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鑑定報告被捏成了一團。
上面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簡昔都不相信。
小澄到底是不是閻至霆的孩子,難道不是作爲母親的她最清楚嗎?林玉華憑什麼這麼自信?憑什麼懷疑孩子不是閻至霆的?
簡昔把紙團扔在林玉華的面前,冷漠地看着她道:“如果你想用這種的東西來讓我離開閻至霆,那你太天真了。”
林玉華只是微微一笑,“果然是爲了錢才留在我兒子的身邊嗎?也是,我的確沒有至霆有錢,但是如果至霆發現了那個孩子並不是他的,你覺得你能活着離開他?”
她到底在說什麼啊?
“那你就把報告給他看吧。”簡昔望了林玉華一眼,轉身準備離開。
這種事情簡直是太荒謬了!林玉華真的是窮途末路了?不然怎麼會想到這樣的辦法來誣衊她?
“前幾天,那個孩子說她被傅靜雪打了對吧?”
林玉華的話,讓簡昔的腳步停住。
前幾天……
被傅靜雪打……
不就是爸爸請她和小澄一起出席的宴會的那天嗎?
簡昔轉身看她,“什麼意思?”
林玉華緩緩站起身,走到簡昔的身邊,“傅靜雪沒有打你的孩子,只是在剪頭髮的時候剪刀卡到了頭髮,她情急之下一扯就弄疼了孩子。”
“她把當時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我,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查一下監控。”林玉華的笑容帶着些微邪惡的意味,“頭髮是傅靜雪給我的,現在你願意相信我了嗎?”
簡昔僵在原地。
“在至霆回來之前,你和那個野孩子最好已經離開。不過你硬是要搞出什麼戲劇化的事情我也不反對,反正你們這一家人爲了錢能做出什麼樣的事情我都不會驚訝。”
林玉華越過她時,那陣清幽的檀香味突然間濃烈得刺鼻,她那聲淡淡的笑聲如此諷刺。
又是傅靜雪,又是爸爸……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等到簡昔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傅君的家門口。
全身麻木,但拳頭握得有點痛。
簡昔掏出鑰匙,直接將門打開。
上一次閻至霆買下房子的時候就把鑰匙給她了,她從來沒有想過能用上,因爲從來沒想過會來這裡。
打開門,裡面空無一人。
一肚子的火氣沒有辦法發泄,簡昔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手機在包包裡面震動。
簡昔拿出手機一看,還是閻至霆。
這一刻,簡昔突然感覺到恐懼。
會不會是林玉華已經告訴了他呢?他會懷疑嗎?
一陣恐懼侵襲心頭。
等到簡昔回過神,通話已經自動掛斷了,但很快又響了起來。
簡昔定了定神,接起電話,“抱歉,剛纔在忙。”
“有什麼好忙的?連我的電話都不聽!”
還是一樣暴躁無理的語氣,但簡昔莫名地安心了。
“抱歉……”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工作上的?有人欺負你了?我馬上叫人幫你解決了。”
“沒有。”
簡昔忍不住笑了,只是淡淡的一笑,卻被閻至霆敏銳地捕捉到。
“笑什麼笑?”閻至霆的聲音少了幾分煩躁,“你上次做的東西都吃完了,再做一點,然後週末帶着孩子一起過來。”
“嗯……”簡
昔不住地點頭,儘管明知道閻至霆看不到,但還是忍不住點頭。
“傻瓜,哭什麼?”
簡昔擡手摸摸臉,一片溼意,才發現自己居然哭了出來。
而隔着幾百公里的他居然發現了……
“沒有,只是很想你……週末我一定會帶小澄一起去的。”
“別哭了,沒出息!”
“知道了……”
掛了電話,簡昔在沙發上坐了一會,才下定決心。
她起身走過去打開其中一個房門,裡面的東西整整齊齊地擺放着,像是完全沒有用過的樣子。
簡昔用手指一抹桌子,指腹沾着灰塵。
這是爸爸的房間吧?
他不在這裡住?那他是在哪裡住?
又隱瞞了她一件事情,簡昔已經不感覺驚訝了。
這時候,突然有一陣響聲從客廳傳來。
簡昔走出去一看,居然是一男一女相擁着走進來,男人的大嘴貼着女人的,兩隻手也不停地女人的身上游走,快要將她的衣服拉扯下來。
這副畫面,非常噁心。
“快、快點進我的房間……啊!”何卉一轉身看到簡昔,嚇得失聲尖叫。
男人馬上將何卉推開,上一刻的溫情頃刻間變爲厭惡,“你不是說家裡沒有人的嗎?她是誰?”
何卉趕緊安慰男人,轉頭問簡昔,“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是怎麼進來的?”
簡昔靠着牆,冷眼看着他們。
“這裡是我的地方,我有鑰匙爲什麼不能進來?你別忘了你只是我的租客。”
“大家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做什麼嘛?”何卉乾笑幾聲。
簡昔走過去,直接問她:“傅靜雪現在在哪裡?”
