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小悠愣愣地看着關合的房門,又看看這屋子裡另外一個生物,頓時快速轉換了一下臉上驚愕的表情。
但是眼神,卻是無聲無息的防備着某個正在接近的危險男人。
厲辰楓看着她晶亮的眸子,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她安靜地坐在地上,用一種近乎審視眸光打量着他的靠近。
那抹防備很尖銳地閃現着,晶瑩剔透的的眸子里路出了一種他看不清的神情。
宮小悠看着男人一步步的靠近自己,他渾身散發出來的逼人貴氣讓人不敢直視。
這個男人,外表真的很優質!
可是他的心地,恐怕連最殘忍的惡魔,也不過比不過他十分之一吧。
宮小悠期艾地想着,仍保持坐着的姿勢一動不動。
空氣中有無數粒子無聲的爆破着,兩個人都不說話。
她那一瞬間的泰然讓人竟讓人無從適從,厲辰楓的眉頭動了一下,說出了一句過後連他自己回想起來都會鄙視自己的話。
“吃完了?”
果然,宮小悠聽到這三個字時神情微微頓了一下,隨即一臉看白癡的樣子看着他。
不回答。
那臉上卻似明晃晃地寫着幾個大字:你瞎嗎?
一時間,這樣微妙的互動讓空氣再一次凝結。
當宮小悠反應到自己的行爲近乎找死時,她囁囁道。“吃完了。”
然後,她便看到男人冷到令人窒息的臉上有所緩和。
唉,惡魔面目表情這麼豐富,不去當演員真是白瞎了!她敢保證,日後有那種惡魔男主的角色,厲辰楓一百個勝任!
根本都不用看任何劇本,只要任意發揮都能十足十的將他的邪惡都表現出來。奧斯卡要是不給他頒發一個“表演惡魔男主最惟妙惟肖獎”都對不起人民大衆!
宮小悠在心裡腹誹,擡着下巴瞧他。
她似乎覺得自己已經在死亡的邊緣掙扎過一次,所以有些有恃無恐。
“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要弄死我不用想那麼複雜,用刀的話,在這,這個位置。”
她用手指着自己
脖子的動脈,繼續說道。“一刀下去,估計你能看到血色的噴泉,很漂亮的!”
她的表情很認真,一點都不像說笑,那樣子似乎在給他指一條殺她的明路。
厲辰楓真是……想笑。
他再一次讓她的勇氣給娛樂了一把,涼薄的脣角出奇地勾起,他由上而下地俯視她。
“如果不用刀呢?”他似笑非笑地問。
“用槍也行。就對着這地方!”宮小悠笑眯眯地指着自己光潔的額頭,點了點說道。“碰……的一聲,你會看見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血花!小小的一朵,一定很鮮豔!”
她像是在推銷一款新出的貨品。
而這貨品就是——她的死亡方式。
見他還不說話,宮小悠更是不要命地咧開脣角笑說。
“如果你不想給我留個全屍,那你用火箭炮也行,‘轟’的一聲,我會用我的身體演繹一場人體破碎之美!”
她不鹹不淡的話音落下,就感覺周身所有關於眼前這個惡魔的張揚氣息都在那一刻收斂的緊密貼合,再也不現任何冷冽。
宮小悠仍舊嘲弄地目視一切,根本就不在把他放在眼裡。
那種狂妄的樣子竟讓厲辰楓有些吃驚,眸光又深邃了些許。
這膽子大得他甚爲喜歡!
呵呵……
他到地要幹什麼呢?宮小悠維持着臉上的表情,心思橫溢。
死亡並不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意志,纔是!
她就是深刻的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她才並不怕他。可是惡魔不是常人,她已經做好了一切承受的準備。
大不了就是個死,還能耐她何?
可是幾分鐘後,宮小悠終於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膚淺了。
厲辰楓直直地看着她的眼,足有一分鐘。
他有些忍俊不禁地看着她,涼涼地問。“你就這麼想死?”
宮小悠回給他的是一個不怕死的白眼,沒好氣道。“你到底要不要我死?不要我死我現在可就走了。”
厲辰楓挑了挑他那好看的眉形,極具深意的說道。“想
要折磨一個人,不一定是要她死。”
宮小悠皺眉。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說之前所有的害怕,所有的怨恨,所有的不甘心都只是一種毀滅性的演習。
那爲什麼此刻,她竟有一種真正的天塌地陷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完全來源於女人的直覺——人稱第六感。
身體控制不住的抖了起來,她覺得有一隻可怕的手正在靠近她細嫩的脖子,然後伺機狠狠地,冰冷地,掐死她。
果然。
當惡魔手中突然拿出一張光盤的時候,宮小悠的天,真的塌得徹徹底底了。
幾乎沒用思考,她就知道了那是什麼。
可是宮小悠不明白,這張光盤怎麼會到了他的手中。
腦子裡有無數令她戰慄的想法閃過,每一種都足以將她推向萬劫不復的境地。
而實話是,每一種,都要比死亡更令她害怕。
也更令她絕望。
真可笑,她竟然以爲自己的遭遇已經等同於死了一遍了,可是事實卻並不這樣。
是誰說過的,這個世界永遠不會讓你最絕望。
因爲,它只會讓你更絕望。
宮小悠眼睜睜的看着他頎長的身影,是怎樣走到放映機前,怎樣將光盤放了進去。放進去的那一瞬間,他的嘴角帶着怎樣詭異的淡笑。
她都一一看的清楚。
那幾秒的光景裡,竟痛苦如經過了幾億萬年。
若干年後的某一天,等宮小悠再次回想起那一天的一切時,她以爲那一刻是她這一生最最不能承受生命之重。
可是後來,她才知道。
一個男人傷害你的方式不需要幾千幾萬種,只需要一種就足以將你置於死地,再不復生。
而此刻,宮小悠面無表情的背對着影視大屏幕。
高級的音響設備將光盤裡所有的聲音都放大到最尖銳可怕的程度。
每一個音符都變成了鋒利地刀子,帶着劃破空氣的狠烈直刺她的耳膜。
像放大了幾億萬倍,震得她耳膜生生地疼,似破了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