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再也不敢耽誤,左右架住王海的胳膊,就要將他拽出去。可王海卻死死地抓住門框,像電影裡那樣,死活都不肯出去。
“媽——!!”他撕心裂肺的大喊,眼裡變得猩紅。
宮舒敏閉上眼,別過臉,恍若未聞。
看來,奶奶對這個唯一的兒子的心,是真的死了。
“出去!”
一聲令下,另外兩個保安三下五除二地上前,四人就將王海擡了出去。
宮小悠不敢哭出聲,淚眼朦朧中,她看見奶奶的眼角有再也抹不去的水光。
那是奶奶唯一的兒子啊,奶奶怎麼可能不心痛啊!!
半個小時後。
不知道厲辰楓用了什麼辦法,已經要變身爲禽獸本尊的王海竟然離開了。
當然,也將王小鳳帶走了。
這場鬧劇,算是平息了。
車子在回到別墅的時候,宮小悠都是半死不活地靠在厲辰楓身上的。
貌似惡魔也是很有品格的,竟然沒有再她心情跌到低谷的時候,橫插幾腳。
這究竟是品格呢,還是長出心來了呢?
晚上親熱的時候,宮小悠很熱情。
確切的說,惡魔沒什麼興致,有興致的是某悠。
不知道爲什麼,從醫院回來的時候她就有一種周身都處在虛浮中的飄渺感。
上不去,下不來,踩不着底,摸不着天,就連四周,她也一樣觸碰不到。
那種感覺,像極了溺水。
但卻又有別於溺水,總之就是憋得她呼吸不到空氣,感受不到生命的跡象。
就連泡澡的時候,宮小悠特意把自己整個人都憋在一池的水裡,依舊感覺就連溺水,都比那種飄渺感要好太多。
她想抓住,無論是什麼。
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只要抓得住就好!
就像是一道難題,她一次次的嘗試破解,用不同的方程式,不同的計算方法。
所以,她選擇了情谷欠這個複雜又簡單的解題方式。
惡魔對這道食髓知味的小點心的主動,有些異樣的驚訝。
甚至可以說,完全被動。
一次次的肌膚相貼,滑膩和健碩交鋒……
一次次粗重和嬌媚的喘息相纏……
一次次肉體與肉體的碰撞……
一次次絢麗多彩的未明光芒,以及……
頻臨情谷欠高峰時,那種最接近天堂的感覺……
在一次次的至高享受與至痛折磨相互交替中,宮小悠突然想起一個作家的座右銘。
那個作家很特立獨行,討厭她的對她厭惡至極,但喜歡她的,絕對對她至死不渝。
那段話像極了詩歌:
我會不安滿現狀會厭倦現狀
其實我喜歡刺激
腐爛得一塌糊塗就是我想要的
可過後我又會想要看到光明
我是屬於中界限的人不亮亦不暗
或許這樣是最適合我了
我這樣的人終究是不靠譜的
所以千萬別對我有太多期望會失望的
彷彿過了那樣詭異的一晚,宮小悠變了。
如果她的以往是一張白紙,那現在她卻已經變成了一張紗巾。
由堅韌轉變成柔軟,柔軟中卻帶着堅硬的質感。
這種柔軟……是一種面具,如同藏了針的棉花。
至於惡魔是怎麼發現這種不同呢,好像是:
購物——開始奢侈。
她的眼光變得更有好,人也從最初的樸素變成連明星和名媛都難以到達的高品位。
入手的大牌越來越多,花錢眼都不眨。
上學——開始高調。
去經紀人第一天,她就開着那輛幾乎可以導致整個迦南市交通癱瘓的至尊超級跑車到了學校,成爲了聖亞明星學院歷史上“白富美”NO.1。
悠悠網——開始奸猾。
因爲他的一句話,她的網站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搜索引擎的推薦,導致客流量激增,訂單像雪片一樣的飛來。
但是她卻可以笑着告訴買家“原本是贈品得到的化妝品”是“內部限量”,所以更貴一些。
微博——開始炫富。
她之前申請的一個微博賬號,如今的每一條微博內容,卻都變成了網名眼中所不容的炫富行爲。
但她
卻毅然不在乎,甚至根本不擔心是不是有人綁架自己而親自露臉。
成爲了一切奢侈品的美麗真人模特!
網名對她的這種行爲有兩種:一種是羨慕;另一種是惡意的羨慕——嫉妒。
有褒義:她好漂亮,好有錢,好有範兒。
也有貶義:這是誰包的小三,裝B犯!不就有幾個臭錢麼。
讚揚的罵聲都一片,而中間的那部分人,就只不過是隔岸觀火地看熱鬧而已。
網民的這些看法根本都左右不了厲辰楓,惡魔是何等人,怎麼可能管他人怎麼看?!
纏綿——主動得不像話。
每一次都像是陰氣其中的女鬼,恨不得榨乾他最後一滴精血。
雖然惡魔的體力絕對會讓她悔不當初,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小小年紀就如中年女人一樣如狼似虎。
其實厲辰楓看得出來,對於情谷欠她並不是真的喜歡。因爲每一次在親熱的至高點時,她露出的表情都不是享受和沉溺,而是……
解脫。
她不像當初他看中的那樣,擁有那些不怕死的勇氣。
她變得圓滑,圓滑的讓人有些吃驚。
這些……她的改變,讓厲辰楓有些生厭。
而宮小悠,也發覺了這種討厭。
又是一番抵死纏綿之後。
宮小悠軟趴趴地膩在他懷裡,由着他圈着。
“你開始討厭我了,對不對?”她笑着問。
厲辰楓沒有說話,但這意味着他並沒有否認。
“其實我也開始討厭我自己了。”宮小悠玩着手指,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厲辰楓的表情微微變了一點,伸手分開她的手指。
依舊沒有言語,但是卻在用行動示意她繼續說。
“我感覺以前的自己是一杯白開水,現在變成了五顏六色了,但味道嘛……沒怎麼變。但要非說變了,那可能變苦了,變鹹了。”
她每說一個字,厲辰楓的神情就沉一分,直到最後停滯在一個沉思畫面。
宮小悠不再說話,而是起身走進浴室。
然後扭開水龍頭,將水調到最涼,就又是一場漫天大雨似的侵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