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薇薇一上樓,就剛好遇上了舒景琛,她愣了一下。
“去哪了?”舒景琛湊近她,溫和地問道,面上表情也異常的柔和。
看着他這個樣子,穆薇薇有些不好意思說謊了,可是她答應了顧文博,沒有理由出爾反爾,只好朝着舒景琛薇薇一笑,搖頭道:“在外面隨便逛逛,只是沒想到突然下雨了。”
“你被淋着了嗎?”舒景琛知道她沒有說實話,卻也沒有多說什麼,揉了揉穆薇薇的發頂,關心地問着她的情況。
“沒事,我找人借了把傘。”穆薇薇誠實地搖了搖頭。
舒景琛朝着玄關處望去,一把黑色的傘掛在那兒,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是顧文博的,眼神不自覺的暗了。
穆薇薇看他一直盯着那把傘看,有些小緊張,她聽說在這裡是可以看到樓下的,而舒景琛也不知道在這站了多久了,於是問道:“那把傘有什麼問題嗎?”
舒景琛一瞬間回過神來,輕輕颳了一下穆薇薇的鼻子,眼裡滿是寵溺,看不出任何異樣,他看着穆薇薇認真地道:“沒有,只是你一個女孩子別總用黑色的東西,太壓抑了。”
“呵呵……”穆薇薇覺得心頭一暖,忍不住笑出了聲。
“好了,你在外面應該也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舒景琛心裡也鬆快了不少,可是想起顧文博,他又有些擔心。
“好,我先回房了。”穆薇薇朝舒景琛點頭示意後,就繞過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看着穆薇薇的背影,舒景琛面上神情讓人琢磨不透,眼神裡要充滿了算計。他也不知道顧文博找穆薇薇做什麼,只是下意識的感到警覺。
待到穆薇薇進了房間,他才從兜裡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舒總。”電話那頭的聲音並不諂媚,但是絕對恭敬。
“你馬上派人去跟蹤顧文博,把他的行蹤彙報給我。”舒景琛扶着護欄,看着顧文博離開的方向,雙眼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薇薇,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他在心中對着自己道。
“發生什麼……”電話那頭的人本想問一下發生了什麼,只是話一開口他就察覺到自己失言了,立即改口道:“我知道了,我馬上就派人去辦。”
掛斷了電話,外面的雨依舊還在下,淅淅瀝瀝的聲音飄在舒景琛的心頭,他情不自禁地走到了穆薇薇門外。
房內很安靜,他不由得好奇穆薇薇在做什麼,這麼好奇着,他敲響了穆薇薇的門。
可是裡面沒有任何反應,他不禁皺眉,又敲了一下,還是沒有反應,舒景琛心頭一緊,立刻找來了備用鑰匙,開門而入。
結果,入眼的卻是穆薇薇正抱着她的被子睡得香甜,舒景琛無奈的笑了,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他在穆薇薇牀邊坐下,聽着她均勻的呼吸,他勾起了嘴角,坐了一段時間,他的鈴聲響了起來。
他立刻捂住手機,生怕吵醒了穆薇薇,神情也變得緊張,是他剛剛派去跟蹤顧文博的人。
他皺眉離開了穆薇薇的房間,小心把門給帶上了,接通了電話,他的聲音很冷。
電話那頭的人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聲音也沒有開始那麼有底氣了。
“查出什麼了?”舒景琛明白,如果不是查出了什麼事情,他們不會打電話給他。
“我剛剛派人跟蹤顧文博,發現他去醫院找了腦科專家。”那人恭敬地說道。
“腦科專家?”舒景琛不自覺的蹙眉,聲音有些低沉,讓人覺得有些冰冷。
“我打聽了一下他和那位專家的談話,那位專家不肯透露太多情況,只說顧文博詢問了他一些關於恢復記憶的事。”那人小心翼翼地道,生怕哪句話不小心惹怒了舒景琛。
“幫我約一下那位專家,就說我明天上午有事想要請教。”舒景琛勾着嘴角,眼中光芒有些邪魅。
修長的身體獨自立於走廊之上。顯得有些絕世而獨立,看上去異常淒涼。
“約見腦科專家?”電話那頭的人有些不敢相信,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嗯。”舒景琛點頭應是,“你儘快安排吧。”
“好,舒總。”在舒景琛的確定下,電話那頭不再多言。
掛了電話,舒景琛又在走廊上站了會,這才收起手機回房。
次日,舒景琛坐在辦公室內,想起今日去見的腦科專家所說的話,嘴角勾起了嘲諷的弧度。
顧文博你想幫助薇薇恢復記憶嗎?我偏不讓你如願。
原來今日舒景琛去找腦科專家時,腦科專家告知了他昨日事情的經過,顧文博所說的所有情況都和穆薇薇如出一轍,這就讓舒景琛可以肯定顧文博的意圖了。
舒景琛收回思緒,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總裁?”助理的聲音透着小心,沒辦法,自家總裁的脾氣實在太……助理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而且今天舒景琛進公司時,他感受到了明顯的低氣壓。
“顧氏那家珠寶公司的業績似乎並不怎麼樣啊。”舒景琛敲了敲辦公桌,若無其事地說道。
“額……”助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舒景琛說的是顧文博的公司,然後道:“顧氏珠寶公司最近確實一直在走下坡路,總裁的意思是?”
