏家族的人來了多少,想要來找桑九月的麻煩,估計還沒那麼大能耐
黑豹一走,桑九月抓了抓自己的頭,隨意找了一張藤椅,躺了上去,舒服地嘆了一口氣,剛想閉上眼,迷迷糊糊間,竟然瞧見一名黑衣人朝着她急速躥來,大驚之下,趕緊站起身,拿起隨身攜帶的長弓便反擊了回去。
不管是黑豹還是桑九月,都估計錯誤,想要在黑豹發覺之後趕到這裡之前抓住桑九月或者殺死她,即使是達到了好幾名達到了聖境修爲之人同時圍攻她,只因爲桑九月與黑豹的心意是想通的,桑九月遇襲,黑豹立馬便會知道,趕來這裡,只不過頃刻間的事情
可偏偏來的是達到了神境修爲的曦珞妤,而且她的目的並不是刺殺桑九月,兩人的實力相差太大,在桑九月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便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拿着匕首朝着桑九月的肩膀處一劃,獸皮即使再堅韌,也經不起神境強者這麼一擊,立馬被劃開露出了裡面白嫩肌膚,也就在這時,黑豹趕了回來,憤怒地瞪着曦珞妤,一掌毫不客氣地便揮了過去。
這一掌沒有什麼技巧,速度無非就是快,對於以速度與隱匿見長的曦珞妤來說,這一掌完全能夠輕易地躲過,但偏偏,她卻死死地盯着桑九月的肩膀,呆呆的,愣愣的,似乎對即將而來的危機毫無所覺,只是乾澀而又帶着激動地說着:“你——”
掌風毫無意外地擊在了曦珞妤的胸口之上,曦珞妤悶哼一聲,倒退幾步,卻依舊無視着旁邊的黑豹,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桑九月,可黑豹哪會給她這個機會,立馬擋在了桑九月的面前,毫不留情地朝着曦珞妤攻擊而去。
此時,黑豹洶涌的殺氣讓曦珞妤根本無法忽視,不得不將注意從桑九月那裡轉到黑豹身上來,提起十分精神應對起來,只是,攻擊所到之處,完全無昨夜的犀利之感,似乎只是爲了防禦而防禦,並不想傷人
“等等,我有話要說”曦珞妤一邊抵擋着黑豹狂暴的攻擊,一邊急切地說着,聲音清脆,帶着一種熟悉感。
黑豹哪會聽曦珞妤廢話,在他眼中,曦珞妤三番兩次來刺殺桑九月,早就已經罪無可恕,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塊,哪會在意她的話。
倒是桑九月,瞧着曦珞妤有些疑惑,剛剛雖然黑豹及時地趕了回來,但她知道,曦珞妤是有機會殺她的,剛剛那劃在她肩膀上的那一刀若是偏一點,便能輕易地割斷她脖子上的大動脈,神仙難救,且桑九月還無力反抗
而且,在曦珞妤身上,她感覺不到一點的殺意,若是昨晚還能察覺到一點,但在對方劃破她肩上獸皮那一刻,那僅有的一點殺意都消失無蹤,反而是一種很令人怪異的感覺,哪裡怪異,桑九月一時半會也說不上來,反正不是惡意就是了
“阿豹,你先停停,聽聽她怎麼說”
桑九月無力進入兩人的戰團,站在安全地帶朝着黑豹說了一聲。
黑豹冷酷地盯着曦珞妤,冷哼了一聲,示意着兩人同時停戰,而後退至桑九月的身旁,將她緊緊護在懷裡。
曦珞妤急切地想要上前,可黑豹卻及時地在曦珞妤的腳下位置劃出一條痕跡,說道:“有事便說,不得超過這條界線,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曦珞妤縱使有些猶豫不甘,但還是止住了腳步,凝視着桑九月,眼神裡竟詭異的帶着一種疼惜,隨即沉默地解開面罩,露出了她那神秘的面孔來
“是你”桑九月驚呼出聲,這也怪不得她如此驚訝,面前這人竟然是昨日進酒樓時所見的臺上淺唱的歌女,那清冷得讓人驚豔的模樣,桑九月可是記憶猶新,想不到她卻是讓人心驚膽戰的殺手女王。
“安安,我是你姐姐”
這猶如炸彈一般的話語炸得桑九月趕緊退後了幾步,怪異地看着曦珞妤,確定對方不是在說瘋話之後,纔開口說道:“我沒有姐姐”
她也不可能有姐姐,她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怎麼可能有姐姐,退一萬步想,她可是獨生子女,哪來的姐姐和她一樣玩穿越?