“靜雪?你找她啊,她去拍戲了。”何卉說了一個偏遠的郊區,又湊到簡昔的耳邊低聲道:“今天的事情,就別告訴你爸爸好嗎?算我求你了小昔。”
“你以爲我不說,他就不知道嗎?他只是不在乎你出.軌的事情而已。”
何卉的臉色漸漸發白,“這怎麼可能?”
她一向都是很小心的!
“還有,你和傅靜雪最好在兩天之內從這裡搬出去。”
她們這樣的人,不配閻至霆的施捨。
留下這句話,簡昔不顧身後的何卉怎麼大聲喊叫,疾步離開。
簡昔坐上去郊區的公交車,沿途的風景漸漸變得陌生,身邊的人很嘈雜,但簡昔反而覺得這樣她纔可以好好思考。
林玉華說小澄的頭髮時傅靜雪給的,當晚的事情她也能說出來,但萬一其中一環出現錯誤呢?
傅靜雪的確爲了錢什麼都能做出來,所以她也很有可能用別人的頭髮來敷衍了事!
簡昔決定一定要親自問出來。
劇組在一個郊區的小村莊拍攝,問了劇組的人,簡昔知道了傅靜雪休息的地方。
但是劇組的人卻讓她別去打擾傅靜雪,簡昔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在她站在門口的時候,終於會意過來了。
這對母女還真是親生的。
媽媽帶男人回家廝混,女兒就帶男人在房間裡廝混。
簡昔管不了這些,她看到地上有木棍道具,拿起來就往門上砸。
她就像是在發泄一樣,把可憐的木門當成是林玉華,當成是傅靜雪。
裡面的人嚇了一大跳,一個男人還沒來得及提起褲子,匆匆忙忙地將門打開,看到簡昔
就罵:“你是哪個部門的?竟然敢打擾我的好事?”
“我找傅靜雪。”簡昔用木棍推開男人走進去,傅靜雪卷着被子在牀上坐起來,詫異地看着簡昔。
“你怎麼回來這裡?”傅靜雪笑得純良,“我和導演在說戲呢,你能不能先出去?”
簡昔沒有跟她廢話,“是不是你把小澄的頭髮賣給林玉華的?”
傅靜雪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不、不就是一點頭髮嘛。怎麼?難道他真的不是……那個人的孩子?”
“這個跟你沒有關係。”簡昔看着她的臉,很艱難才忍住沒有用木棍在她的臉上敲一棍,“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你問吧,隨便問。”傅靜雪看着簡昔拿着木棍的樣子,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
站在她們身後的男人卻搞不清楚狀況,馬上把門關上了,示意傅靜雪別動。
一心只想找傅靜雪問清楚的簡昔根本沒有留意身後男人的舉動,“你交給林玉華的頭髮,真的是小澄的?”
“是啊,我哪裡敢造假啊。”傅靜雪很快明白過來,突然開心地笑了,“哦,原來那個孩子真的不是他的,哈哈,傅簡昔,你也有今天了,你居然敢騙他,這下你死定了吧!”
“你住口……啊!”
後背猛地一陣疼痛,簡昔整個人往前跌去,直接撞到了傅靜雪的身上。
傅靜雪立刻躲開,對着那個導演道:“她是記者,小心她到外面亂說!”
記者兩個字明顯刺激到了導演,他上前一把抓住簡昔的手臂反剪,將她壓在牀上,“你是哪裡的記者?快說!”
“我不是記者!我只是來找傅靜雪而已!”簡昔被他用膝蓋壓住後背,疼得根本無法掙扎。
導演不傻,從她們的剛纔的對話看來的確像是認識的,但他現在不能承擔任何醜聞,要是被人知道他睡女演員的事情怎麼辦!
見導演臉上出現猶豫的神色,傅靜雪馬上道,“我認識她,她就是八卦記者,導演現在怎麼辦?”
既然孩子不是閻少的,那麼傅簡昔這個女人遲早會被閻少踢出去,她沒有了閻少這樣的後盾,那自己還怕什麼啊!
忍了那麼久,現在就是要教訓她!
傅靜雪有了一個惡毒的想法,“她身上肯定有攝像機,我們先搜她身。”
“好。”導演也覺得有道理,壓着簡昔的脊背讓她無法掙扎,扯出她的皮包交給傅靜雪,自己則開始在簡昔的身上搜查。
傅靜雪沒有翻找包包,倒是拿出自己的手機,藉着角度拍下了幾張讓人很容易產生錯覺的照片。
“放開我!我不是記者,傅靜雪在說謊!”
簡昔不停地掙扎,導演被她踢了一腳,痛得手一鬆,簡昔察覺之後馬上掙開他的桎梏,但手還沒有碰上門把,就被導演抓了回去。
砰!
身子狠狠撞到了牆上,簡昔眼前一黑,痛得根本無法站起來,只能一點一點地滑坐在地上。
渾渾噩噩中,聽到有人說話。
“她到底是誰?”
“……就算她不是記者,現在我們也不能讓她這麼離開,不然我們的前途都得毀了……”
這時候,一聲巨響傳來。
有人踢開了門,導演還沒有來得及阻止,就被踢到了地上。
“沒事吧?”
簡昔隱約感覺有人扶起了自己,眼眸裡面的光逐漸聚焦,她終於看到救了自己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