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
“副總裁,財務總監說,最近的報表還沒有‘弄’出來,這個是上個季度的報表,您先看看。”
凌菲說着,走到歷牟煬的辦公桌前,放下手中拿着的文件。
“辛秘書,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你難道不知道我讓你問的什麼嗎?”歷牟煬猛地擡頭,‘陰’鷙的眸帶着怒氣望着辛靜。
“副總裁,我剛剛問過了,可,可財務總監說,想要知道可運用的資金,這個得等歷博文總裁回來。”
“爲什麼?我們公司之前是這麼運作的嗎?”歷牟煬猛地站了起來,他拿起辛靜拿過來的上個季度的報表,砸在了地上。
“副總裁,您別發火,那我現在,在過去問問……”辛靜瞄着歷牟煬的臉,小心地說。
“算了,既然財務總監這麼說話,我也別去難爲他,等我見到總裁自己親自問。”歷牟煬說着,一屁股地重新坐下,煩躁了喘着粗氣。
最近,歷博文好像是沉寂了一般。
其實,他的日子也不好過,凌菲生下的孩子,雖然經過了兩個月的努力,孩子是終於保住了,可是,孩子天生腦癱。
這個孩子一生恐怕得與輪椅相伴,靠‘藥’物爲生。
聽說凌菲爲了這件事情幾度昏厥過去,她瘋狂地‘抽’打着歷博文,而歷博文只能忍着,事情,都是因爲自己而起。
如果,那天自己不帶着媽媽過去,這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而自己的兒子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向‘露’原本還在想,如果凌菲真的生下了孫子,她會趕跑梵妖兒,請凌菲回去。
現在,看來這些都沒有必要了,先不說,孩子是個廢人,就凌菲來說,每次她見到了自己,都會瘋了似的,那東西砸自己,大吼着讓自己滾開。
瘋子,瘋子一樣的‘女’人……
凌菲換上了輕度的神經疾病,她需要一直住在醫院裡,孩子,就更別提了,孩子以醫院爲家了。
歷牟煬想到歷博文的近況,心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暫時放棄了質問歷博文的想法。
就在這時,林曼妮打來了電話。
“牟煬,那個修醫師答應不走了。”
“真的,是真的嗎?曼妮,你是怎麼做到的?”歷牟煬‘陰’霾的臉上現出了驚喜,他問。
“嗯,這個,你就別問了,反正,修醫師不走了,牟煬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先掛了,這邊我還有點事情。”
“哦,這樣啊!那……曼妮,謝謝你。”
“哈,笑話,歷牟煬你謝我幹什麼?我又不是爲了你,我是爲了我的親妹妹。”林曼妮自嘲地笑着,忍不住犀利地譏諷了歷牟煬一句。
“呵呵,也是,那我不說客氣話了,沒事,我掛了。”被林曼妮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歷牟煬多心中多少有些不爽。
這倒不是因爲林曼妮說話的態度,可,好像又明明還是她的態度,不對,好像是哪裡不對,是什麼地方不對,歷牟煬又一時說不出來。
他總覺得林曼妮今天說話的態度怪怪的,好像,她在刻意的隱瞞着什麼?
好像,她的強勢下面隱藏着……她在哭……
歷牟煬的感覺是對的,林曼妮的確在哭,而且,哭得很是傷心。
她此刻正坐在自己的汽車裡,汽車在郊外沒有人的地方停着。
擡頭,透過風擋的玻璃,她望着遠處那光禿禿的樹木,她在極力的忍着……
忍着……
終於,她再也忍不住了,索‘性’趴在了方向盤上,那悲憫的哭聲爆出了口……
“嗚嗚……嗚嗚……”雙肩不停地抖動着,就連汽車都被她帶動的也一併抖動了起來。
太痛苦了,爲什麼上天對自己這麼的冷酷,爲什麼所有的悲慘事情都降臨到了自己一個人的頭上。
我林曼妮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虐,上天要這輩子懲罰自己。
剛纔,就在剛纔,自己放棄了什麼,才換得修醫師不走。
是什麼……
是孩子……
是自己唯一的,親生的孩子相認,才換得了修醫師的留下,是自己怎麼威脅了他,才迫使他妥協。
可是……
自己難道,就真的一輩子不跟自己的孩子相認嗎?那可是自己唯一的,唯一的兒子啊……
雖然,孩子的父親是,是自己痛恨着的湯姆,可是,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痛哭着,林曼妮把自己的臉深深地埋在方向盤上,迫使自己不必擡頭。
可是,埋藏在記憶深處的那段黑‘色’的日子,是怎麼也無法從大腦的記憶當中抹去。
記得那是自己跟了湯姆的當年,那個時候青純的自己,把湯姆當成了自己的天,當成了神,當成了可以依靠一輩子的男人。
雖然自己從心而外的對湯姆抱有敬畏着的愛戀,可是,那個時候,神通廣大的湯姆身邊不凡很多的‘女’人。
而林曼妮竟然也傻到,把這一切都看成了正常。