聽着桑九月毫不猶豫的否認,曦珞妤一向冷靜的面孔帶着一些驚慌,趕緊解釋着:“我就是你的姐姐,不可能錯的,你的面容與孃親有着八九分的相似,而且你的肩膀上也有着紅色圓形胎記,你從小便失散了,是姐姐的錯,沒有及時找到你,我——”
“我說了我沒有姐姐”看着差點陷入癲狂的曦珞妤,桑九月不得不打斷她的話,皺了皺眉,“就算我與你母親有着八九分相似,肩膀上也有着一模一樣的胎記,但世上無奇不有,這只是巧合而已,你誤認我,說不定你真正的妹妹正在哪裡受苦等待着你去解救呢”
“不可能錯的”曦珞妤有些激動地咆哮,而又發現自己似乎太兇了,連忙道歉,“對不起,是姐姐不對,有沒有嚇到你,原諒姐姐好不好,我以後一定不會兇你了”
曦珞妤的情緒實在有些不正常,就像是一個被人拋棄的可憐女子正苦苦哀求着家人別不要她,神色慌張,哪裡有着作爲殺手女王的風采
見此,黑豹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抱着桑九月也緊了緊,生怕曦珞妤不按常理出牌,瘋狂之下,傷了她。
瞧着桑九月與黑豹兩人更加的戒備,曦珞妤的情緒更加激動,腦袋更是鑽進了牛角尖,說着:“是不是剛剛姐姐割破了你的衣服,所以你還在恨着姐姐?那這樣好不好,安安想要什麼給姐姐說,哪怕是鳳袍姐姐都能給你弄來,若你還不滿意——”說着,曦珞妤着急地找着身上的匕首,而後握在手心,想要上前遞給桑九月,說着,“那安安刺一下姐姐,把那一刀還回來好不好”
見此,黑豹與桑九月再次後退了一大步,黑豹靜氣凝神地將氣息鎖定在曦珞妤手中的匕首上,只要對方有一絲不對勁,都能立馬做出防禦措施來。
曦珞妤的眼神暗了暗,低落地說道:“既然安安不願意,那姐姐就自己來”
說罷,曦珞妤將匕首一轉,便向着自己的胸口處扎去,桑九月大驚失色,抓了抓黑豹的胳膊:“快阻止她”
黑豹手一揮,一道勁風便砍在了曦珞妤的脖子處,此時的曦珞妤沒有絲毫的戰鬥力,也撤銷了身上所有的防禦,這麼一砍,直接讓她的腦袋發暈,匕首鏗鏘一聲掉在地上,身子踉蹌一番便跌在了地上,昏迷了過去。
好一會兒,見曦珞妤沒有絲毫的動靜,桑九月才小心翼翼地上前,探了探她的脈搏,發現她的身體很健康很健康,除了受了一點傷之外,根本沒有啥病症,既然很正常,爲啥就聽不進她的話呢,還堅持地以爲她就是她的妹妹,弄得整個人都有些瘋狂了
可桑九月不知,曦珞妤找她妹妹整整找了二十年,這已經成了她心底最深處的執念,是她做所有事情的動力,若不成功,死都不瞑目,而且,曦珞妤能在最初見到桑九月那一刻能抑制住心底的激動直到看到她肩膀上的胎記才發作已經很不容易了
說到底,桑九月還是有些同情曦珞妤的,給她餵了一顆療傷藥,便把她扶在旁邊的藤椅上,讓她不至於那麼難受。
經過這麼一折騰,桑九月更累了,重新找了一張藤椅躺了上去,黑豹則乾脆將桑九月抱起來,自己躺上藤椅,讓她躺在自己的身上,有這麼一個殺手女王躺在房間裡,黑豹可沒桑九月那麼放心,時時刻刻呆在她身邊纔是真理
比賽還在激烈地進行着,時至黃昏,那些帝國學院的選手也陸陸續續地回到休息室,瞧着桑九月與黑豹的親暱模樣沒有絲毫的驚訝,反而是驚奇地瞧着突然冒出來的曦珞妤,要知道,這比賽後臺,是根本不允許閒雜人等進來的。
走到曦珞妤的旁邊,也有人認出她就是昨日在酒樓臺子上歌唱的歌女,瞧着她那副嫺靜沉睡的模樣,有些人眼中再度露出了癡迷,神差鬼使的,竟然伸出手想要碰碰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可就在這時,曦珞妤猛地睜開了眼,看着伸過來的手,眼眸一冷,想要抽出習慣放在袖子裡的匕首,卻發現,匕首竟然不見了
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驚訝,沒有了匕首,又有誰敢小覷於她,直接抓住那人的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對方的手胳膊給卸了下來,男子發出一聲慘叫,曦珞妤被這叫聲立刻驚喜過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而剛剛,都只不過是她對於任何人接近身體所帶來的條件反射罷了
趕緊放開了男子的手,有些慌亂地站起來,瞧着旁邊同樣被驚喜的桑九月,解釋着:“我——我不是故意的”
瞧着旁邊還在痛呼的男子,又重新抓起他的手,不顧他的恐懼,一扭,房間響起骨頭錯位的聲音,男子再次慘叫一聲,只不過沒有了剛纔那般淒厲。
