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包有一種直覺,這次意外不像是普通的意外,或許是母子連心的原因,他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再想得深入一些,很有可能,是誰故意策劃的。
就和那次綁架他的人一樣,就連現在還沒找出那個幕後指使者,難道說……
安小包帥氣的小臉有些沉重,他不敢再往後想了,如果真如他猜想的一般,那麼在暗中的那個人,不知道會什麼時候給予他們重重一擊,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這種人,比任何敵人都要危險。
“爹地。”收斂起臉上的沉重,安小包邁着小短腿跟上司墨琛,伸出小手牽着他的大手,雖然只能抓住他的一根手指。
司墨琛感覺到手心的一抹溫暖,反手將安小包肉乎乎的小手握着,牽着他緩緩朝前走。
“怎麼了?”他的眉目間已然沒有了剛纔在安然面前的怒意和不淡定,一片溫柔,心裡就像是被塞滿了一樣滿足。
這是他的兒子,每每想到這裡就會覺得人生所有的空缺都被填滿了。
小孩子這種生物真的很神奇,在他看來,安小包雖然和其他孩子很不一樣,可是在他和安然面前卻總是會撒嬌賣萌,和一般的孩子沒有什麼不同。
加上安小包端着一張和他小時候像極了的小臉在他面前晃悠,總會讓他生出一種錯覺來。
他想給安然和小包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他的妻子和他的兒子,可是如果安然不想嫁給他,那麼小包子會跟着誰呢?不過,他是不可能會讓安然帶着小包子再次跑路的。
“媽咪剛纔說,讓爹地不要生氣,她不是有心的,爹地生氣的話就不帥了,媽咪喜歡爹地笑起來的樣子。”安小包狡黠地眨巴眨巴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番截然不同的話來。
安然哪裡是這樣說的,明明是說讓他不要生氣否則會長皺紋的,誰知道安小包一開口,就把安然心底的心聲盡數說了出來。
若是讓安然聽到,是要打他小屁屁呢還是打他小屁屁呢還是打他小屁屁呢?
熊孩子,怎麼就這麼機靈了?
司墨琛心中一動,眸底的冰寒漸漸融化,看着安小包的目光中夾了抹愉悅的色彩,“她真是這麼說的?”
“當然了,媽咪親口讓我告訴爹地的。”安小包毫不猶豫地把安然推出去,他深知司墨琛是不可能會當面問安然這種話的,所以無論他怎麼說,安然也不會知道。
果然不愧是父子,腹黑之處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安帥哥暗暗在心裡得意,他果然是媽咪的最佳小助手,這麼幾句話就能讓爹地怒氣全消,還能增進爹地媽咪的感情,他果然是最聰明的~
司墨琛抿了下脣瓣,卻還是隱藏不住嘴角不斷上揚的笑意,如刀雕般的臉龐深邃俊逸,一如既往的清冷模樣,可是眉目間,明顯多了幾分柔情。
“走,咱們回去。”司墨琛抱起安小包,貼着他軟乎乎的小臉親暱地蹭了幾下。
安小包一點兒也不排斥司墨琛這樣的舉動,小臉上被他的臉側摩擦得有些癢,不由得咯咯直笑。
“不行,爹地。”安小包突然想起自家媽咪去了他乾爹的病房,如果爹地這個時候去,搞不好又會被媽咪那個笨蛋氣到的,不能讓他過去。
司墨琛疑惑地看着安小包,安小包滴溜溜的大眼睛轉啊轉,然後說道,“媽咪現在需要休息,剛纔已經休息下了呢。爹地寶貝餓了,想吃好吃的。”
說着,作出一副小饞貓的模樣。
安小包的心裡其實挺愧疚的,但是爲了他爹地媽咪的感情,撒個善意的小謊無傷大雅,反正他是小孩子,不怕被雷劈的。
這麼想着,安小包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司墨琛凝眸思考了片刻,隨即點點頭,一臉寵溺地看着安小包,“想去哪兒吃,爹地帶你去。”
“想去……”
父子倆越走越遠,一派融合的氣氛,和重症病房在的安然截然不同。
陸璟堯躺在重症病房中,帶着氧氣罩,聽醫生說,大腦受到壓迫所以暫時醒不過來,胸腔被重物撞擊,斷了兩根肋骨,手腳上都磨破了幾道傷口,很嚴重,幸好搶救及時,沒有造成死亡。
被重物撞擊……
安然的雙手握緊,是爲了救她纔會那樣的,當時她差點就要掉在地上了,是陸璟堯突然衝了過來,才讓她倖免於難。
她只是受了些輕傷,而陸璟堯,是差點沒了命啊。
濃濃的愧疚和不安幾乎將安然淹沒,她站在病房門口,透過窗口看着病牀/上的男子,他那張永遠掛着溫暖笑容的俊臉上,有幾道傷痕,蒼白透明,好像一碰就會破碎一般。
她從未見過他這麼狼狽無力的模樣,很想進去看他,可是這裡是重症病房,她不能進去。
如果……當時她摔了下去,陸璟堯麼有救她就好了,至少現在躺在那張牀/上會是她,承受着那些痛苦的也是她,她就不會像現在一樣,這麼愧疚了。
陸璟堯……爲什麼這麼傻?
