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爾不敢再往下想。
而就在此時,夏薇依卻突然跳了出來,捲起袖子對着醫生:“抽我的吧,我是RH陰性AB血型。”
醫生點了點頭,對着身邊的護士吩咐道:“我先帶她下去,不過爲了保險起見,你立刻從其他醫院調派血袋過來。”
然後,便馬不停蹄的帶着夏薇依下去抽血了,米歇爾生怕血量不夠,也跟着跑了過去。
剛纔還一片狼藉的走廊裡,立刻安靜了許多。
希婭癱軟的倒在地上,頭髮散在肩上,眼窩深陷,面黃肌瘦,嘴角被打的又腫又爛,哪裡還有初次見面的時候,那樣的盛氣凌人?
只是,她絲毫不覺得疼痛,反而目光呆滯,眼神渙散的呵呵的笑了起來:“他說他是童若馨的丈夫,他說自己是她丈夫……那我是誰?我是誰啊!我爲了他做了那麼多,到頭來他卻要爲了另一個女人要殺了我,哈哈……你說,這是不是笑話,天大的笑話啊!”
希婭笑得張狂而瘋癲,笑到最後,她猛咳了幾聲,便咳出了一灘血,噴在了手心裡。
年輕的時候,希婭曾經在米歇爾的書房裡看到了一張素描畫,是一個女人的肖像。
當初她還以爲是米歇爾爲了紀念他去世的妻子所畫的,所以一直都沒在意。
她一直覺得,反正那女人已經死了,米歇爾即便再愛他的妻子,都已經無濟於事了,只要她努力的陪在他的身邊,爲他付出一切,總有一天,他會被自己所感動的。
而事到如今,希婭才發現自己竟然錯的那麼離譜,原來,米歇爾這二十幾年來,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不是所謂的他的亡妻,而是童若馨,是童若馨!
想到這裡,希婭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瞪大着雙眼,盯着夜澈:“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很可笑啊!?”
夜澈看着希婭幾乎瘋了的樣子,一點都不覺得心疼,反而認爲這是她罪有應得。
“你是可笑,而且很蠢。”他面無表情的往希婭的傷口上撒鹽,強迫着她去認清一切:“你爲了一個根本不愛你的男人,背叛了家族,背叛了外公,甚至整整消失了二十幾年……”
“不過說起傻,霍達更傻,明知道你心裡自始至終都沒有他,他卻要不顧一切的救你的性命……周歆,你不配當週家的女兒,更不配當霍達的母親。”
隨着夜澈幾句話的揭露,像是有什麼映像漸漸的倒影在了腦海裡。
小時候才幾個月的嬰兒,沒日沒夜的在哭,傭人們說:一定是小少爺想媽媽了。
每次出去鬼混的時候,兩歲的小孩,抱着她腿,不斷的抽噎:“媽媽不要走,我一定會乖乖的聽話的……”
決定離開老宅,把孩子交給父親的時候,他好像只有三歲,希婭還記的,那是個下雨天,她開車跑車出了別墅,而那個孩子,卻光着腳丫從院子裡追了出來。
跌倒在水坑裡,爬起來再追;又跌倒在水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