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瑞,拿酒。”湯姆還在叫囂着。
“爹地,你不能喝了,不能在繼續喝了。”
湯姆真的醉了,他醉倒在傑瑞的懷裡,曼妮沒有聽完湯姆下面的話,但是,現在知道的事情已經叫她吃驚,到現在爲止,她終於知道了,爲什麼湯姆會跟歷家、跟歷牟煬過不去。
原來,湯姆在幫助安妮復仇。
可是,湯姆又爲什麼親自殺了安妮?又爲什麼找到了自己?又爲什麼親自給自己下‘藥’?這些的謎團如絲絲縷縷的一團‘亂’麻,纏繞在曼妮的面前,讓她理不清,又丟不掉。
曼妮第一次見到如此脆弱的湯姆,這讓曼妮有瞬間的心軟。
如果狼不在吃羊,那麼這個世界就會安寧很多,但是,狼不吃羊那畢竟是童話,好像,就連童話中都不會有這樣狗血的情節。
這個道理,在曼妮後來的細細品味之中得到了驗證。
翌日,湯姆從酒醉中清醒了過來,仔細回想着昨天晚間的事情,湯姆呆在房內,如暴怒的獅子,他一生最討厭被人算計,雖然,這個人是他的兒子也不行。
當初,安妮就是這樣,不然,自己怎麼會一氣之下殺害了她,可是,現在自己老了,傑瑞畢竟身上流着自己的骨血,湯姆即便再生氣,比起之前還是理智了很多。
曼妮早晨託病,沒有走出房‘門’,昨天晚間帶給她的震撼太大了,她要重新捋順思路,昨天的那錄音,使得曼妮終於知道了,爲什麼湯姆會揪住歷家不放。
原來,他是想爲他的‘女’人報仇。
而這個仇,還因爲他對安妮的愧疚而演變成爲,變本加厲了。
如果自己明知道是這樣,如果不盡快地化解,那麼最終遭罪的將是歷家,是歷牟煬。
想到歷牟煬會有事,曼妮的心都碎了,這件事情的得知,超過了那錄音芯片帶給她的駭然要大很多,湯姆的心狠手辣,曼妮是知道的,所以,一個大膽的主意已然形成。
只是接下來,她究竟要怎做還沒有想好。
阿德端着托盤進來,托盤中有杯熱‘奶’跟火‘腿’麪包:“曼妮,你那裡不舒服,要不要請醫生進來。”阿德說着放下手中托盤在桌上。
“阿德,我不想吃。”曼妮蔫蔫地說。
昨天還生龍活虎地曼妮,昨天還信心十足的她,今天就變成了這樣,阿德預感到曼妮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阿德,我暫時不想回國,如果你想家,我先送你回去。”曼妮從桌邊站起身子來說。
“曼妮,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阿德繞過桌子,板過曼妮的肩頭問。
曼妮看着阿德那張臉,張了張嘴剛要說話,‘門’忽地開了,緊接着湯姆那張‘陰’霾的臉出現在了‘門’口。
“乾爹,您怎麼來了?”
曼妮的心一驚,湯姆大早晨的怎麼會過來?他現在難道不是應該在生氣嗎?他現在應該找的人不是自己,難道不是傑瑞?還是他轉‘性’放過什麼人?或者是他發現自己在傑瑞身上放東西的事情?
種種的猜測,令曼妮怎麼也是不安,她臉上不覺漫上一種不自然的神情出來。
其實,湯姆到曼妮這兒來,只是想告訴曼妮,那芯片的下落而已,湯姆做任何的事情,都習慣有始有終,既然他那天答應了曼妮,說是一定會追查此事,他就會給曼妮一個‘交’代。
至於他要怎麼處理傑瑞,還真叫湯姆頭疼。
“唔,乾爹聽說曼妮身體不舒服,過來看看,順便告訴你芯片的事情。”湯姆‘陰’沉着臉說。
阿德見到湯姆進來,識趣地退了出去,並隨手掩上了房‘門’。湯姆對於曼妮帶來的這個中國男人,沒有任何的反感,在此刻,在湯姆的心中,曼妮還是那個傻傻的天真‘女’孩,他目前還沒對曼妮產生任何的戒備心理。
“乾爹,你說那東西找到了?”