“抱歉,我已經把你的手臂給接了回去,作爲賠罪,這可直接增加一層修爲的靈丹送你可好”說着,曦珞妤眼睛眨也不眨地從納米戒中拿出一個瓷瓶來遞給男子。
話音一落,房間裡幾乎大部分的人都用火熱的目光盯着那瓷瓶,要知道,能夠直接增加一層修爲的丹藥比那增加十年二十年修爲的丹藥珍貴多了,修爲每過一層,都要突破一個艱難的瓶頸才能進入下一層,而那些增加年限修爲的丹藥只不過是讓自己少奮鬥幾年罷了,但瓶頸還是瓶頸,突破不了就算服了丹藥還是無法突破,有些人甚至被這些瓶頸困住了一輩子。
但曦珞妤手中這丹藥可不一樣,它可以無視瓶頸,讓人直接增加一層修爲,哪怕從九層直接升入到聖境之下最高的十層。
男子喉嚨一滾,吞了吞口水,早已忘記了手臂的疼痛,盯着曦珞妤手中的瓷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連身子都有顫抖起來。
曦珞妤見男子一直不接,有些急了,生怕在桑九月心裡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趕緊將瓷瓶塞進男子的手裡,她這輩子,什麼時候如此低姿態過
桑九月何嘗不知曦珞妤這番模樣到底是爲了什麼,嘆息了一口,上前一步,剛想說話,卻不知該稱呼對方什麼,有些尷尬地說着:“那個——其實,你不必這樣的”
“安安,我不是故意的,我——”
“姑娘,你先靜下來聽我說說話好麼?”桑九月指了指遠處的椅子。
曦珞妤抿緊了脣,似乎猜到了桑九月要說什麼,有些抗拒,但終究經不住她這個唯一妹妹的請求,艱難地點點頭,眼眸裡有着一種灰暗。
黑豹也想要跟上去,卻被桑九月攔了下來,勸慰道:“放心吧,她不會傷害我的”
黑豹有些猶豫,但終究還是點點頭,但眼睛始終盯着桑九月的方向,絲毫不敢放鬆。
坐定之後,桑九月直接進入話題:“姑娘,你還可以說說你的妹妹除了肩上的胎記還有什麼特徵嗎?比如她是單眼皮還是雙眼皮,身上別處可有什麼黑痣之類的”
聽到這話,曦珞妤非但沒有回答,反而羞愧地低下了頭,低低地說着:“對不起,你走丟的時候不過才六歲,除了你肩上的胎記,別的我都不是很清楚,不過——”
曦珞妤又志氣地擡起頭,眼眸亮晶晶地盯着桑九月,繼續說道:“不過你以後身上每一處有什麼特徵,我一定會記得清清楚楚,你的各種喜好我也會記得,我再也不會把你弄丟了”
桑九月拂額,怎麼就說不通呢
“我不是什麼安安,我有我的父母,我父母除了我這個女兒也再沒有別的孩子,所以,姑娘,我真不是你的妹妹”
“你是”曦珞妤固執地說道,她好不容易纔找到的安安,怎麼可能會不是她的妹妹
可是,我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桑九月真想把這句話給吼出來,但爲了不至於被當做怪物,還是忍了下來,有些泄氣地躺在背後的椅背上。
突然,曦珞妤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站起身來,緊緊抓着桑九月的手,急切地說道:“安安,有人要殺你,你知道嗎?”
“有人要殺我?曾氏家族的?”
“不是”曦珞妤很肯定地說道,“曾氏家族的人你是今天才得罪的,而在你來永安城之前,我便接到了一個任務,就是刺殺你”
桑九月瞪大了眼:“你昨夜就是來刺殺我的?”
曦珞妤突然就沉默了下來,她本來就是因爲接到了任務纔在酒樓唱歌好觀察一下自己的目標人物到底是誰,想不到竟發現目標人物竟然可能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不然昨夜,她又怎麼可能會失手
“那你可知是誰要刺殺我?”桑九月糾結了,她到底在什麼時候竟然惹上了這麼一個大的仇家
曦珞妤失落地搖頭,爲了找妹妹,她急需錢,所以,只要有足夠的錢,不管是殺誰,她都接,而她從來不與僱主接頭,從來都是那些人將錢財與目標人物放在一個固定的地方,只要她有空,便會去拿,而這一次,便是桑九月的基本資料。
“你放心,有我在,我定不讓任何人傷害你”曦珞妤信誓旦旦地說着。
“唉,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有沒有想過,若你真的認錯了,耽誤了你的時間,而你真正的妹妹或許還等着你去解救,或許就差那麼一天兩天的時間,而造成終生的遺憾,你不會後悔嗎?”
“你就是我妹妹,不會認錯的,你只是記不起你六歲以前的事情了”曦珞妤依舊堅持自己的看法,沒有絲毫的鬆口,固執地讓人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