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靜謐的咖啡廳裡,黑百合與黑寡婦相對而坐,桌上擺放着兩杯熱騰騰的咖啡,拉花很有水平,楓葉形狀,不見一個氣泡。
氣氛頗有些尷尬,倆人到底是初次見面,有些生分。
黑百合給黑寡婦帶來的感覺就是高冷,比電影裡演的還要高冷,基本上只要你不開啓一個話題,她能跟你一句話都不說,就幹坐在那裡喝咖啡。
其實也是她沒有找到兩人共同的興趣點,黑寡婦總是說些殺手相關的事情,希望能拉近點距離,可黑百合似乎不願談起她的過往,尤其是殺手這重身份給她帶來的影響,不論是好的壞的,都不願提。
直到她說到守望先鋒,說到復仇者聯盟,說到這世界曾爆發的災難,黑百合的話終於是多了起來。她像個求知若渴的孩子,問題一個接一個,以至於讓黑寡婦產生了一種她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錯覺。
她不是守望先鋒的人嗎,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對這些事物的認知似乎只停留在表面,稍微深一點就弄不清了。
這個疑問在黑寡婦心裡打着轉,卻沒好問出口。
黑百合倒是沒有忘記羅寧給她囑咐的,很自然地接着上句話繼續說道:“由於體內那種讓我變得強大的物質,我的記憶總是斷斷續續的,很多發生過的事情在我看來就像是一場夢,夢過後關於某些事情的記憶就變得很模糊。”
聞言,黑寡婦纔打消了質疑,“這種後遺症治不好嗎?”
黑百合螓首輕點,“試過很多辦法,也吃過很多藥,都沒用。”
“你說,外星人入侵過地球?”
黑百合在新聞上看到過,但顯然,聽黑寡婦這個復仇者聯盟成員親口說,會更真實。
好不容易有話聊,黑寡婦就說了很多很多。
黑百合就像聽故事一樣,對這個世界有了更深的瞭解。羅寧在這件事上沒有欺騙她,這個世界確實很危險,她一個人就算能力再強,一旦被某些不懷好意的人盯上,稍有處理不慎,可能也會陰溝裡翻船。
如今依附守望先鋒,確實是一個很好的保障,畢竟守望先鋒已經在這個世界建立起了威信,她的身份也具有威懾性。
如此想來,她之前出現在大街上,那些路人的反應就說得過去了。從某種意義上講,在這個世界,她不再是黑爪特工,而是守望先鋒特工,是人們尊敬且敬仰的強大守望者。
儘管她不稀罕這個身份,但只要有這個身份在,能讓一些小嘍囉知難而退,省得讓她親自動手。
聽到羅寧率領守望先鋒一次次地擊退強敵,黑百合心裡對羅寧的印象稍稍有了改觀。他不是一個簡單的色痞子,而是一個有指揮領導能力的色痞子。
其實她早該想到這點,畢竟連麥克雷和萊因哈特等人都承認他是指揮官,說明他確實有兩把刷子。就是他從來沒有表現出來,加上那年輕的面龐,任誰看了都不會覺得他是一個成熟的指揮官。
現在又有另一個問題困擾着黑百合,守望先鋒來這個世界如此盡心盡力,不惜放棄他們在那個世界用汗水與鮮血換來的和平,到底是爲了什麼?
她纔不信羅寧所說的那樣:宇宙將要面臨重大危機,守望先鋒的所作所爲,都是爲了阻擋這次宇宙劫難。
她寧可相信那些守望者是受不了被媒體惡意中傷,被羣衆寒了心,恰好找到來此世界的契機以此擺脫那些讓人心灰意冷的言語,都不信是爲了拯救宇宙。
這其實也是黑爪的策略之一,抹黑守望先鋒,讓守望先鋒受不了輿論和聯合國的壓力被迫解散。毫無疑問的是,守望先鋒能這麼快解散,黑爪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只要沒了守望先鋒這一強勁對手,屬於黑爪的帝國終將建立起來。
眼下,黑爪的計劃前進了一大步。可前段時間,守望者們又回去了,一回去竟是前所未有的團結,完全看不出來是一盤散沙,還招募了一些強大的戰士,甚至就連島田家的雙龍,現在都幫守望先鋒做事。
她那次行動,就是栽在了島田半藏的手裡,那出神入化的箭術竟是讓她都感到忌憚。當然,只他一人也留不住她,可是還有島田源氏。
雙龍堵截,插翅難逃。
守望先鋒在很短的時間給予黑爪沉重的打擊,搞得黑爪高層議會不斷,商量着怎麼對付守望先鋒,但短期內還是一籌莫展。
現在她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守望先鋒之所以能如此團結,就是因爲他們一直在這個世界行動,始終是一支配合默契的團隊。
整個黑爪,只有她一人知道實情,可惜回不去了。
她還想在黑爪找出關於她從前的一些線索,喚醒那些被抹去的記憶。依稀記得她生命中有個很重要的人,可始終想不起來,儘管守望先鋒許多人都對她說過她以前的事情,但她不敢保證他們說的都是真話。
所有的所有,她都要在黑爪的資料庫裡找到答案。
所以她必須要回去,但眼下,這份心思只得收斂,因爲羅寧就算有回去的方法,也不會告訴她,誰讓她是黑爪特工呢,就怕她回去繼續跟守望先鋒作對。
她也深知這一點。
武力威脅自然沒什麼用,直覺告訴她,她並非羅寧的對手,羅寧的實力並沒有完全展現出來。
一邊聽黑寡婦講,一邊自己思考,黑百合爲自己制定了短期的策略。首要任務還是要儘快取得羅寧的信任,只有彼此間消除了戒備,她纔可能接觸到那些羅寧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
“有件事我要請你幫忙。”
說到最後,黑寡婦忽然有了極強的目的性。
“什麼事?”
“地下黑市,我想你應該知道吧。羅斯專門派我來調查,而我找到的唯一線索,就是你遺留下來的物品。”黑寡婦取出一枚彈殼。
黑百合目光一凜,暗思這黑寡婦不愧是間諜出身,蒐集線索的能力果然比那些人強得多。其實她硬要狡辯也能推脫過去,但她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信任是相互的,黑寡婦給她說了很多,不管是她知道的還是不知道的,顯然把她當成了朋友。
作爲回報,幫她一個忙,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