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哥哥不好惹
靠着牆碼放的一排黑色沙發，也曾承載着陳果果的喜怒哀樂。當時旗瀛與旗燁談判之時，她就是坐在這張沙發上惴惴不安的等着他們安排她的未來。
物是人非。那時候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只怕都無法預料到今天發生過的一切，那時候，她還以爲只要旗瀛一個眼神，她就可以爲他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多謝你沒有把她受傷的事情講出去。”旗瀛開了口，聲音之中有掩蓋不住的疲憊。
十三個小時的飛行，再加上與宋家三天的談判，耗盡了他所有的精力。所幸的是，這件事情並沒有登上各種娛樂週刊的頭務，總算是讓他鬆了口氣。
“她怎麼樣？”從上次離開醫院後，陳果果就沒再去看過宋寧馨。可以預料到兩人相見時會是何種的尷尬與不堪，所以她不想去，也沒勇氣去。
不管這件事情是誰對誰錯，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人付出了極爲慘痛的代價。
“很不好。她不肯配合醫護治療，還自殘……而且也不肯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旗瀛長長的吐出口氣，把目光從窗外轉向陳果果。“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天在山上出了什麼事？”
開這樣的口總是很難的，因爲如果表達不好，陳述就會變成指責。
陳果果儘量婉轉的將那天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訴給旗燁，最後怕他心有芥蒂，還不忘加了一句。“我相信旗燁絕不會做出傷害宋寧馨的事情，因爲當時情況太緊急，就算是他想做，恐怕也沒有時間……”
她不想因爲這件事，再讓旗家兩兄弟心中的隔閡加劇。雖然他們誰都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聽完陳果果的講述，旗瀛沒有說話。房間裡一時寂靜，只有放在辦公桌上的一隻Patek Philippe的機械錶，走動時發出噠噠的輕響。B城的秋天，是最美麗的季節，而此刻，陳果果卻感覺自己提前進入了嚴冬。
“陳果果，你相信命運嘛？”
“我……更相信因果。”
旗瀛的提問讓陳果果無所是從，她不是宿命論者，她無法把已經發生的事情都推諉給一個未知的元素。
“呵，說的好。因果……”旗瀛反覆地重複着這兩個字。好像是想要從這兩個字中要出一個想一直以來想要的結果。
“寧馨以前用懷孕威脅過我，想要和我結婚。不過沒有成功。這一次她又和我說她懷孕了，我們之前一直在吵架，我覺得很厭煩，所以就趁着出差的機會躲了出去。她給我發了很多封郵件，我都沒有看……打電話也沒有接，我總覺得她是在騙我……”
旗瀛斷斷續續地說着，與其說是講給陳果果聽，不如說是講給他自己聽。他的眼神遊移不定，想是在尋找着什麼，又像是在躲避着什麼。
“醫生說因爲大出血，所以不得不把子宮摘除……三個月，還看不出男女……只是個胚胎而已，只有這麼大……”旗瀛說着，用手比劃了比劃。
陳果果用手緊緊地捂住嘴，她那天從醫生的隻言片語裡聽到一些，大概可以猜出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絕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
“摘除了子宮……那她以後……”陳果果低聲嚅嚅。
宋寧馨那樣驕傲美麗的人，怎麼會允許自己有這樣的殘缺，這種打擊不僅是對她，對所有女人來說，都是致命的。
“我和她家談好了。她以後的生活，由我來負責。我會娶她，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等她康復得差不多，我們就會舉行婚禮。”旗瀛說着，似是無奈般的笑了笑。“我們分分合合了這麼久，好像就是要把對方逼上絕路似的。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現在終於能如願了。”
“別這麼說，你們……以後會幸福的……”陳果果顫聲說着。心被人狠狠的攥着，即使這件事不是因她而變成這樣，但她卻好像也變成了一個罪魁禍首。
“幸福嘛……”旗瀛自嘲似的冷笑了一聲。“和一個你已經不愛了的人生活在一起，你會幸福嘛？我們早就應該分手的，只是她一直在說，她最好的時光都給了我，而我……一直下不了決心。”
就這樣拖着耗着，最終從愛人耗成了仇人。
不知該如何安慰這個眼中寫滿了絕望與悲愴的男人，陳果果怔怔的站在一旁，若是可以，她希望他永遠是當初那副意氣風發的模樣，於千萬人之，獨自閃耀着光芒。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現實所磨折。
他的愛情，已被損毀，而接下來，可以預料的，他的事業，也將遭到滅頂之災。
“我能替你們做些什麼……”
她低頭看像自己的雙手，總覺得白淨的手上還粘着屬於宋寧馨的粘稠的血跡，觸目驚心得像是噩夢一樣。
旗瀛緩緩的搖搖頭，“我要是你，就馬上離開冠美，隨便去哪裡，總之再不要回來。”
如果像陳果果所說的事情都是真的，那麼現在，不管陳果果做什麼，或者她不做什麼，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宋寧馨恨她，恨不得將她拆骨入腹。這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事實。
有些人就是這樣，不管怎樣就是喜歡把所有錯誤都推諉給別人。只有他們自己像是從泥潭裡生出的蓮花一樣，是潔白無瑕，沒有任何任何污垢的。
可是他們從不想想，若是沒有那一潭子爛泥，他們又怎麼能開得出花來。
陳果果苦笑撫額，“這件事情，我要是做得了主，我早就走了。何必還要拖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