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總,我找到血源了,不過血庫裡的血液實在是太少了,根本就不夠手術的用量,我這裡暫時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那邊的醫生怎麼說?需要手術嗎?“
尹醫生抱歉的語氣問道。
莫昊天就知道,他這一天的預感都很不好。
“醫生說最好是手術,不然的話孩子是要留下後遺症的,我相信子如也一定是想要孩子手術的,不過血源的事情是個麻煩。好了,也麻煩你了,我再去想想辦法,你那邊要是有什麼情況再打給我吧。“
“子如,等等,我陪你上去。”
莫昊天剛剛想要下車,就被林子如攔住了。
“昊天,我還是自己去吧,有些話,我想要自己跟他說,你在樓下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林子如回頭看了莫昊天一眼,臉上說不清是什麼樣的表情。
“你好,我想找你們薛總,請問……”
林子如下了電梯,走到薛氏的前臺,問道。
“你沒有看到我們已經下班了嗎?你要是沒有預約就回去吧,薛總不在。”
前臺小姐看看林子如,沒好氣的說。
這一天天的都是來找薛冰的,要是沒有預約,就只能是這種待遇。
“我,我找他有急事,你能不能幫我找找他?拜託你了。”
林子如看着面前的年輕姑娘,乞求的說道。
“每天來找薛總的都是有急事的,你跟我說我也沒辦法,薛總就是不在,我還想找他呢。”
前臺小姐瞥了一眼林子如,拎起包離開了,她一整天都在公司,可不想連下班時間都搭在這裡。
林子如看看眼前從方格子裡出來的白領們,她一個都不認識,該怎麼找薛冰呢?
“好的,薛總我知道了 ,這邊財務已經在做表了,明天一定能完成。“
肖麗是最後從辦公室出來的人,林子如一眼就看到她了,她還記得這個女人,這個在薛冰的身邊,才貌出衆的女人,她怎麼可能忘記你?
“你好,你好,我想要見薛冰,我有急事找他,你能不能讓我見見他?拜託你!“
林子如好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跑到肖麗的面前沒有邏輯的一通說辭。
肖麗剛剛掛掉薛冰的電話,眼睜睜的看着面前這個女人,有點驚訝。
這段時間都沒有看到這個礙眼的女人,她竟然自己找上門來了!
“請問你是哪位?“
肖麗是故意的,她想要見薛冰就能見到嗎?想的也太好了。
“我,我是…….“
林子如不知道,她該說自己是薛冰的什麼人呢?她想不出一個能形容自己跟薛冰之間關係的詞語。
“我們見過的,我記得你,你是薛冰的秘書是嗎?我真的有急事必須要找到他,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在哪裡?“
林子如這樣的解釋真的讓肖麗很無語。
“我不記得你了,我爲什麼要幫你?“
肖麗趾高氣昂的看着林子如,她就是想要這個女人知道她的厲害。
當初林子如纏着薛冰的時候,出盡了風頭,難道現在是回心轉意又想要回到薛冰的身邊了?
可沒有這麼容易。
“我求求你了好嗎?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還在醫院裡,我必須要見到薛冰,我拜託你,告訴我他在哪裡好嗎?“
林子如一點都不清楚爲什麼肖麗要這樣的爲難她。她現在已經沒有心思考慮別的事情了,寶寶的病纔是最重要的。
肖麗愣了一下,她的
孩子?這跟薛冰有什麼關係?
“我幫不了你,薛總今天的機票飛美國,現在……“
肖麗看看手腕上的施華洛世奇鑽石表,擡頭對林子如說,
“現在應該已經在用用下午茶了,你有急事的話,等他回來吧。“
肖麗看着林子如的表情,好像她真的有什麼急事一樣。
“美國?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林子如的心突然提到嗓子眼兒,美國,好像是天涯與海角的距離。
“大概三天之後吧。”
肖麗不屑的看着林子如說道。
聽到這一句話,林子如的心裡是真的涼了。
她最後的一點點希望,也似乎已經破滅了。
美國,林子如只是在地圖上看過它的位置,在大洋的另一邊,好像跟自己完全不在一個世界。
林子如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她腦子裡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子如,你怎麼了?”
莫昊天看見林子如面色蒼白的從薛冰的公司走出來,走上去問道。
在林子如離開他的這二十多分鐘裡,莫昊天的心就像是被注鉗一樣的沉重,他想過無數種可能,或許薛冰已經知道了這個孩子的身份,或許他想要要回這個孩子,又或許,林子如已經答應了……
不過看到林子如出來,莫昊天還是驚到了。
“子如你怎麼了?說話啊?薛冰怎麼說?”
莫昊天看着一直沉默的林子如,慌忙的問道。
“昊天,寶寶的手術可能沒有希望了。”
林子如說這一句話的時候,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淚流滿面了。
身體跟心一樣的快要虛脫,她想到過無數種的可能,唯獨沒有這一種。
“子如,子如你別這樣,咱們上車慢慢說,來。”
莫昊天看着林子如沒有一點血色的臉和僵硬的表情,心疼極了,扶着她上了車。
難道是薛冰不想要救孩子嗎?還是說他給林子如提出了什麼條件?
