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靳揚輕垂的臉龐緩緩擡起,眯眸,視線一寸一寸掃過她的眼,有些不可置信自己聽見的。
童顏拿着毛巾走出陽臺,背轉過身做其他的去了。
此後,沒在說過一句話。
施靳揚正值興頭上,被她一盆冷水這麼潑下來,全身都是冷的。
指尖穿插入短髮,煩躁地抓了抓,他站起身怏怏往客房而去。
這是他的新婚夜!
想着別人的新婚夜都是嬌妻在側,你濃我濃的,而他的,卻是一個人冰冷地睡客房!
施靳揚只要是想着就很不爽。
又一次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他惱火的一拳頭揍在了旁邊的牆壁上。
他倒不怪童顏。
自己作的!
童顏僵硬站在偌大的主臥室,老遠都聽見了他砸牆壁的聲音。
咚咚咚咚的,沉悶極了。
眼角餘光向着他離開的方向掃過去,她的脣微微抿着,什麼都沒說。
委屈了?
他這一個月的委屈算什麼?
他讓她整整委屈了七年!
到現在都還沒對她表白過一次!
沒去想他,童顏把頭髮草草的吹了下,掀開被單上了牀。
今晚的別墅大概是施靳揚這裡最喜慶的一晚,清一色的大紅色和他房間的裝修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童顏躺在他的牀上,失神地盯着房間裡的一切看了好一會兒,眼睛微微有些泛疼。
折騰了整整一天,她其實很累很累,身心都累,但今天這樣的時候,卻是怎麼也睡不着。
曾經,在她仰望着他的那幾年,她把和他走進婚姻當成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現在,事情真正發生,她還是喜悅的。
事情爲什麼發展到現在這一步的,她不知道。
施靳揚在樓下也睡不着。
腦袋枕着手臂躺在客房的牀上,他一直在想着她會不會反悔了叫他進去。
哪知,等了一個小時,童顏的房間安靜得很。
兩個小時,她的房裡依舊沒任何動靜,三個小時,四個小時,直至天都露出魚肚白
施靳揚等了一夜,最終什麼也沒等到。
天矇矇亮的時候,童顏似乎起來了。
她雖然沒和他同房,但是,其他妻子的義務,沒要他開口,她倒很盡責。
童顏是個明事的人,婚都已經結了,婚姻中該守的規矩,她都守。
除了關了門,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她不會給他難看。
大清早的時候,她已經在廚房熬起了粥。
六點半,天依舊沒完全亮,施媽媽提着一大堆東西敲開了別墅的門。
進來的時候,對方走得躡手躡腳的,似乎是怕驚醒了樓上睡覺的小兩口。
一進大廳,正好和廚房出來的童顏撞上,看着扎着頭髮已經開始忙碌的新媳婦,施媽媽眼底眉梢盡是笑意。
“顏顏啊,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靳揚娶到你,可真是福氣!”
施家父母都是看着童顏長大的,對童顏寵得不行。
再一看童顏自己也懂事,心裡更是喜歡,施媽媽臉都笑成了一朵花。
“媽,這是應該的。”童顏牽扯了下嘴角,淡淡回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