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詩雅不理會他,兀自向前走,她笨重的身子走得很慢,看得冷傲天十分緊張,忽左忽右地跑着,生怕她會絆倒或者撞到樹上。
這樣一個人跑一個人追,還惹來了不少圍觀的路人。
終於,冷傲天抓住了裴詩雅的手,將她拖到了他的懷裡,伸手捉住了她的下巴,“你想怎樣?覺得看我不順眼,那就打我一拳,在這裡……”
冷傲天將她的手扯到了他的胸口處。
裴詩雅瞪了他一眼,“你少來裝,你娶了顏芊芊,就休想再碰我。你以爲你是什麼,帝王啊,還左擁右抱享齊人之福?我裴詩雅做情婦做夠了,我再也不想做別人的情婦了。”
冷傲天震驚的目光看着她,“裴詩雅你這個白癡,你在胡說什麼啊。”
“我白癡?我哪裡白癡了?你當我眼睛是瞎的嗎?”
冷傲天掏出那隻手機,在她面前搖了搖,“就憑一部視頻,你就相信我真跟她結婚了?這就否定我對你全部的愛?你難道覺得我們的愛就這麼膚淺啊?”
裴詩雅雖然心中還是有氣,但是眼神裡仍舊流露出疑惑的神情,她在期盼這其中的真相。
“我們被騙了,顏芊芊她說只要我跟她舉行一個婚禮,她就會把解藥給我。她把我騙到了挪威一個山村裡,舉行了一個小型的婚禮,但是她根本沒有給我解藥。”
“你,你們……”裴詩雅震驚。
“你放心,我絕對沒有碰她。我信了她……”冷傲天沉默了一會,“想不到她拿這個來欺騙你。”
“那她現在是你的合法妻子了?”裴詩雅又開始生氣。
冷傲天伸手撫摸着她的額頭,“我們只是舉行了婚禮,並沒有去領證,而且身邊還都不是認識的人。最重要的是,她已經死了……”
“死了!!!”
裴詩雅驚呆了,她腦海裡還在放映着顏芊芊的笑臉:“裴詩雅,我贏了……”
“嗯,婚禮完之後,我跟她索要解藥,她說沒有。她服下大量的毒品,她知道我不會放過她的,所以自殺了。”冷傲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眸光復雜。他不想告訴裴詩雅,顏芊芊說過的話,她說這世上根本沒有解藥。當時,他恨不得將她從死亡之中拉回來,再弄死她一百次。
裴詩雅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呆着。顏芊芊死了,那就意味着希望破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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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解藥,沒有解藥……
呵,真好!辛苦地忙活了一場,到頭還是無法逃脫的命運。
“我還在想辦法,我想這不是最後的答案。”冷傲天緊緊抱着她。
車子裡,冷傲天盯着裴詩雅的帽子,伸手就要去掀。
外面冷,戴個帽子無可厚非,但是子內有暖氣,熱得要命,她還戴個帽子,這不是有點傻麼。
他還沒有碰到帽子,裴詩雅就伸手擋住了他的大手,十分警惕地說道:“你想幹嘛?”
“把帽子摘了!”冷傲天認真說道。
“不要,我喜歡這頂帽子,捨不得摘。沈媽說了,隨便摘帽子很容易感冒。”
冷傲天將信將疑地縮回了手,車子駛行了藍波灣。
兩個人走進客廳的時候,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史蒂文,你怎麼會來?”裴詩雅驚訝。
冷傲天拍了拍她的肩膀,“是我讓他來的,你去休息,我跟他談談。”
“好!”裴詩雅識趣地回樓上,這兩個男人以前本來就是一對生死兄弟,因爲她的出現,給兩個人之間造成了一些誤會,現在應該需要調解一下。
冷傲天往沙發一坐,史蒂文也不客氣,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有沒有好消息?”冷傲天問道。
史蒂文沉默,“等孩子生下來以後,可以試一下。我帶了一種可以控制病毒加速分裂的速度,從某種意義來說,可以推遲死亡的腳步。不過,這也要看她本人的造化了。”
“我打算給她再做一下血液透析,還有……必須檢查一下胎兒,如果胎兒沒有感染的話,我建議剖腹產,等時間差不多了就把孩子取出來。”
“如果孩子感染了怎麼辦?”冷傲天想着最壞的結果。
史蒂文又陷入了沉默,“這沒有先例,如果孩子在這種病毒的腐蝕下長大,可以預見,孩子先天就是殘缺的,那樣子,我絕對還是不要這個孩子好。至少可以延續大人的性命。不過,這只是我的建議,病情隨時在變化。現在天氣這麼冷,一定不能讓她生病了。”
“嗯,你就住在這裡吧,方便替她看病。”
“不了,我有兩名朋友做科研的,我住他們那邊就行了。”
史蒂文給裴詩雅抽了血,又給寶寶抽了臍帶血一併帶走化驗。
冷傲天推開了臥室的大門,看到裴詩雅躺在牀上,他放輕腳步聲,走了過去。
裴詩雅居然還戴着那頂天藍色的絨帽,傻到了極點。
冷傲天嫌惡地看着她,“你不會得了戀帽癖吧?”
