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梅說完就走了出去,趙永利跟在身後送她去了。劉桂蘭撫着胸口一陣輕鬆。
“劉嫂,你怎麼了?不舒服?”秦玉花走過來殷切地問道。她並不是趙永利的原配妻子,趙永利的原配妻子早在多年前因爲難產死去了。趙永利和這位原配的感情不錯,故而從那以後一直未娶,也就再沒有孩子。
秦玉花是他原配妻子的遠方表妹,當年他妻子過世時,妻子的孃家就有意把秦玉花嫁給趙永利,因爲趙永利一直不吐口,這事兒也就耽擱下了。
後來這個秦玉花來到錦城打工,找到了趙永利,趙永利看她一人孤單地在一座陌生城市也着實可憐於是就給她在郊外租了一套房子。
有一年趙永利的老婆忌日,他來到近郊的一座山上遙祭老婆,因爲老婆的墳在老家。卻發現秦玉花跟在身後,她什麼也不說,只是默默拿出祭品陪伴他。
他們在山上呆了一天,他一邊喝酒一邊對着老婆的照片絮絮叨叨地說着話,可是到傍晚的時候突然下起雨來。他慌忙地收拾,可秦玉花不顧自己的身體淋溼拼命也護住了她老婆的照片,那一刻他被感動了,當天晚上就留在了她這裡。這麼多年了,他也不說娶她,但兩個人一直維持着這樣的關係。
至今秦玉花也不曾爲趙永利生下一男半女,可眼看已是容顏見老,這讓她很不心安,可趙永利的脾氣她也知道,要是把他逼急了,他真會一甩手離去再不理睬她。這些日子,趙永利一直很忙,極少來看她,她就分外珍惜這個機會。在她眼裡,這個劉嫂和趙永利一起共事,如果在這期間能和她搞好關係,那豈不是就在趙永利身邊安插了自己的一個線人?
“哦,我沒事兒!可能是昨天睡得少了,今天有點恍恍惚惚的。”劉桂蘭看着秦玉花討好的嘴臉,忽然生出一個念頭:若是能好好利用一下這個女人,說不定能幫到睿涵。
“是這樣呀?那您就趕緊歇着去吧,中飯做好我會叫您起來吃的。”
“那就有勞你了!”
“嗨,這有什麼好客氣的!”
回到屋裡,劉桂蘭滿臉的喜色,握住睿涵的手悄聲說道:“真是大好消息,李金梅同意讓你在這裡養病,而且這兩天沒有什麼特殊情況她不會到這裡來了。你放心,我一定找機會出去幫你聯繫家人。”
沒想到劉桂蘭一下子就說出了自己心底最期盼的事情,她高興得簡直想跳起來。可是她馬上又想到了劉嫂的安慰,擔憂地問道:“劉嫂,真的可以嗎?那個趙永利總像個凶神惡煞一般的,我真的不希望你再出什麼意外。”睿涵在心裡已經情不自禁地把劉嫂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你放心吧,我和他共事多年很瞭解他,我們可以在這裡住這麼多天,放心吧,我們一定能找到機會的。”
“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劉嫂。”睿涵認真地點點頭,心底充滿了希望。
趙永利送走李金梅後,就在家裡歇着,秦玉花依然是買菜做飯。劉嫂本來想和她一起去,但怕太唐突了會引起懷疑,所以就沒有去,而是一直陪着睿涵。
這一天兩個人相依相偎地坐在一起,聊起了家常。睿涵得知了劉嫂的苦命身世,深爲同情的同時,在心底又加了一層對她的情誼。
傍晚,趙永利照舊駕車帶睿涵前往治病,臨上車的時候,他很兇地叮囑道:“我警告你一定要老老實實的,否則你媽媽就會有危險!”
這句話無疑如一記悶棍重重地砸在睿涵的頭上,天哪!難道他們又綁架了媽媽?媽媽現在到底怎麼樣?都是我害了她!欲哭無淚,睿涵只覺得自己和媽媽掉入了一個深深的陷阱,任憑使出吃奶的力氣,最終也難以走出去。
劉桂蘭看着睿涵被嚇得失魂落魄的樣子很是心疼,只得悄悄地安慰她。
到了診所,醫生照例給她量了體溫,塗了一些外傷藥,接下來又給她輸液。
趙永利看沒什麼事,就走到房間外面吸菸去了,屋裡只剩下睿涵和劉桂蘭。
睿涵呆呆地躺在牀上看着蒼白的天花板,聽着藥液滴滴答答的枯燥聲音,心如死灰。
劉桂蘭不禁溼了眼眶,她輕輕撫摸着睿涵的長髮,悄聲說:“林小姐,你不要這麼悲觀。那個趙永利只是怕你出來亂說話才這麼嚇唬你的,他們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綁架你母親,你放心,明天我找個機會上街去,想辦法和你母親聯繫上。”
睿涵感激地看了劉桂蘭一眼,事到如今,也只能權且相信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劉嫂就早早起身,拿起菜籃子就直奔外面而去。
這裡是近郊的一個小鎮,鎮上的很多的人喜歡趕早集,劉桂蘭胡亂地挑了幾種菜,就四處打聽有沒有公用電話。一個賣菜的老漢告訴她一個雜貨店有,她便飛快地往那跑去。
已經出來半個多小時了,她必須儘快趕回去,否則的話就會引起趙永利的懷疑。
找到電話還算順利,她迅速地撥通了睿涵家座機的號碼。據睿涵說,她媽媽現在應該出院在家。
“嘟——嘟——”電話接通了,但卻只是長長地鈴聲,並無人來接。劉桂蘭一連撥了好幾次,都是無人接聽。她黯然的放下電話機,邁着沉重的腳步往回走。難道是睿涵的母親真的也被綁架了?該怎麼向睿涵說呢?
快走到的時候,爲了睿涵能打起精神來,只能對她說一個善意的謊言了,就告訴她,她母親接了電話,一切都好。
走進屋門,秦玉花立刻熱情地迎上來:“哎呀,劉嫂我說了,買菜這事兒讓我去就好了。你在這裡也不熟悉。”
“沒事兒,出門走一會兒就能看到集市了,買點菜也不費力氣。”劉桂蘭一邊笑着一邊悄悄打量着一旁的趙永利。
趙永利看了一眼她的菜籃子,倒也沒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