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塵扯了扯嘴角。
好嘛!咱這一張熱臉直接貼在了冷屁股上。
衣着不凡的矮胖修士正是剛剛下渡船的蘭州府幺子,祿內。
至於祿能之所以在簡陋至極的鋪子前停留,當然也不會是閒來無事,隨處逛逛。
他祿能還沒有那個閒心勁頭,而是方纔他無意間發現了一縷一閃而逝的強烈氣息,上品玄器無疑。
中品玄器他祿能打小就是不缺,還不用在這裡挑挑撿撿的。
上品玄器,雖然他自個倒也是有一件,是一柄寒爍短柄小劍,但那炳小劍是他老爹怕自己這個幺子死在了外面作爲壓箱底保命所用。
最爲難受的是他明明能感受到這炳小劍,甚至於還清晰的知曉這炳上品神兵就被溫養在了自己的識海空間之中。
最爲難受的一點便是自己完全無法掉動那炳,有不如沒有的上品小劍。
至於祿能爲何能感知到那件上品玄器匣芒的氣息,自然是吳塵故意顯露而已。
哪有什麼願者上鉤,只不過是餌料放的好罷了。
祿能頗有些不耐煩道:“老頭,別在這裡浪費本公子的寶貴時間,有好東西就趕快拿出來,本公子的時間不多,懂不懂個春宵良辰短。”
吳塵故作推遲,滿臉笑意道:“這位公子,我這幾件還不算是頂好的物件,可不是老夫自吹,別說是那三閣一鋪子,就算是公子遍尋這寶器街,都找不出多少件在平等階級相仿的玄器。”
祿能蹲下來,像是極爲認真的看着鋪子上的上乘貨,便擡頭看着吳塵道:“也就這方小鼎看着還像那麼一回事,其它的嘛,除非你當作添頭,不然真當本少爺的玄晶是大風颳來的不成?”
“鐺”的一聲,一隻墨色錦袋被祿能拋擲於四方黑布上。
吳塵眯着笑眼,極爲熟練的拿起錦袋,分出一縷神識探入其中。
錦袋之中的阻礙禁忌已然破除。
“老頭,你沒有拿着東西就跑的念頭吧?”祿能學着吳塵,眯着笑眼看向對方。
吳塵扭頭看向了不知何時已然站於自己身後的兩位束甲修士,皆有玄皇初期修完。
回頭正聲道:“公子這說的是什麼話,老夫這鋪子雖小,當然暫時還算不上什麼鋪子,但這口碑絕對稱得上是這四海城一流好。公子儘管放心好了。”
“那老頭你這手中握着的瞬移符舟,不知道是千里,還是萬里?又是作價幾何吶?”
吳塵嘿嘿一聲,絲毫不覺尷尬道:“一時順手,拿錯了,拿錯了。”
祿能收起面龐笑容,嚴聲道:“那這次可就不要拿錯了,不然......也讓你知曉知曉我姓祿的厲害”。
吳塵亦是收起了嬉笑面龐,掂量掂量墨色錦帶道:“不夠不夠,公子這些玄晶買這些口中“也就像是那會事”的物件自然是綽綽有餘了,且不論品質,就算是一件稍差的上品那也要遠遠超過這個價格的。”
“本公子知道,這十枚靈石就算是提前付的定金。”
隨即一枚鑲翠納玉的四方金牌被祿能拋出。
“拿着這個,去一趟南州蘭州府,你就能取到剩下的靈石。”
吳塵接過金牌,低頭看去,同樣是眼瞅富麗非凡的金牌,前後有兩面,各有所刻。
正面,一個威武的浮雕猛獸,前趾踏山,獸頭微偏,大嘴張開到了一種誇張的程度。
獸頭之下,印刻了個鋒芒盡露的祿字。
背面亦是有着三個字,三個以某種大葉靈植襯托下的字形,“蘭州府”。
吳塵踮起了金牌有放了下去。
輕笑一聲道:“怎麼?公子這是想做那空手套白狼的生計不成?前腳走,後腳跟誰還認識老夫,而且,雖然老夫沒有去過南州,但南州是怎麼個亂法,我這耳朵可謂是早就聽出了老繭子。”
再拿起了金牌道:“且不論老夫手中的器物是如何,但憑藉一個上品攻擊玄器的名頭都不止這些吧,還是說,公子想在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做那些強買強賣不成。”
吳塵四下的打量着周遭,大有,買賣不成便高聲呼叫的苗頭。
祿能真的是想一巴掌拍死眼前的這個不知名的老武修,金色令牌乃是他的獨家信物,手持令牌自然是能在蘭州府裡取得餘下靈石,而且在蘭州府裡亦是能暢通無阻。
蘭州府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名聲絕對不只會是一個空響的噱頭。
不過出了這南州府的勢力範圍之外嘛,正如這個沒去過南州的掌櫃所言,亂的是尋常修士耳朵,都能給聽出了繭子。
而且他祿能也不是真的想要出那個剩餘靈石,真當他這個南州響噹噹的混世魔王是哪個鋪子裡面的熱心腸掌櫃不成?
該給多少就給上多少?
就在祿能猶豫對策時,沒想到那個死心眼的黑袍武修卻突然說道:“算了算了,看公子也像是蘭州府裡某個大人物的當家少爺,也不像是能賴得了老夫這點微末玄晶,待老夫一有閒餘時間,定會是登門拜訪南州大名鼎鼎的蘭州府,還望公子那時可要不要完了今日所言吶。”
黑袍武修的這一番言語當真是讓祿能給愣住了,天底下還真的有這麼好的事?怎麼不見旁邊青樓裡白花花的大姑娘直往自己懷裡撞,還是不要玄晶的那種。
難不成真的是腦瓜子裡開了竅?
至於黑袍武修會不會耍個什麼小心機,用腳趾頭想,肯定也是有的,但他祿能在乎嗎?
或者而言,在乎過嗎?
用他那句南州境域內常用的那句話,“咱上面可是有人的。”
當祿能再次朝下看去,一件散發着淡淡紫芒的四方箭匣,躍然於黑布上。
祿能輕輕握起,便猛然擡頭看向吳塵身後。
吳塵聲後的一胖一瘦兩個修士心有默契的以神識隔離出了一方阻斷,外人若是窺探其中,定會留下跡痕。
“嗖!”的一聲,神識阻斷被撞開了個大口子,黑袍武修的身影消失不見。
祿能看着還沒來得及收起的黑布,輕聲自言道:“有點棘手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