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蕊吃完了晚飯就坐在沙發上看哆啦A夢,很幼稚的情節和對白,甚至已經失去了最開始喜歡時的好奇心,但是時隔多年,她對哆啦A夢的執着卻從未變過。
女人從來都戀舊,這是韓蕊爲自己找的喜歡了這麼多年哆啦A夢的理由。
韓雲聲回來的時候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喝了很多的酒,連走路都有些不穩,進門的時候弄出了很大的動靜。母親蘇素安安靜靜地跟在他的後面,不時伸手虛扶他一下,卻總是被躲開。
在韓蕊的印象裡,父母親從來琴瑟和鳴,父親韓雲聲對母親蘇素處處維護,那副小心謹慎的樣子是圈子裡很多富太太們都羨慕不已的,似今天這般把母親一個人扔在後面,甚至連母親的主動接近都要避開,在韓蕊眼裡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
“爸,怎麼喝這麼多酒啊?”
看父親這個樣子,韓蕊也猜到他們是吵架了,不過她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麼原因,可以讓一直都對母親呵護體貼,連沉着臉說話都會捨不得的父親生氣成這個樣子,以至於連母親的觸碰都躲開。
“我沒事,你回房休息吧……”
韓雲聲一下子躺倒在沙發上,一隻胳膊擡起遮住了眸子裡的情緒,只是在韓蕊要過來攙扶的時候說了這麼一句,便再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這明顯是不想自己參與其中的意思,可是看看母親一直低垂着的頭,韓蕊又怎麼可能真的回去休息呢?
“爸,要不我給你煮碗醒酒湯吧,喝了會好受點的。”
韓雲聲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反對,這種情況下韓蕊只能當他是默認了,所以就利索地起身去了廚房,經過母親身邊的時候還特意擔心地看了母親一眼,而蘇素只是給了她個微笑,便沒有別的示意了。
韓蕊心裡雖然擔心,但也知道憑着父親對母親的寵愛是不會捨得對着母親發脾氣的,而且老夫老妻的,應該也沒有什麼值得發火的事情。
但很明顯,她想錯了,因爲就在她踏進廚房的一剎那,母親蘇素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韓家主宅的裝修是半開放式的,廚房和客廳之間雖然隔了一道玻璃窗,但卻並沒有完全隔開,門的位置只
是用了一個珠簾而已,這樣的結構隔音的效果當然不會很好。所以韓蕊此時站在廚房裡,雖然看不到客廳裡那兩個人的表情,但他們的談話還是可以挺清楚的。
“雲聲,你有沒有哪裡難受,要不回臥房去躺着吧?”
“……怎麼?你還擔心我難不難受?我還以爲你只自顧自玩得開心,已經忘了要回家了呢!”
在韓蕊的記憶裡,父親從未用這種語氣和母親說過話,溫柔體貼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以至於她都忘了,她家的父親大人也是一個行事果斷凌厲的總裁,萬人之上,說一不二。
“你……別這麼說話……”
“……”
“我和他真的沒什麼,我只是沒站穩被他扶了一下,他當時也只是順手而已,沒有別的什麼的……”
“是嗎?那可真巧,恰好他就在你的身後,恰好就看到了你站立不穩,恰好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扶着你倒在他懷裡!”
“你……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
“我不講理?親眼看着你倒在他的懷裡不起來,你還讓我講理?”
“……不過是被抱了一下而已,你就已經覺得刺眼,我看過那麼多刺心的事情,又怎麼算呢?”
“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
韓蕊在廚房裡看不到說話的人臉上的表情,可那語氣裡的低氣壓卻是不容忽視的,眼看着劇情愈演愈烈,她也顧不得還在燒着湯,趕忙走出了廚房。
客廳裡韓雲聲已經站起來,雙手禁錮着蘇素的肩膀,目光冒火地盯着她,而蘇素則把臉偏向一旁,牙齒咬得下脣泛白,眉眼低垂着,看不清思緒。
心裡暗歎這老夫老妻吃起醋來還是很要命的,腳下卻是一點都不敢怠慢,幾步走到正在對峙着的兩個人面前,對着父親說道:“爸,你有話好好說,先放開媽呀!”
說着,韓蕊伸手去掰開父親的手,韓雲聲看到女兒出來了倒也沒繼續發瘋,鬆開了本來就沒有太用力的手。
“媽……”
有些擔心地叫了一聲不出聲的蘇素,韓蕊卻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好。
“廚房裡不是在做醒酒湯嗎?我去看看吧!”
脫離了禁制的蘇素安撫地拍了拍女兒,然後便什麼也不說地朝廚房走去。
“爸,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啊,您這是做什麼?”
看到媽媽走到進了廚房,韓蕊刻意壓低了聲音對着父親說道。
韓雲聲聞言無力地倚在沙發上,擡手揉了揉眉心,然後說道:“我先回房去了,你媽一會兒出來的時候叫她把醒酒湯端到臥房去就行了。”
韓雲聲說完也不顧女兒的反應,自顧自地回房了,留下韓蕊一個人在那裡傻坐着,不知道要做什麼纔好。
等到蘇素從廚房裡出來的時候,手裡端了一碗湯,到了客廳也沒有停頓,直接去了臥房,顯然剛剛的話她是聽到了的。韓蕊從頭到尾被無視了個徹底,覺得一個人坐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便回了自己的房間,準備給連諾打一個電話。
不巧的是連諾正在忙着加班,說是稍後的時候還要開一個緊急會議,電話裡只說了幾句話就掛斷了。韓蕊一個人百無聊賴,想接着看哆啦A夢,卻因爲心裡想着父母的事情而看不下去,最後實在是不放心,決定去主臥去看看。
韓蕊走到主臥的門外,先是小心翼翼地聽了聽聲音,不過由於上好的裝修,主臥的隔音效果很好,她在門外根本就什麼都聽不到,可越是聽不到韓蕊的心裡就越是覺得不安,想着剛剛父親那滿臉山雨欲來的架勢,不由更加地擔心母親。
在韓蕊的印象裡,母親蘇素一直都是那種嬌嬌柔柔的大家閨秀,做什麼事情都講究儀容得體,而且一直被父親呵護着,似乎從來都沒有受過什麼委屈。即使是當年韓氏出了那樣的事情,蘇素也一直被保護的很好,並沒有受到太多的傷害。
輕輕敲了敲門,卻並沒有聽到裡面有人迴應,韓蕊在心裡思索了一下,還是慢慢地推開了門。
可是映入眼簾的畫面讓韓蕊恨不得割掉自己那多事的手指頭……
裝潢華麗的臥室裡燈光昏黃曖昧,被扔了一地的衣物凌亂不堪,還有門打開後傳入韓蕊耳際的一聲驚呼……
“出去!”
聽得父親的一聲怒吼,韓蕊再也不敢耽擱,慌忙退了出去,並關緊了臥室的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