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應該在拍戲的何卉和傅靜雪突然出現。
兩人完全被這裡當成了自己家,要求多多還挑剔,十幾個傭人都伺候不來。
閻至霆一進門看到這場景,臉色頓時陰沉起來。
“少爺……”傭人們都苦着臉看閻至霆,殷蓉不在這裡,他們都被這對母女使喚慘了,現在看到閻至霆,從來沒有覺得少爺會變得這麼和藹可親。
“把她們的東西都給我扔出去!”
得到了命令,傭人們立刻跑了上樓收拾東西。
“你們敢!”傅靜雪一拍沙發站了起來,被何卉拉住了。
何卉用眼神警告她要忍着,傅靜雪嘟着嘴巴不滿地坐到沙發上。
見女兒不再鬧,何卉才轉頭跟簡昔道,“女兒啊,媽媽有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你爸爸啊?上次我們去見過了,你爸說很想你,要我們一家人去團聚。”
叫她一起去?
難道這對母女不應該是像以前一樣使勁在爸爸面前說她的壞話嗎?
簡昔猜到這可能是爸爸的意思,便道:“等到週末我會自己去。”
“別啊,我們一起去吧。”何卉走過來,親暱地拉着簡昔的手臂,沒等簡昔甩開,何卉就被閻至霆一腳踢開。
何卉被閻至霆踢到了沙發上,慘叫一聲。
裝什麼親密?當初給簡昔下藥的賬他還沒算呢!
“別碰她!”閻至霆以守護的姿勢抱住簡昔,攬着她上樓。
“等等!”何卉一個箭步走上前阻止,看上去很焦躁,“簡昔,求求你跟我們一起去吧,你爸爸有話想要跟我們說。”
閻至霆擋住她,被簡昔拉住。
簡昔擡頭看着閻至霆,什麼都沒有說,閻至霆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去廚房等你。”閻至霆突然低頭在她有些發白的脣上啄吻一口,放心把這兩個母女交給她。
傅靜雪看着他們兩個人的親密,心裡面的妒火快要將表面的冷靜都燒沒了。
如果當初閻家要的人是她該有多好……
但她還是不太明白,當初傅簡昔喜歡的人不是那個叫做慕逸成的私生子嗎?堂堂閻少啊,爲什麼要忍耐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呢?
而且,聽媽媽說,就連那個知名的天才鋼琴家都被閻至霆趕出國外了。
似乎感覺到傅靜雪打量自己的目光,簡昔看向她。
傅靜雪被她嚇了一跳,別開臉不說話。
何卉並沒有注意到她們之間的表情,謹慎地對簡昔道:“是這樣的,你爸爸好像有什麼話要特地交代我們,所以讓律師陪我們去看看他。”
“你也知道,這一次,你爸爸很有可能要出來了,到時候我們就能一家團聚,我和你姐姐也不用過這種寄人籬下的生活了。”
“也沒見你們過得很委屈。”
簡昔淡漠地道,何卉被她說得表情都僵硬了,呵呵笑了兩聲,“閻少是你的丈夫嘛,我們都是一家人,這裡跟自己家有什麼分別。”
“明天我開車,一起走。”簡昔懶得跟她再說,快步走去廚房。
廚房裡面的情況,讓人覺得十分詭異。
閻至霆居然在煮東西!
簡昔看着他一臉嚴峻地看着湯鍋,湊過去一看,徹底驚呆了。
鍋裡面有一整隻雞、幾個蘋果、幾個橙子、幾顆椰菜花,再仔細看,鍋底還有葡萄和幾顆雞蛋。
這些東西,完全
沒有剝皮甚至是切開。
簡昔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麼暗黑料理。
“你到底想做什麼?”
“給你燉雞湯。”閻至霆沒有看她,而是研究竈臺,“這個怎麼打開?”
“……”
簡昔之間把鍋子端到一旁,把裡面的東西撈出來,閻至霆跟着她走過去,“你在幹嘛?”
“東西不是這樣煮的。”簡昔把水果蔬菜分開放到一旁,葡萄是吃不了,雞蛋擦一擦還能放回冰箱裡。
“我要煮雞湯!”閻至霆不明白爲什麼簡昔要把自己精心挑的營養物品拿出來。
簡昔指着櫥櫃,“你去把殷阿姨的藥材拿出來。”
“你在命令我做事?”閻至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這個蠢女人的膽子越來越肥了!
“那就不做了吧。”她完全無所謂。
閻至霆壓住她纖細的手腕,“做!”
簡昔奇怪地看他一眼,覺得他無端端熱血起來的態度很奇怪。
洗乾淨藥材放進鍋裡,和乾淨的雞一起燉着,調好了火候,簡昔就坐在一旁看火。
“要等多久?”
“幾個小時吧。”簡昔道。
閻至霆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是不是你不會做啊?怎麼需要這麼長的時間?”
簡昔抿脣忍笑,“難道你認爲以前給你端上來的湯都是新鮮做好的嗎?”這個人到底是有多缺乏生活常識啊?
“笑我?”閻至霆眯眼看她,簡昔立刻不敢笑了。
“哼!雖然我不會燉湯,但是我還是有一樣拿手的東西。”閻至霆朝簡昔挑眉,神秘道:“明天給你做。”
“不會是沙拉吧……”簡昔隨口猜測,哪知道話一出口,閻至霆的神情就僵住了。
竟然被她猜對了!
