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在心頭一掠過,她心底就升起一陣陣的涼意。
本來她只想着,怎麼讓自己和米婭安然無恙的從這裡離開。
而現在,莊素在哪裡都不知道。
她不可能扔下莊素在這裡等死。
那她該怎麼做?
沈安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時慕深,等着他回答。
好像一定想要在這點上得到個答案。
哪怕他可能說的不是真話。
因爲她自己都知道,如果他說莊素會沒事她也不會信。
“我不知道。”時慕深動了動脣,看着她眼神裡那種強烈的篤定和堅決,瞳仁微微縮了縮,“你想幹什麼?”
沈安然沒回答,視線就此轉開。
他說不知道,大概就是不確定。
至少沒有騙她。
裴承司想要什麼,她心裡差不多是有數的。
莊素確實是對付夜爵的一把利器。
她應該相信小叔,但又不可能做到置之不理。
“沈安然!”時慕深看見她的閃躲,反而加重了字音,“你不如想想你自己的生路,不是你考慮她的時候。別太自以爲是了,你連你自己都保護不好。”
以他對她過去那些年的瞭解。
也知道她一旦有了決定,是會堅持不懈去做的。
那個堅持勁兒,誰的勸阻都沒用。
可現在的她懷着身孕。
她想要將莊素救出來,是不可能的事。
別說是沈安然。
就算是他,也幾乎不可能。
裴承司釜底抽薪到這一步,一旦沒了莊素就全部功虧一簣。
怎麼可能允許放過。
“你聽着,莊素的事,只有夜爵一個人可能救她,其他任何人都不行!”時慕深一貫淡定從容的語氣有些難得的急迫。
甚至看見她這副似乎並沒認真聽自己話的神色,恨不能將這些字一字字在她面前重複無數次讓她記進去。
沈安然輕描淡寫的說,“只有夜爵一個人能救她,那我呢?裴承司準備將我怎麼辦?又或者,你準備怎麼辦?”
時慕深被她問沉默了下來。
她轉過頭,“就算你跟這件事無關,但裴承司也跟我提過一些事。這件事跟你無關,但他之所以給我選擇是因爲你。”
時慕深薄脣動了動,聲音顯得乾澀,“我知道。你放棄夜盛霆,他可以給你另一條路。”
沈安然緊抿着脣。
放棄夜盛霆?
她絕對不可能。
就算她說放棄,她都好奇,裴承司真的會信嗎?
難道要刀架到她脖子上?
“如果,我不呢?”她緩緩的,反問了一句。
時慕深想起裴承司剛纔的話。
如果她不。
那就已經沒有她的選擇,只剩下他的選擇了。
他來選擇如何處理她。
是用他們的方式,亦或者,他放棄她。
沈安然見他沒說話,又問,“他想拿我怎麼樣,我對小叔而言沒有任何價值。”
“盛夜最近出了些狀況。如果用你來威脅夜盛霆,可以給盛夜一記重創。”時慕深一字一頓的開口,提醒她,“甚至是他這個盛夜如今的掌舵人入獄。”
夜盛霆給他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要知道沈安然的下落,否則就找到慕氏的董事中心。
但裴承司給他的可沒有三個小時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