莫昊天的心裡直打鼓,他雖然對薛冰沒有什麼好印象,不過心裡還是覺得這個男人在這件事情上應該是不至於的。
那林子如又是爲了什麼呢?
莫昊天一邊開車一邊看着坐在身後掩面痛哭的林子如,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薛冰去美國了,他的秘書說,他最早也要三天才能回來,我……”
林子如擦擦眼淚,低着頭像是自言自語的念着,說道最後還是說不下去了。
這樣看來,不是莫昊天想象的任何一種可能,薛冰沒有在,林子如也沒有見到他,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
“子如,你彆着急的,寶寶一定有救的,我已經拜託D城那邊的主任醫師在找血源了,明天,最晚明天他一定有辦法弄到的,相信我。”
莫昊天頓了頓。
“況且,寶寶命這麼好,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別多想,一定會沒事的。”
雖然莫昊天是好意的,但是這些話在這個時候,給不了林子如任何的希望。
如果血源真的像是莫昊天說的這麼好找,這麼多天,他們早就能找到了,何必要落到去求薛冰的地步?
林子如心裡明白,莫昊天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裡也是一樣的沒有底氣的。
她沒有說什麼,只是看着車窗外的昏暗天色默默的流眼淚。
一切言語都不夠有力量,只有眼淚,才最合時宜。
“叮鈴鈴,叮鈴鈴……”
薛冰
剛剛喝完下午茶,安迪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喂,安迪,忙完了?”
薛冰接起電話問道。
“剛剛忙完我就打給你了,今天晚上特備爲你準備的晚餐,我讓司機去接你。‘
安迪在電話那邊笑着說,他們已經合作這麼多年了,彼此已經瞭解,也不用說什麼太客套的話。
“讓你費心了,項目的事情我已經跟你的助理商量過了,那我們晚上見面說吧。”
薛冰在安迪應聲後掛了電話,他一整個下午都在酒店的茶餐廳裡坐着,不知道爲什麼,他今天一點精神都沒有,胸口一陣一陣的憋悶,可有說不清是爲什麼。
“海倫,你給公司那邊去個電話,看看公司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薛冰看着對面的助理說道,他總是隱約覺得,今天好像是有什麼不對勁一樣。
“薛總,您剛剛已經讓我問過了,現在那邊是晚上了,公司沒有人,肖麗的電話打不通,我想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吧,昨天過來的時候不是已經安排好了嗎?”
海倫坐在薛冰的對面小心翼翼的說道,他一天都看着薛冰的臉色,覺得今天還是小心爲妙。
薛冰皺皺眉頭,看着窗外。
“我總是覺得今天好像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我今天狀態很不好,胸口很悶。”
薛冰好像是在傾訴一般的,又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的狀態,讓海倫覺得有些奇怪,他可是從來沒有見過薛冰這個樣子。
這個從來都是鐵人一樣的總裁,怎麼會有今天這樣憂鬱的時刻?
“那,薛總您的意思是?”
海倫小心翼翼的問道。
薛冰看看牆上的表,換算着C城的時間,心裡做着一個決定。
“反正項目的事情也已經談好了,後續的工作還有劉副總在這邊,你去訂機票吧,咱們一會兒就回國。”
薛冰不動聲色的說着,好像這是吃晚飯一樣的小事。
對面的海倫有點驚訝,薛冰很少這樣的。
雖然這個男人的心思誰都猜不透,不過海倫還是想好心的提醒一句。
“好的,那薛總,您跟安迪總裁約好的今天的晚餐,您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海倫小心翼翼的說道,一邊看着薛冰的臉色。
“我來這裡不是爲了吃一頓飯的,你去訂機票吧,我要最快時間內回國,現在就去。”
薛冰冷冷的說道,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
直到上飛機前,薛冰才通知安迪今晚的晚餐取消的事情,他就是這樣,無論什麼事情,直到最後一刻,不能改變的一刻,纔會告訴別人。
不過看來他這個決定,是做對了。
“子如,你睡一會兒吧,不然我先送你回家,你回去休息一會兒。”
莫昊天看着坐在病牀上臉色蒼白的林子如說道。
“不,我不回去,我要在這裡陪着寶寶,我得陪着他。”
林子如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的碎碎念着,今天從薛氏公司回來之後,她就一直是這樣的狀態,失魂落魄,一種難以形容的狀態。
莫昊天總是強忍着不敢去安慰林子如。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一件事情,原本不是很大,不是很嚴重,原本可以扛過去,但是隻要一有人在身邊反覆安慰,這件事情就會變得很大,很嚴重,很失態。
莫昊天不想要看林子如絕望的表情,不忍心看到林子如的淚水,他這幾天抽的煙比前三十年總共抽過的還要多,人也憔悴了,疲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