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這個，他的眸子微微動了動，彷彿裡面揚起了驚濤駭浪。
卻在沉默的幾秒之後，又恢復了正常。
“你說什麼，田馨，我聽不懂。”
“不，你聽得懂。你完完全全聽得懂。”她猛然靠近了他，走到了他的面前，仰起頭，“澤炎，我不是第一天認識你，在我的面前，你不需要任何的僞裝。”
她知道，從他說的那句話開始，她的心就開始慌亂了。
“我是真的不需要任何僞裝的嗎？田馨，你告訴我，爲什麼你會知道？”
“我跟他一起跳海的時候，我聞到了你的味道。”
“什麼味道？”
“你在使用你的催眠術的時候，有一種特殊的味道。跟你相處了那麼久，我卻一直都沒有說。”
特殊的味道？
澤炎的眸子微微眯起，眉宇也蹙起來了。
他爲什麼會不知道？
“也許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我也想過，韓先生那麼溫文儒雅的人，是不會來做追殺我們的事情。除非……他已經不受他自己的控制了。”
相親的時候，她就知道了。
“只是相處了那麼短時間的人，你也清楚嗎？”
田馨點頭，“澤炎，並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已經不是第一次，對蘇瑾恩有了殺意。”
時間就好似靜默了很久，誰都沒有開口打破沉默。
澤炎閉上了眼睛，倏地一下，就已經握住了她的手。
腦海裡閃現出各種畫面，看到那些的時候，他的心就好似被很多根刺在刺着一樣。
很疼。
似乎，連在呼吸，都覺得有些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睜開了眼睛，看到的就是她滿是平靜的容顏。
“看到了嗎？澤炎，是不是你想象中的結果呢？”
不由的，澤炎的整個身子都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
讓人察覺到的，有些震驚。
而看到的，卻始終是她平靜的容顏。
“爲什麼？你告訴我，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爲什麼……在他下了藥的時候，她會那麼果斷。
也是這個時候，田馨的眸子裡閃爍着不一樣的色彩，問着：“澤炎，你告訴我，爲什麼要對蘇瑾恩下藥？”
“讓我沒想到的是，你竟然會救他。”
其實，在他剛纔閉上眼睛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
那些場面，他再也不想看到了。
“爲什麼不救？”
“你竟然真的那麼做了！”
原以爲，她不會的。
“我爲什麼不能這麼做？澤炎，是不是事情並不是你所想的哪一樣，你纔會這樣？”
澤炎一直驚訝在原地，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過了很久很久，他歡歡的問着：“那你的意思是，要跟他在一起嗎？”
要在一起嗎？
一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田馨也不由的停頓了一下。
最後，他依舊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田馨，這就是你要給我的答案嗎？”
答案……
“我要怎麼告訴你，這是不是我的答案。”
田馨停頓了一下，都不知道要怎麼說了。
“回答我，田馨，你不回答我，這不是你的作風。”
田馨就一直沉默着。
許久，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思考着什麼，還是擡起頭正對着他的眸子，說道：“澤炎，也許之前我沒有考慮清楚，所以沒有辦法給你答案。”
一聽到這個，他的眸子猛然沉澱了一下，嘴角掛着若有若無的笑容看向了她，問着：“那你的意思是，現在已經能夠給我答案了，對嗎？”
她點了點頭，繼續說着：“是的，我現在可以給你答案了。”
心好似被刺痛了一般，爲什麼到現在……他開始逼着她了，她才說已經做了決定了呢？
“那你說吧，我都聽着。”
他會一字一句的好好聽着。
“那你答應我，不管接下來我要說什麼，你都要救蘇瑾恩。在這件事情中，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澤炎這一刻，才明白心痛是什麼滋味。
畢竟……在此之前，他的人生幾乎不會有這樣的詞彙。
“田馨，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心裡都還在想着他。難道你說這樣的話之前，就不會考慮一下，我的心情嗎？”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還能直接跟他說，要救蘇瑾恩。
“我……”她不由的停頓了一下，問着：“雖然我知道，這樣很對不起你。澤炎，到現在，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可以。”
她還有什麼不能問的呢？
她擡起頭，眸子定定的看向了他，問着：“澤炎，你告訴我，你爲什麼會喜歡我？”
她不是別人，她也是有感情的。澤炎看着她的眼神就不一樣。這段時間她就是在裝傻，希望就這樣過去了。
澤炎的眸子微微動了動，隨後說着：“喜歡就是喜歡，沒有什麼其他的理由。”
田馨笑着搖搖頭，“澤炎，其實你喜歡的人不是我，只是你一直相信你腦海中的執念。”
他的執念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經告訴了他，這輩子，他會愛上她。
也許就因爲這樣，他才這樣的。
“你不是我，你不可能知道。”
“可是……我就知道了。澤炎，如果說，那天你看到的人是晚歌，抓住的是她的手，而你的預知告訴你，你未來會喜歡上她，也許今天又是不同的局面。”
她很清楚的說着，只是這個時候，澤炎已經不會聽進去了。
“你依舊沒有跟我說，關於你的決定。”
她的決定……已經很明顯了。
“其實從一開始你就已經知道你的答案是什麼了，對嗎？”
在她決定，只要蘇瑾恩一出現的時候，她就衝上去爲他不顧一切。
從……他對蘇瑾恩下了催眠術，幾乎可以跟古代的合歡散媲美的東西，她依舊幫着他。
她的眸子微微垂下，卻聽到他繼續說着：“其實，你想的並不是這樣。”
“那你跟我說，現實是怎麼樣的？”
“我不會答應跟你在一起。同樣的，我也不會答應跟蘇瑾恩。”
澤炎的眸子裡總算是找到了一絲絲的光輝，疑惑的問着：“既然你都不準備跟我們兩個在一起了，那你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