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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與子的談話仍然在繼續着,柔和的燈光,淡淡的茶香。
不知何時,輕輕的晚風開始變大。
窗口的薄紗被吹起,平開的窗戶,被大風吹着,開始吱吱作響。
“起風了呢。”霍天行說着,“看樣子晚上會有大雨。”
說着,他起身關窗。
“今晚你就住這個房間吧,我不知道父親和天啓什麼時候會走,但我希望你能多留幾天。”
“嗯,我也正想着留下。”霍斯域靜靜說着。
他直視着霍天行的背影,溫柔的聲音,優雅的動作,好像是天下間最慈愛的父親,連一句重話都不會對孩子說。
跟霸氣外露霍宗濤比起來,看似溫柔的霍天行,是真腹黑。
“正好利用這幾天,我們好好聊聊。”霍天青笑着,神上卻有幾分感慨,“以後只怕再沒這樣的機會。”
霍斯域並沒有反駁,他也不認爲以後還有父子相親相愛聊天的場面。
“我想一會給阿青打個電話”霍天行問着,神情顯得有些猶豫,“你覺得合適嗎”
“您覺得合適就可以了。”霍斯域說着,“早晚都要見面,阿青,並沒有那麼軟弱。”
“那就好。”霍天行說着。
他從窗口緩步走來,卻沒有坐下來。
“時間不走了,你也早休息吧。明天要是天晴的話,一起晨練吧。”
“好。”霍斯域說着,站起身來,送霍天行出門。
霍天行走到門口時,突然站住了,回頭看向霍斯域,臉上帶着點點悲傷和請求。
“你答應過我,要好好與我的養女相處,一定要做到。”
霍斯域抿了一下脣,“您到底想我怎麼樣呢”
“我希望你能反省一下自己。”霍天行說着,“我是你的父親,真的很希望你能得到幸福,沈籬是個好姑娘。”
“但是,你要學會愛她。”
霍斯域:“”
“幸福不是搶來的,是彼此雙方,相互愛護,用愛經營來的。”霍天行說着,帶着淡淡的憂傷,“你要是不懂這個道理,就算你得到她,你仍然不會幸福。”
容華
霍斯域的生母,在經歷過那樣的事情之後,還能夠愛上別人,己經是奇蹟。
幼時的傷痕,很多人一輩子都消不去。
但是帶着這樣的傷痛,霍斯域也許一輩子都會困在其中。
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這就是您消失二十幾年領悟到的嗎”霍斯域說着。
他直視着霍天行,帶着一點點的責問。
愛是什麼
要是霍天行真的明白,爲什麼他的母親會變成祖母
要是霍天行能夠緊緊抓住容華霍天青,也許就不會改名字,他們仍然是兄弟。
而不是處於這種,叔侄非叔侄,兄弟非兄弟的尷尬局面。
“我知道,我沒有太多立場說這樣的話。”霍天行把頭低了下來,帶着無限的愧疚。
“婚姻失敗,總是兩個人的錯,我從來不認爲自己沒有錯。”
“但就因爲我失敗了,我把自己的生活過得一團糟,連累到我的兒子們,我才更希望你和阿青能得到幸福。”
說到最後一句時,霍天行聲音稍微大了起來,神情顯得十分激動,淺色眼眸裡,帶着點點淚光。
“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父親。我做錯了太多事,欠了你們太多太多。”
“但是,你們真的沒有必要這不是你們的錯。你們應該快樂幸福的生活着,而不是揹負着這些原罪,永遠身陷其中。”
說到最後一句時,霍天行雙手握拳,指甲幾乎要扎到肉裡。
素來溫柔的他,第一次變得這麼激動起來。
“父親”
霍斯域整個人都呆住了,怔怔的叫着。
如此的激動霍天行,與剛纔溫柔的他的相比,都有些不像他了。
但是,話語卻更加的真摯。
“我”霍天行伸手撫額,用手背擋住了自己眼底的淚光,自嘲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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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失敗,竟然還能在成年兒子面前如此失態。”
霍斯域默然,好一會才道:“對不起,父親,我不應該這麼說的。”
“你並沒有說錯什麼。”霍天行緩緩說着。
聲音中的悲傷越來越重,卻是強迫自己打起精神,變得從容起來。
像天下間所有的父親一樣,他不想在兒子面前丟臉。
“總之,好好想一想,在你想清楚之前,我是不會讓你見到沈籬的。”
“若是論起躲貓貓的話,你很清楚,沒人是我的對手。”
說完最後一句,霍天行轉身離開。
腳步凌亂而匆忙,甚至有些狼狽。
然後“砰”的一聲,把臥室門關順手關上。
“”
霍斯域怔怔看着門板,有幾分發怔。
“好好反省一下嗎”
不由的環顧着臥室,明亮歡快的臥室,乾淨純潔的顏色,這是屬於少女的純真和無邪。
這是忘記他之後,沈籬的快樂生活。
心頭某處沒由來的痛了起來,與一直以來的麻木不同,他真的感覺到了痛楚。
躺到牀上,小清新的牀品,淡淡的味道,花草的薰香味道。
是沈籬留下的味道。
“還活着”
霍斯域喃喃自語說着。
“父親,謝謝你。”
不管怎麼樣,沈籬還活着。
只是這一個消息,就足夠把他從地獄的深淵中拉出來。
就好像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那樣的美麗和光明。
“叮咚,叮咚”
突然的電話鈴聲,霍斯域拿出手機。
其實他也正想打電話,打電話告訴霍天青,他最幸福的時刻,想與霍天青一起分享。
“是霍先生嗎,我有一個情報想賣給你。”
陌生的男子聲音,似男似女,處於中性之間的腔調,帶着稍稍上揚的尾音。
“不過我想你己經知道,那就當做免費奉送好了。”
男人繼續說着,哪怕是霍斯域一句不說,他一個人也能說上半個小時。
“齊悅。”
霍斯域說着,幾乎瞬間恢復了往日的沉寂。
“高飛,韓墨琛,還有你,都是我父親身邊的人吧。”
沒有這三個人的合作,沈籬不可能“死”。
“您在說什麼呢。”齊悅笑着說,“我只是一個情報販子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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