沙拉不就是切一切然後拌在一起的東西嗎?
閻至霆屈指在簡昔的手上彈了一下,“我做的肯定是你這輩子都沒有吃過的沙拉!你敢嫌棄我做的?”
簡昔捂着額頭,這時候鍋上的湯快要滾出來了,簡昔立刻過去把火候關小。
一滴滾燙的湯彈出了鍋,簡昔猛地縮手,湯滴彈到她的手背上。
“我看看!”閻至霆抓過簡昔的手,白皙的皮膚上只有一個小小的紅點,看上去並無大礙。
“我沒事的……”
“閉嘴!”
看着他那麼緊張的模樣,簡昔反倒覺得自己的臉比手背更燙。
“我去給你找藥。”
閻至霆疾步離開廚房,簡昔什麼都沒說,等到他拿着藥箱回來,發現簡昔已經不見了。
湯鍋的火也關了。
閻至霆的雙眸愈加深沉,彷彿有一股可怕的力量在翻攪着,冷冷掃向空蕩蕩的廚房時,彷彿暴風雪掃境而過。
只是小小的、關心的碰觸,竟然就能讓她那麼害怕……
嘭!
藥箱被砸到了牆上的名畫上,一件無價之寶就這樣被毀了。
隔日,簡昔並沒有嚐到閻至霆的沙拉,而是一大早就開車帶着何卉和傅靜雪離開了南城。
出發之前,簡昔給他發了一條短信。
我去了華市。
閻至霆很快回復:回來就給你做沙拉吃,不準說不!
既然都不能說不,簡昔只能回覆一個好字。
閻至霆拿着手機反覆閱讀那個‘好’字,覺得這個字無比好看。
突然,一個電話打來。
“少爺,安裝設備的人已經到了,您要來看着嗎?”
閻至霆下樓走到簡昔的房間,門外等候着拿着各種設備的人,一見閻至霆來了,表情都很嚴肅。
“閻少。”
“進去吧。”閻至霆吩咐,“記得不要破壞任何東西。”
“是!”幾個男人連忙點頭,進了簡昔的房間之後,開始忙碌起來。
閻至霆就站在門口親自監視,他知道這個做法肯定會讓簡昔生氣,所以一切更要嚴謹。
另一邊,簡昔再一次停在了高速的服務站,只因爲傅靜雪不能在車上畫眉毛。
傅靜雪戴着墨鏡和帽子,像是做賊一樣跑進了衛生間。
簡昔走到車外透透氣,戴着墨鏡的何卉也走下車,親切地道:“開車辛苦了,要不要我給你按摩按摩啊?”
看了她一眼,簡昔沒有理會。
無事獻殷勤,肯定有問題。
“那個吧,你也要好好打扮才行啊,不然閻少對你失去了興趣怎麼辦?像他那種地位的男人怎麼會忠誠於一張結婚證。”何卉苦口婆心地勸道,“聽說你現在都不跟他住一間房了,還是要小心一點。”
“我去買點飲料。”簡昔不想聽她說話,飛快地跑去便利商店。買完東西剛出門口,就看到傅靜雪跟一個男人推推搡搡的。
傅靜雪摘下了墨鏡,臉上並沒有什麼厭惡的感覺,簡昔看那男人也沒有傷害她的意思,就跑回車裡了。
哪知道這樣一等就是一個小時。
等到傅靜雪終於回來,簡昔發現她身上的香水味更濃了。
“女兒,那個男人是誰啊?”何卉問道。
“那個就是影視城的何總啦,就是上次問我要電話那個。”
何卉點點頭,忌憚着簡昔還在場,不再問什麼。
等到終於去了華市,已經過了中午。
傅君由獄警帶着來到了餐廳,他表現良好,獄警也很放心。
“爸爸!我好想你啊!”傅靜雪朝傅君撲過去,牢牢地抱住他,何卉緊隨着過去,臉上已經流出淚水,“太好了,我們很快就能一家團圓了!”
簡昔站在一旁,就像一個局外人。
這種感覺,從媽媽去世後就有。
她本來以爲自己已經免疫了,沒想到到現在還是覺得那麼受傷。
等到母女兩個哭夠了,傅君纔看向簡昔。
簡昔只是朝他點點頭。
傅君扯出苦笑,滄桑的臉上失去了方纔的意氣風發和感動。
“你們兩個到外面等着吧,我要和小昔說說話。”
何卉立刻不肯了,“有什麼不能一家人說的?”
“你們先出去。”傅君稍稍加重了語氣,眼神掃向她。
那眼神就像在胸口刺了一針似得,有種讓人內心發毛的感覺,何卉不敢忤逆,拉着傅靜雪出去。
餐廳裡只剩下父女二人。
“你一直沒有來看爸爸,爸爸很擔心,這段時間讓你受委屈了。”
傅君握着簡昔的手,被她掙開,“爸爸,我只想問你一件事情,希望你能老實回答我。”
“你說。”
簡昔看着他,緊握着拳頭忍耐緊張和傷心。
“方律師做的一切,你知道嗎?”
偏離了計劃,利用了她,把資料賣給和閻至霆敵對的公司……這些,她的爸爸都知道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