助理不太確定,他不明白顧氏哪裡招惹上自家總裁了,心裡忍不住同情了顧氏一把。
“你想辦法跟他們公司的老人聯繫一下,畢竟一家公司,就好比一個國家,開國元首纔是功臣,他們有資歷又有本事。”舒景琛依舊漫不經心地敲擊着桌子,嘴角薇薇上揚。
助理跟了舒景琛很久,聽到他這麼說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應道:“總裁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了。”
舒景琛點點頭,滿意一笑,就低頭開始處理其他事情了。
“做的隱秘些,也別太隱秘。”助理正準備離開,他又擡頭叮囑了一句。
助理明白他的意思,點頭應下便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舒景琛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助理的辦事效率很高,第二天早上舒景琛一到公司,就碰上了向他邀功的助理。
“總裁,事情已經辦妥了。”助理態度恭敬,眉眼之間卻不免露出了些許喜色。
“嗯?”舒景琛輕哼一聲,挑眉看向他,沒有說話。
“按着您的意思,我派人聯繫了舒景琛的股東,也含蓄透露了顧氏業績下滑的趨勢,他們公司的老人已經有些不滿了。
聽說後頭又有人說了些別的什麼,那些老人對顧文博的管理都頗有怨言。”助理開口道。
“乾的不錯!”舒景琛極爲難得地誇了助理一句,眉眼之間透露着些許喜悅。
助理心中鬆了口氣。
此時的顧文博卻是一點喜悅的情緒也提不起來,早上一到公司,他就被助理告知董事聯合找來了,要求召開董事大會,人已經等在會議室了。
他雖然是董事長,但是股份卻也並非一家獨大,無奈之下他只好去了會議室。
看着那些已經中年的人,他不禁蹙了一下眉,不過很快就笑着迎了上去,恭敬地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竟然勞煩幾位董事召開董事會議。”
年紀最長的那位董事率先開口道:“董事長可看過公司最近的報表?”
“看了,有什麼事嗎?”顧文博挑眉看向開口的董事,面上一點畏懼也沒有。
“公司進來業績與往常相比,下降的也太厲害了。”又一位董事開口道。
“我知道啊,我也正在尋找解決的辦法。”顧文博已經猜出了他們的意思,心裡覺得無比諷刺,面上卻依舊帶着笑意。
“你年紀尚輕,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我們可以理解,只是你要明白,公司代表的不是你一個人的利益。”年長的那位董事再次開口道。
他一說完,就有一個不滿的聲音響了起來:“什麼年紀尚輕?我看他就是沒有能力。”
說話的是個中年男子,前幾次董事會上,他都是這個樣子。顧文博也聽說過他,在幾位董事裡他脾氣最暴躁,並且他只聽那位年長的董事的。
“我會爲了公司利益盡力的,還請各位董事放心。”顧文博笑了笑,就好像完全沒有聽到那位董事的話一樣,情緒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你……”先前那人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年長的董事制止了。
“既然如此,我們就期待董事長接下來的作爲了,若是業績依舊這個樣子,恐怕也不好服衆。”年長的董事站起身,笑眯眯地看着顧文博,眼睛裡卻是閃過了無數精光,“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他說完就轉身離開了會議室,其他董事也陸陸續續起身告辭,董事會就這樣結束了。
散了會,顧文博總覺得這件事情不太尋常,在辦公室裡思索了良久,他叫來了助理。
“董事長有事嗎?”助理知道今日會議裡的事情,態度格外謹慎。
“派人去查查,看看我們公司的那些老臣最近都做了這什麼,跟什麼人接觸了。”顧文博面色有些陰翳,一開口就讓人感覺的一陣威壓。
助理立刻點頭道:“是,我馬上派人去查。”
顧文博滿意地點了點頭,揮退了助理,助理如獲大赦,哪裡還敢多待。辦公室內又恢復了顧文博獨自一人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