在跟湯姆半年之後的一天,曼妮猛地發現自己的腰圍見粗,肚子胖了起來,偶爾的時候,還會感受到小腹哪兒裡有東西在蠕動的感覺。
驚異,細想之下,才猛地發現,身上那該來的東西,好像快半年沒有來過了。
驚悸使得林曼妮茫然無措,身邊沒有一個可以詢問的人,再說,身在那種的地方她也沒有人可以問。
因爲,每個人都帶着假面具在生活,人跟人之間,都是戒備着的,每天不明死去的人很多。
就在曼妮想跟乾爹去說的時候,卻發生了讓曼妮打死都不敢說的事情。
那是乾爹身邊的一個非常妖‘豔’的‘女’人,一個美國的‘女’人,這個‘女’人自恃湯姆寵愛着她,她想‘私’下里給湯姆生下孩子,還穩固自己在星苑裡的地位。
不想,孩子在到了六個多月的時候,事情被湯姆發現,湯姆最看不上‘私’下里背叛他命令的人,最痛恨自以爲是,想要脅迫他的人。
所以,這個‘女’人被湯姆下令痛打了一頓之後,就綁在了星苑房子一腳的樹上,連着三天,不顧這個‘女’人的祈求哀嚎,不顧她身體的不適。
最終,這個‘女’人流產,又渴又餓地暴曬死在了那棵樹下。
驚悸,使得曼妮再也不敢開口,也不敢在星苑這種地方給自己施捨流產,更驚悸這件事情被湯姆知道。
事情往往就是那麼的巧合,許是上天垂憐這個可憐的丫頭,又也許是上天給了林曼妮的另一磨難,一種更爲磨練她的另類疼。
生活在星苑的曼妮,那個時候偶爾還是要回到自己的學校,舞蹈學校去,她回到學校的時候,接到了爸爸的來信。
林曼妮的爸爸信中說,‘奶’‘奶’病重,‘奶’‘奶’臨終之前就一個願望,那就是她想見到自己。
這樣的一個消息,無異於救命的稻草,林曼妮正急得六神無主,上天正好給了她這個機會。
她苦着一張臉,拿着那封信給湯姆看,並在他的面前痛哭的泣不成聲,不停地述說着自己小的時候‘奶’‘奶’是怎麼的疼愛着自己。
湯姆,心底深處,也並不是真的那麼鐵石的心腸,不可救‘藥’,他看到小丫頭哭成了淚人,他就同意了林曼妮的要求。
並給足了路上所有的‘花’銷,還有曼妮回家之後的一切費用。
曼妮終於飛出了牢籠,同時承諾,送走了‘奶’‘奶’,她一定會回來,因爲,自己所熱愛的學業自己還沒有完成。
其實,湯姆並不害怕林曼妮一去不回,因爲,他早就看透了這個丫頭有野心。同時他也知道,她是不會放棄自己熱愛的學業。
的確,湯姆掐準的命脈是林曼妮的死‘穴’,她的確會回來。
曼妮就這樣回到了國內,沒有想到的是,‘奶’‘奶’見到曼妮之後,垂危的病,居然好了大半。
‘奶’‘奶’家住在一個偏遠山區的一個小鎮上,林曼妮來到了這裡,最初的時候每天服‘侍’在***身邊,等‘奶’‘奶’病情好轉了之後。
曼妮的爸爸林逸,心繫着家裡剛剛開始的生意,便告誡了曼妮一些事情先行離開了。
等到***病情趨於穩定了之後,林曼妮纔想起自身的問題。
可是,這個時候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肚子裡面的孩子有多大,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解決了。
畢竟,那個時候的她,纔剛滿十七歲。
曼妮糾結的每天神情萎靡不振,在這個偏遠的小鎮上,哪兒的醫療跟設備根本就沒有做引產手術的必備條件。
很快,曼妮的反應跟身體上的變化,被‘奶’‘奶’發現,在***追問之下,曼妮只得哭着說出了實話。
‘奶’‘奶’生氣,可是,又能怎樣,錯已經鑄成,問題是要怎麼解決曼妮肚子裡面的孩子。
而在這個時候,曼妮肚子裡面的孩子已經活動的異常頻繁,好像這個孩子隨時隨地的都會降臨在這個世界上。
孩子活動的頻繁往往是最牽動人心的,特別會牽動母親的心。
‘奶’‘奶’一生養育了很多的子‘女’,對於林曼妮肚子裡面的這個孩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糾結,煩心糾結着祖孫兩代人,事情便是一拖再拖的被擱置了下來。
在一個晨曦微‘露’的清晨,林曼妮被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驚醒了過來。
“‘奶’‘奶’……疼,我的肚子好疼。”曼妮驚慌地叫着。
“曼妮,別怕,孩子……孩子要出生了。”***經驗豐富,不用說,她也知道,孩子到了瓜熟蒂落的時候。
‘奶’‘奶’沉着幹練,遇事不慌,其實,林曼妮有很多的地方跟‘性’格都得益於***基因。
一陣忙‘亂’,在***安慰下,林曼妮終於聽到了孩子那一聲清亮的啼哭聲。
“曼妮,是一個漂亮的男孩。”‘奶’‘奶’抹着頭上的汗水,在曼妮的兩‘腿’間笑着擡起了頭,她那帶血的雙手上,捧着一個渾身雪白,身上還掛着血跡的嬰孩。
曼妮‘迷’茫中,忍不住伸出手來,接住了這個孩子,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位置。
孩子似是感受到了母親的氣息,他被曼妮放在‘胸’口的時候,停住了哭聲,曼妮低頭一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