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他看見盧西奧和托馬斯接連從酒吧出來後,不由往前伸了伸脖子,確實是盧西奧和托馬斯,兩個黑人走一塊永遠那麼扎眼,尤其是在路燈下,脖頸上淌下的汗水似在吐露晶瑩,彷彿是在黑黝黝的皮膚上掛了一串珍珠。
緊接着,便有許許多多的人往出走,驚奇的是這爆炸連酒吧這種堅固建築都扛不住,凡胎肉體的人類卻活着走了出來,一眼掃去體膚無傷。
羅寧爲之驚訝,稍一思量,又顯得合理。這倆去酒吧尋樂,面對突然來襲的人肉炸彈,盧西奧肯定會有所作爲,必是用了音障幫大家抵禦了爆炸,才使得這場動輒死傷百人的爆炸案最終只導致2人死亡,5人受傷。
表現很好,雖然盧西奧嘴上說不參與守望先鋒的任何事務,但真當災難來臨,想必以他的性子也坐不住吧。恰好早報送到,羅寧關掉電視,拿着報紙去了塞特婭的房間,塞特婭對盧西奧成見很大,藉着這次事件,應能改變些她對他的看法。
塞特婭從羅寧手裡接過報紙,認真閱讀起來,看到那張配圖,再看到醒目的粗體標題“守望先鋒特工盧西奧英勇無畏,冒生命危險救下百人!”
一時勾起了她的興趣,但她還是表現得無所謂的樣子,隨便瞟幾眼,其實大體內容都看完了,只是故意表演給羅寧看,讓他覺得她不在乎關於盧西奧的一切事情。
“巧合罷了,這種情況擱誰誰都會這樣做,但凡是心裡還有一點良知的人,都不會見到那麼多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去,更不要說盧西奧擁有這種救下所有人的本事。”
一曲英雄讚歌,愣是被塞特婭貶得一文不值。再怎麼巧合,盧西奧終歸是做了一件好事,而且完成度不錯,讓絕大多數人免去了死亡,死去的那兩個也是運氣背到極點,喝水都能嗆死,走路被炸來的玻璃碴劃破喉嚨也不足爲奇。
偏偏針對這件事情,引起了廣泛議論。
原本是件絕對無錯的事情,但有些羣衆卻認爲是盧西奧把人引了去,是因爲守望先鋒侵犯了太多勢力的利益,導致狗急跳牆,想要迫害守望者。如果盧西奧不去酒吧,就不會把這場災禍帶來,也就不會有無辜的人死去。
這種清奇的腦回路,在羅寧這種三觀超正的人看來就是無稽之談,搞笑呢吧,救了這麼多人反而成了殺人兇手,是眼瞎還是腦子缺根筋?
爲此事,羅寧專門找到了盧西奧,後者卻對外界這些輿論不管不顧。
“管他們做甚,我才懶得跟那羣傻逼較真,我做什麼他們都礙不着,何苦自添煩惱。”盧西奧說得頭頭是道,在基地玩樂不也是一件美事?
“不是說罪犯抓活的了嗎?只要他肯說出實情,哪能冤枉到我們頭上。”羅寧忿忿不平,簡直豈有此理,鍋從天上來,把守望先鋒當什麼了?
“抓是抓了,但據警方反映,他死不肯招,估計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了幕後主使的手裡。”托馬斯咬牙切齒,“早知道就不該去的,惹一身騷。”
“你們沒做錯,你們不去的話那晚會死很多人。”羅寧說。
托馬斯咬着嘴皮,欲言又止。
“與我何干。”盧西奧口是心非。
“現在只能等警方調查了,現在復仇者聯盟那邊的形勢更嚴峻。”
托馬斯忙轉移話題,其實這事就算這麼了了也沒什麼,頂多被社會批判一下,可復聯最近出的事情可就大了。
“復仇者聯盟?”羅寧疑惑道。
“先生你還不知道吧?我也是剛剛纔得知,上個月,羅傑斯隊長帶人在警察局門口盯梢,伺機抓捕國際僱傭兵朗姆洛等人,結果發現朗姆洛帶人襲擊的目標是傳染病研究所的生物武器。結果呢……”
說到這他搖搖頭,嘆息道:“羅傑斯隊長最後時刻出岔子了,聽朗姆洛瞎掰扯,結果朗姆洛趁機引爆了身上的炸彈,節骨眼上緋紅女巫出手將爆炸限制,可她力量有限,只能把朗姆洛送上空中,半空中他炸了,將一層樓都炸穿了,我的老天!”
羅寧把電視打開,說巧不巧,正在播放托馬斯所述事件。
“上月,在尼日利亞拉各斯,11名瓦坎達公民在復仇者聯盟與僱傭兵的衝突中不幸遇難。這些通常與世隔絕的瓦坎達人,在襲擊發生時,正在拉各斯進行公益服務。”
鏡頭從支持人切到話筒前的瓦坎達國王特查卡,他用深沉的嗓音說道:“我國人民的鮮血灑在了外國領土上,不僅是因爲犯罪行爲,還因爲阻止犯罪的人的冷漠,以犧牲無辜者取得的勝利,根本算不上勝利。”
畫面切回案發現場,記者道:“像旺達·馬克西莫夫這樣的超能力者,有什麼法律權利在尼日利亞行動,她本身就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像他們這樣的超能力者,理應得到政府監管。”
看到這裡,羅寧明白了,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內戰劇情線。因此事故,復仇者聯盟將會化分兩派,以託尼·斯塔克爲首的簽下《斯科維亞協議》的順從派,和以史蒂夫·羅傑斯爲首的拒籤《斯科維亞協議》的初心派。
孰對孰錯不可一概而論,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一旦復仇者聯盟受聯合國監管,復聯就可以改名爲聯合國義務警員大隊了,這種團體一旦被政治色彩覆蓋,就會變得不倫不類,失去組織創立伊始的初心,誰也不知道某些人會借權力讓他們去做什麼事情。
這世道,險惡的不是恐怖分子,也不是超能力者,更幾百上千年來一次的外星人,而是人心。
羅寧深知這點才堅決不讓守望先鋒淪爲政治的武器,哪怕就地解散,也不會成爲某些人刺破阻礙自己利益與發展的嗜血尖刀。
相信顧全大局的史蒂夫·羅傑斯,也是如此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