就算是朋友也沒必要做到這個份上啊,那點高度她摔下來最多在醫院躺幾個月,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如果陸璟堯醒着,一定會笑她天真的。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安然腳步一動,卻不是離去,而是走到了病房門前的座椅上,坐了下去,雙眸低垂,捲翹的睫毛斂去了她眸底的情緒。
她要等,等他醒來爲止。
也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心裡的愧疚少一些。
同一時間,不知道是誰泄露了水晶館天台上拍攝時發生意外的錄像,辰星公司門口,都被媒體記者圍了個水泄不通,所幸他們還不知道安然和陸璟堯在哪家醫院,才避免了造成醫院的暴動。
辰星那邊已經快焦頭爛額了,明明他們已經封鎖了消息,是誰會把這些泄露出去還是未知。
很快,這件事便刊登上了各大報紙的板塊,佔據了頭條的位置,辰星也因此,被勒令停止拍攝,損失巨大。
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司墨琛和安小包還在用餐,就在安小包想要和司墨琛商量讓他幫辰星一次的時候,司墨琛只是打了個電話,便輕鬆壓下了這件事情。
司墨琛的勢力在D國可謂是隻手遮天,就連在國外,也有着他自己的勢力,在D國,基本沒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所以當他打你電話給一家報社公司讓他們停止今天的報刊出售,並且讓他們互相轉告的時候,那些人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乾脆利落得讓人膛目結舌。
不過比起這種盈利不多並且每家報社都有刊登的頭條而言,還是公司比較重要,所以報社公司的老總連想都不想,便直接答應了。
而司墨琛會幫辰星的原因很簡單。
陸璟堯是辰星的總監,加上他救了安然一次,理所當然,他都要爲安然還了。
或許,只是因爲不想安然欠別的男人什麼吧。
用餐之後,司墨琛讓司弋送安小包回莊園,自己回了醫院。
可是到安然的病房時,病房裡卻空無一人。
他環視着病房,目光停在病牀/上凌亂的被子上,眸光微沉。
他似乎,能猜到安然去了哪裡了。
如果他猜想得不錯的話,就是陸璟堯的病房了。
果然,當司墨琛看到躺在座椅上蜷縮着身子似乎睡着了的安然時,眉心用力一皺,快步走過去,站在她的身邊。
“起來。”他眉峰緊攏着,伸手推了推睡着的安然,眸底劃過一抹無奈和酸意。
在這裡睡覺,也不怕感冒。
安然的睡意本就淺,被他這麼一推,很快就醒了過來,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看着他打了個哈欠。
“你在這裡做什麼?”他明知故問。
“我要在這裡等他醒來。”安然有些不高興地耷拉着肩膀,只要一想起有人因爲她而受傷,險些喪命,她的心裡就堵得難受。
更何況,她和陸璟堯關係還這麼好,是特別好的朋友。
司墨琛抿了抿玫瑰色的脣瓣,一隻手搭在她的頭頂,輕輕揉了幾下,似在安慰,他知道陸璟堯救了她,她心裡會愧疚會心疼是正常的,就和當初葉籽救了他一命一樣,也會愧疚,想要補償她。
可是……這是否意味着安然喜歡陸璟堯?
那天聚會上安然的話始終像是一根刺一般紮在司墨琛心裡,眸底漾開一片苦澀。
她,真的喜歡陸璟堯?
“你喜歡他?”司墨琛沉默片刻,這句話便脫口而出,清冷的嗓音在空蕩蕩的走廊裡響起,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緊張。
如果她真的喜歡陸璟堯,難道司墨琛會怎麼辦呢?
是放手,亦或是將她搶過來。
安然擡起頭,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一雙晶亮的水眸浮現出一抹疑惑來,“喜歡誰?”
“陸璟堯。”司墨琛看了眼病房裡的男人,竟有種恨不得裡面的人是他的想法,這樣的話,或許她的目光就會一直放在他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