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寧勉強在實驗室找了塊空地,啓動了禪雅塔的降臨儀式。
“話說那邊不需要建立監聽站就能向宇宙發出信號嗎?”
溫斯頓覺得這很不可思議,儘管他知道禪雅塔的修行境界很高,已不能再用常理踱之,但不用科學儀器直接對話宇宙的行爲在他看來還是有些妄自尊大了。
“他師傅說可以。”
羅寧瞅了源氏一眼,雖然不知道禪雅塔用什麼辦法,但禪雅塔不是那種信口開河之人,既然說了,那肯定就有保證。
他一邊說,一遍撒落鈔票,與禪雅塔再度建立起聯繫。
源氏與其簡單幾句溝通後,禪雅塔在那邊試着向宇宙傳遞信號。他已修行到了“本我不拘於形”的無上境界,萬事萬物在他看來都可與身體融合,他可以成爲一株花、一棵草、一棵樹……
他的靈魂飛到了天外,通往宇宙,與羣星交匯,成爲其中一顆,而後他張開手臂,口中唸唸有詞。
“The universe shall embrace you!”(擁抱宇宙!)
他發出宇宙信號,信號在禪雅塔有意識的情況下加速行進,令得其他能夠捕捉到此信號的外星文明驚異連連,卻是破譯不了,用幾千萬種語言都無法解譯。這似乎就是一個單純的信號,不包含任何有用的信息,這使得那些外星文明有些頹喪,卻又不甘心,在屢次失敗中尋找線索。
禪雅塔靈魂歸位,對源氏說:“信號我已發出,能不能接收到就看你們那邊用作捕捉宇宙信息的機器強度了。”
“師傅說他已經發出了宇宙信號。”源氏對坐在駕駛位的溫斯頓說。
“收到。”
溫斯頓在控制檯將那幾個操縱桿掰過來扳過去,顯示器上有一圈圈的漣漪波動,曲線卻是平緩至極,沒任何受到干擾的跡象。
大家默默注視着他,心裡各有期盼,可不能失敗了。
一個鐘頭過去,溫斯頓在時空梭車裡急得汗如雨下,他知道大家都在等着他,所以一定不能失敗。但那個信號始終搜尋不到,也許是受範圍限制,或是空間寶石能量所發出的探索信號還延伸不到那邊去。
一陣猶豫,他加大了空間寶石能量的損耗,肉眼可見的藍色波動在車頭如水波般朝外擴散,讓人腦門一陣暈眩,同時效果也是極爲明顯。
屏幕裡的曲線有着細微晃動,朝那一點精確捕捉,曲線波動愈大,再深入再精確,最終確認了信號源。
見溫斯頓臉上忽然露出輕鬆的神色,其他人不由向前湊了湊身子,都想知道捕捉到了信號沒有。
“哎別擠!”
“路霸你退後點行不,我看到了給你說好吧,再擠我就成肉餅了。”
看到這一幕,羅寧直想發笑,本來就不大的空間,一羣人硬要往溫斯頓那邊擠,前胸貼後背的,能看出他們回家的熱切。旋即羅寧眼瞼微垂,心裡忽然空落落的。
又過約莫八分鐘,溫斯頓扭過頭來,激動地朝他們招了招手。
“上車,出發!”
“就知道一定行的,你太厲害了溫斯頓。”獵空表揚道。
“恕我沒文化,一句‘臥槽’行天下。”
“溫斯頓你太棒了,我要給你生猴子。”
其他人也隨聲附和,誰曾想守望先鋒建立之初,溫斯頓還是齊格勒博士的實驗助手,現在卻在時間與空間領域建樹頗豐。這些年來溫斯頓的努力他們都看在眼裡,事實證明溫斯頓不僅有足夠的毅力,還有天賦,用行動證明了他不比人類差,儘管他是一隻被基因改造的大猩猩。
就是狂鼠那赤裸裸的激動言語讓衆人心生一股惡寒,嘔!
“慢點,別把車擠壞了,哈哈啊……”
大家擠上車來,溫斯頓回頭看見大家臉上的笑容,感覺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只要能帶大家回去,只要能爲家園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只要能爲不管何地的和平事業再做出點貢獻,便足夠了。
搶不到座位的人只得站着,但即便站着,心裡也是高興的,終於要回家了。
時空梭車塞得滿滿的,相對來說溫斯頓的駕駛位寬敞些,不過由於體型原因,駕駛位也沒有多餘空間,頂多再放一隻狗、一隻貓。
“羅寧先生,我們出發了。”
溫斯頓擰頭隔着車窗看向朝他們緩緩走來的羅寧。
“先生再見!”
“等我們把那邊事情處理完還會回來的,不要太想我們哈哈……”
“羅寧,你可以稍微收斂點,不要老跟政府作對,我們走了就沒人給你撐腰了。”
“大佬大佬,趁我們都走了沒人煩你,趕緊談情說愛去吧,一個人多悶的,最好能生一窩大胖小子。還有,給我多備點猛性炸藥,等我回來還要炸他個地覆天翻!”
……
車裡十分緊湊,幾乎沒了剩餘空間,但大傢伙還是極力將手從隙裡探上來,朝羅寧揮揮手。
聽着這些話,羅寧心裡很暖,也衝他們微微笑,揮揮手。
“放心去吧,凡事不要逞強,保護好自己最重要,在那邊你們可都要聽莫里森隊長的話。尤其是你狂鼠,這次你們可不是去玩的,和黑爪戰鬥千萬不要我行我素,團結最重要。”
羅寧以爲自己沒什麼話可說,但臨走時卻發現要說的太多以至於沒時間去說,只能揀重點囑咐幾句。
“大佬說什麼就是什麼。”
狂鼠學士兵76向他敬了個禮,雖然樣子很滑稽,但羅寧只看了狂鼠的成長與蛻變,甚是欣慰。
“羅寧,還記得你打遊戲輸了,然後答應我做什麼都行嗎?”
哈娜貼着車窗,深深注視着羅寧。
“嗯哼?”
“我要你做的就是等着我,等我回來再虐你一萬遍。”
哈娜巧笑倩兮,一雙眼睛笑出了月牙,吹彈可破的臉蛋露出淺淺的酒窩。
羅寧揚起嘴角,捏起拳頭信心十足地迴應道:“虐我是不可能的,我要磨練技術然後一雪前恥。”
兩人笑得很燦爛,但很快,哈娜的面容就模糊了。
“走了!”
溫斯頓推動操縱桿,只見車尾噴出藍焰,衝得羅寧臉龐滾燙。
氣浪噴薄而出,“唰”一聲,時空梭車穿入了時空,只留下紛飛的紙頁和一個故作堅強的人,狹小的實驗室瞬間變得空空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