曼妮臉上忽地‘蕩’開了笑意,她天真孩子般閃亮的笑容,還有眸中那絲興奮,湯姆掃去一些的‘陰’霾。
“乾爹,你說東西找到了,快給我!”曼妮伸出手,攤在湯姆的面前。
“東西在傑瑞哪兒,你可以跟他去要。”湯姆適時地拋出了傑瑞。
“傑瑞幹嘛要這樣?這件事情跟他有什麼關係。”曼妮負氣地嘟起了嘴巴。
第二天,湯姆責令傑瑞‘交’出了芯片,這叫本已經心軟的傑瑞,重新燃起了仇恨,反正芯片已經被自己複製,既然湯姆想要,傑瑞也就不介意了。
目的已經達到,管它的過程是什麼。
傑瑞被湯姆調離了身邊,派往邊遠的地方去了,傑瑞也落得高興,反正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自己要做的了。
他想,那個表面柔順,骨子裡不甘的‘女’人會幫着自己。
歷牟煬下班,打開了房‘門’,把鑰匙放在鞋櫃上,換上了脫鞋,‘陰’鬱的眸看向了窗外……
夕陽柔和的光,在照‘射’完‘花’朵之後,漸漸地,斂去了顏‘色’,天空變得越發的深藍了起來。
地上溫軟細碎斑駁的光亮,有些落寞淒涼,就像是現在的自己。
自嘲的扯‘脣’一笑,解開領帶,把自己陷進了被陽光映照了一天,熱烘烘的皮質沙發中,拿起遙控器打開了空調,輕微的響動帶來一陣舒爽的涼氣,掃去了悶熱。
他疲憊的伸展開四肢,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出來,好像要把積聚在心底的不甘鬱悶都吐出來。
今天中午的事情讓他丟進了臉,那個‘女’人尖叫過後,引來了店裡的保安,自己被帶進了他們的辦公室,自己費盡了口舌終於令他們相信了自己所說的話。
歷牟煬忘不了,那個喊叫‘女’人臨走之前不屑的一瞥。
臭‘女’人,原本以爲你清純天真,卻不想你居然這麼對待自己,歷牟煬心中咒罵着若水,沒有了吃飯的**。
此刻,曼妮那張臉孔浮現在了他眼前。
曼妮上次打來電話都說,事情辦得就快差不多了,可是,她怎麼還不回來。
思念像是一陣風,即便想到那張照片,歷牟煬還是思念大過了憤怒,美國這個時間應該是早晨。
歷牟煬糾結的心都疼,她那麼的可憐,什麼事情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就連找‘女’人爲老公生孩子的事情,她都可以親自去做,從這件事情上看,就知道她有多愛自己。
緊蹙着眉頭,歷牟煬拿起了電話……
電話突兀地響了起來,曼妮探頭一看,是歷牟煬打來的,怎麼是越怕什麼,什麼偏偏就那麼不合時宜的來了。
本來湯姆轉身要走,聽到電話聲,他頓住了腳步,狀似無意地問。
“誰來的電話?你怎麼不接?”被帶着探究的目光看着,曼妮拿起了電話。
“喂!牟煬,你打電話來有事嗎?”曼妮搶先這樣說話,她生怕歷牟煬先說出什麼來。
愕然,驚悸地看着電話,聽着電話那端傳來溢滿冷意的聲音,歷牟煬如果不是熟悉曼妮的聲音,一定會以爲自己撥錯了電話號碼。
忍着心底泛起來的不快,歷牟煬沉聲問:“曼妮,事情辦得怎樣了?我想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聽着歷牟煬冷下來的聲音,曼妮心如刀絞,但是,現在不是跟歷牟煬溫情的時候,再說,如果就算是自己跟歷牟煬變換語氣,好像自己也沒有那個心情。
聽到歷牟煬的這句問話,擡頭看到湯姆‘脣’角的那一抹玩味。
曼妮狠了狠心……
曼妮對着電話略微調整了一下情緒,故意‘陰’冷着疏離地說:“歷牟煬,我在這邊很好,回去的事情我還沒有考慮,可能,近期內我不會回去。”
雖然是斟酌着語句,但是,說出來的話還是叫歷牟煬一愣,湯姆滿意點頭。
“曼妮,你在那邊忙什麼?是跟湯姆住在一起?”
即便是心底再能藏住事情的人,在這件事情上,也會暴‘露’出自己的弱點,再說,這件事情沒有那個男人會不介意。
所以,歷牟煬說出來的話語中,隱含着不信任,還夾着着犀利。
歷牟煬的這句話,被電‘波’傳到曼妮耳內的時候,她一愣,聰明的她敏感地意識到,歷牟煬語氣中的不信任跟指責。
難道歷牟煬知道了什麼?這個想法跳進曼妮大腦的時候,林曼妮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
自己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可是,湯姆就在自己身邊,自己總不能跟歷牟煬解釋什麼,再說,現在說什麼好像都沒用,難道你要把整件的事情合盤托出,說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你歷家的平安,爲了你歷牟煬嗎?
呵呵!打死歷牟煬他都不會相信。曼妮心底泛起苦澀。
看來這苦果子必須自己吞下去。
“牟煬,你說得對,我住在星苑,乾爹這裡,我現在很好,乾爹對我也好,你就放心吧!”曼妮吸了吸鼻子,沉澱地說。
“好!林曼妮,我知道了,掛吧!”歷牟煬費力地從齒縫中擠出這幾個字,手機從歷牟煬的手中脫落,掉在沙發上然後又滑落了下來,躺在歷牟煬的腳邊。
“還說什麼?有什麼可說的。”歷牟煬呆呆地呢喃了幾句,突然像是被人‘抽’去了筋骨,一下癱軟到了沙發中。
林曼妮以自己不認識的面孔,跟語氣自己這樣說話,看來,她是不怕被自己知道什麼,或者已經不在意自己的感覺了。
一絲嘲諷的微笑不其然地掛在‘脣’角,‘脣’角抖動期間帶下一串眼淚來。
歷牟煬後悔多此一舉的派偵探去了美國,就算是不需要‘私’家偵探,自己已經從林曼妮的口氣中知道了一切。
難怪,曼妮走之前給自己那麼賣力的找‘女’人,原來,是她良心發現,在給她自己找平衡。原來,這一切是她早就預謀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