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囑一念完,一個個面面相覷,大爲吃驚。
範翊哲神情古怪地笑了笑,道,“老狐狸真精明,到頭來什麼都交給女兒,我拼死拼活,也不過是爲他人作嫁衣裳!”
“不是的。翊哲。”簡藍忙解釋,“爸爸只是希望我有個依靠。如果你希望的話,我立刻將這些全部過戶給你。”
他站起身來,目光寒冷,語氣十分不屑,“收起你們簡家的錢!我範翊哲不稀罕!”
“翊哲……”她一臉驚慌,立刻去拉他的手。
可她的手才碰到他冰涼的手指,卻被他用力地甩開。她怔怔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十分難過。俗語說錢財傷人,沒想到今日統統應驗了。
“我出去走走!”他撩下一干人等,大步離去。
簡藍望着他的背影,心如刀割。
這些時日,他費心費力地爲寰宇而奮鬥,她有眼看得見。現在換來父親這般對待,他心裡肯定會有氣。可是,她真的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她簡藍,想要的,從來就只有一個她。
爲何,一張遺囑,就將他們的婚姻逼入了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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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去之後,遲遲未歸。
她雙手抱住小腿,蹲坐在沙發上,呈五十度前傾,細碎的劉海遮掩了大半張臉。她孤身一人守在這個空蕩蕩的別墅裡。這個她自小生活的地方,此刻多麼的寂靜,如同她的心,遺失在某個角落,所以才空落落的。
等他彷彿成爲生命之中一件不可或缺的事,甚至連她也忘記,究竟是何時養成這個習慣。
等着等着,興許是等乏了,身子開始慢慢傾斜,終於,她徑直睡在了沙發上。
當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她白皙的臉蛋上,她察覺到暖意,於是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還躺在沙發上。也對,昨晚自己叫從小照顧她的虞媽去睡覺了,他的丈夫更不會那麼好,抱她回房去。所以,她當然是原封不動的。
她趕緊爬下去,光着腳丫踩在實木地板上,踉踉蹌蹌地奔上二樓。她直接打開臥室的門,金色的陽光散落在雙人牀上,上頭卻是真正齊齊的。被子依舊被人好好地鋪散着,沒有被人睡過的痕跡。
她這才意識到,他昨晚並沒有回淺水灣來。
那麼,他會不會去北岸琴深住了?畢竟,他們是父親住院之後,爲了方便照顧他才搬回來的。只是沒料到,父親這一病,就真的撒手人寰了。
她趕緊拿起房間的座機,撥了號碼去那頭的家,鈴聲縈繞,始終沒有人接聽。那麼,他真的沒有去。
她一時懵住了,結婚三年,除去出差,這是他頭一回徹夜不歸。
她慌了神,亂了心,怎麼辦?
父親的初衷是爲她好,爲何事情會演變成這個地步?
簡藍本就不是一個獨立的女人,以前她依賴父親而生活,現在他依附丈夫而存活。可當丈夫不能給與她想要的東西,她就亂了陣腳,舉手無措了。
她如一株蔫掉的百合花,了無生氣地下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