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親口告訴她,她還愛着大哥,說不定,他們之間,還有希望。
終於收拾妥當,他拖着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下樓去,範悅當然給他送行,不目送着他離開,她怎麼能安心?
結果才下了樓,卻和剛進門來的藍翦碰上了。
現在不是下班時間,他以爲她不可能在家,所以特地挑了能夠避開她的時間,沒想到,無巧不成書,居然還是遇見了。
他聽見她對身後裝修工人說:“師傅,我想將二樓的工作室重新改裝成琴房,嗯,能不能變成一半是琴房,一半是畫室啊?”
“如果地方夠大的,這個不成問題。”爲首的裝修工人回答。
“成。我最近將就地搬去其他地方住,你們儘快幫我裝修。尤其是主臥室,一定要嚴格按照我給你們的設計圖來裝潢,不能有任何的偏差。”
眼前這個人,像是那個她,又不像是他的她,不過幾天功夫,她就將董事長的架勢擺得十足,言語之間,多了幾分命令的口吻。
“是。我們一定做到您滿意爲止。”
“那好,你們去忙吧!”
她轉過身,迎上一張俊逸的臉,不由一怔。顯然,她也沒料他會出現在這裡,她以爲他一輩子都不會涉足這裡。視線停駐在他手裡的行李箱上,心中便了然,原來他是來拿行李的,也對,他要走,衣服什麼的,總得帶上,再買也麻煩。
他也不避開她的目光,只是瞧着,誰也不說話。
倒是範悅受不了這種尷尬的沉默,打破了僵局,“那個……大嫂,大哥是來拿衣服的。”
“我不是你大嫂。”她下意識地冒出一句,講出來之後,又後悔得想要咬自己的舌頭,這種尷尬,只有當事人才能體會。
果然,他如墨的眸子黯淡了下去。
他對範悅說:“小悅,我走了,你小心照顧自己。”
“嗯。大哥,你慢點開車。”範悅囑咐着。
這句話提醒了他,他突然放下行李箱,自西裝褲口袋裡掏出鑰匙,然後上前兩步,將車鑰匙塞到她手裡,淡漠地道:“簡小姐,鑰匙在這兒,車子我停在車庫了,待會兒你可以去驗收。”
“你……你這是何必呢?”她攤開手,這鑰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淡淡一笑:“本就不是屬於我的東西,留着何用?”
這般璀璨的笑容,扎得她眼生疼,她突覺得氣血也跟着上來,難以言喻的疼痛在四肢百骸氾濫,傷他,同樣也傷着她自己。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自作孽不可活。
她張了張嘴,聲音如堵在喉嚨,半會,才問出了口,“翊哲,你恨我不?”
恨她的無情無義,恨她的翻臉不認人,恨她耍陰謀,玩手段,一而再地欺騙他,她覺得他應該是恨他的。潛意識地覺得,他恨她,她心裡才能好過一些。
他搖了搖頭,“不恨。”
“爲什麼?”
“雖然我依舊不記得當年之事,但總覺得這些應該都是我欠你的。現在,全都還給你了,所以,我們自此兩不相欠了。”他十分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