裴詩雅低哼了一聲,“你管不着!”
“不行,不能戴着帽子睡覺,會頭疼的……”冷傲天想要脫掉她的帽子,裴詩雅卻伸出手來擋,冷傲天又震驚了,她居然還戴着手套,“裴詩雅,聽着,汗液是不會傳播的,你不要緊張成這樣好不好?搞得跟生化危機似的。”
“不要,你不要管我,你睡沙發就好,我就喜歡這樣……”
裴詩雅固執地堅持自己的意見,冷傲天嘿嘿一笑,“不睡沙發,我今晚要睡你。”
“喂,不行,聽我說,也許做a也會傳染的……”
冷傲天已經伸手扯掉了她的帽子,裴詩雅畢竟是大肚子,行動緩慢。
冷傲天扯掉她帽子的時候,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一頭雪白的頭髮突然出現在冷傲天的視線中,他呆滯了幾秒鐘,看到裴詩雅痛苦地閉着眼睛,他心裡像被野獸的利爪撕扯着一樣疼痛。
他似乎瘋了一樣,脫掉裴詩雅的手套……
他終於明白了,不是裴詩雅喜歡這帽子,這手套,而是她在遮掩病情,她不想讓他擔心。
這個傻丫頭!
漂亮的手套底下,是一雙枯如干柴的小手,在不停地顫抖着。
冷傲天索性揭掉被子,伸手解開她的鈕釦,裴詩雅突然睜開眼睛,難爲情地看着他,“別看了,給我留一點尊嚴好不好?我,我不想讓自己成爲你的惡夢。”
她不想死後,還留給冷傲天一些醜陋的回憶。
冷傲天雙手並沒有停,“裴詩雅,你真是個白癡,你覺得我是這麼在意你的肉體嗎?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你懂不懂?你現在生病了,我有責任和義務照顧好你,現在,我要了解你最近的狀況……”
臥室裡開得暖氣,溫暖如春,裴詩雅的衣釦被解開,冷傲天仔細地查看了一遍。
總算鬆了一口氣,身體上的皮膚還很好,只是手和頸部的肌膚有些乾涸了。
他重新認真地替她穿好衣服,蓋上被子。親吻着她的額頭,“裴詩雅,你是我的女人,永遠都是……”
沉默了一會,他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隻小盒子。
他蹲在她的牀頭,輕輕打開盒子,裡面放着一對鑽戒。
他溫柔地看着她,目光深邃,“裴詩雅,我本來想結婚的時候送你的。但是現在,我想把它送你,你是我唯一想要結婚的女人。”
鑽戒是訂做的,除了那粒巨大的鑽面之後,在戒指後來還有一串英文。
是他跟她的名字英文縮寫第一個字母,組合起來就是:lploveforever
“這是什麼意思?”裴詩雅問道,她對這個複雜的英文還不太理解。
冷傲天瞥了她一眼,“意思就是,裴詩雅一輩子都不許把戒指取下來。”
裴詩雅激動地看着他,冷傲天將戒指緩緩地套入了她的中指,“記住了,戴上這個戒指就不許跟別的男人鬼混了。”
裴詩雅哭笑不得,她拿起盒子屬於他的那隻戒指。照樣也套在了他的中指上,“你也不許別的女人鬼混。”
冷傲天溫柔地撫摸着她的白髮,“你在我心裡是最美的,以後不許再戴帽子了。”
認真看了一會,又補充道:“有些像天山童姥!”
“啊!”裴詩雅尖叫了一聲。
冷傲天緊張地看着她,“怎麼啦?”
“你兒子踢我了!”裴詩雅笑着。
冷傲天的眸光卻黯淡了下來。
第二天下午,史蒂文過來了一趟,兩個人關在小房間裡,裴詩雅跟沈媽在嬰兒房裡研究小寶寶的衣服。
冷傲天沒有說話,只是拼命地抽雪茄,史蒂文臉色不太好,他拿出一張報告單放到冷傲天的面前,冷傲天沒有動,低聲道:“你直接說結果。”
“胎兒血液裡同樣也有這種病毒,而且數量還很多……”
冷傲天臉部的肌膚狠狠地抽了抽,緊握的雙拳,關節發出卡嚓卡嚓的聲音。
突然,放在辦公桌面上的手機響起。
冷傲天接通了電話,裡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想跟你談談……”
“呵,你他媽的還真的是陰魂不散啊,居然打到我的電話上。”
“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講話,如果你想要保證裴詩雅和孩子的性命,就認真聽我說完。”
冷傲天沉默了一會,他看了看史蒂文,低聲道:“說!”
對方放低了聲音了,開出了一個條件,冷傲天臉色立馬大變,“滾!你他的媽立刻消失,我不會讓你滿足的。”
冷傲天瘋了一樣將手機摔得稀爛。
“什麼條件?”史蒂文問道。
冷傲天沒有說,“他媽的,老子這次非要搞死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