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容易下山難,這句話,用在此時此刻的沈衣衣身上,最爲貼切。
她抱着梯子,有點不上不下。
嗚嗚嗚,果然手軟了啊!而且也因爲腳軟,她現在不敢動啊!可也上不去了啊!
“冉玖,凱東,你們方便的話,過來救我一下啊!”沈衣衣欲哭無淚地求救,雙手緊緊地抱着梯子,不管動彈。
那邊,冉玖跟凱東可忙了,這靈魂一旦惡化就會開始襲擊,而不巧凱東就是第一個目標。那麼多年久違了的被惡化的地縛靈追殺,凱東的臉色依舊蒼白。
至於冉玖,現在是分身也來不及,他爲難地左右看了幾眼,便是往沈衣衣那邊飛過去,但也不忘回頭:“小子,你先逃,我很快就來。”
“快去幫她。”凱東笑不出來,他已經在拼命地逃了,可是對方是用飄的,完全不需要遵從牛頓定律,這與被地心吸力拉着的他,不同啊!
而且,處於心理陰影的影響,他的雙腳發軟,如同踩在沼澤地一樣。
冉玖匆匆飄到沈衣衣身後,看着這如同樹懶一樣抱着梯子的女人,嘆氣又嘆氣:“你再不下來,那小子就要被惡靈吃了哦。”
“啊?!我、我下不來啊!冉玖,快點扶着我,我、我儘快!”沈衣衣很是驚慌,可是冉玖不扶着她,她可不敢鬆手,總不能因爲心裡着急就跳下去吧!
“反正你什麼時候下來,我就什麼時候去辦那小子,你自己看着辦吧。”凱東輕輕聳了聳肩,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在想着,如果自己拉着沈衣衣把她帶到地面上,應該不會摔着她吧?
再看那邊,凱東正用手中黃符不斷地反擊,雖然作用不大,但一時半會倒不會被抓住。冉玖輕輕挑眉,若是爲此這樣的狀況下去,最終是誰先倒下呢?
感覺到沈衣衣開始往下爬,冉玖自然是推着她,一點一點地往下,在距離地面還有兩三米的時候,直接抓着沈衣衣的手把她拉了下來。
果然與他預期中一樣,抓着沈衣衣也是使不出一點力氣,還好這個位置不高,並沒有讓沈衣衣摔傷。
“沒受傷吧?”冉玖打量着那跌坐在地上的沈衣衣,這個樣子看來,好像是沒事吧?
輕輕搖頭,沈衣衣趕緊爬起來,雖然還有一些腳軟,而且心跳也因爲剛纔那一跳而瘋狂加速,但整體來說,他並沒有什麼問題。
“冉玖,你去般凱東,注意我這邊的狀況,當我手印結完,就把那胖子丟過來。”沈衣衣深深得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便是開始了一下一下的扣着手印。
冉玖也稍稍振作起來,他可不能輸給沈衣衣啊!向着凱東飄然而去,一把抓着他就往邊上丟,直接丟進了草叢之中,低喝一聲:“沒你的事了,躲起來。”
凱東狼狽地從跌在草叢中喘着氣,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環繞着他,但同時,又不禁擔心,光是沈衣衣和冉玖,能不能對付那惡靈。
地縛靈一旦變成惡靈,就比一般的冤魂有着更深的怨恨,也有着更重的鬼氣,以及更大的殺傷力。
顫抖着從草叢中爬出來,凱東只見冉玖帶着那惡靈向着沈衣衣衝過去了!而不待他驚叫,只見沈衣衣一聲低喝,地面上頓時出現了一個紫色的光圈。
頓時,凱東傻眼了,他是聽說了沈衣衣能夠使用法術,至於是什麼法術,玄瑟沒有細說。回想起當時玄瑟一臉不屑的樣子,他還以爲沈衣衣是學會了什麼小把戲。
可從來沒聽說是‘九字真言’!
爲什麼她能學這種頂級的法術?爲什麼他努力了那麼多年,玄瑟甚至不肯爲他開天眼?爲什麼自己這般沒用!這樣下去,別說是保護別人,就連自己也保護不了!
那邊,沈衣衣雙手緊緊扣着,一臉嚴肅地看着眼前的法陣,以及那在法陣中掙扎的惡靈。惡靈已經變得面目猙獰,與剛纔那懵懂的胖子截然不同,那感覺就像是一個天使一個惡魔。
“爲什麼是封印啊,白癡女人!爲什麼是封印!都變成惡靈了,封印有什麼用?!你這到底是用錯了法術還是故意的啊?!你到底在想什麼?!”冉玖不斷地再說沈衣衣耳邊唸叨着,不停地搖晃着她的腦袋,真的想打開裡面來看看,這裝的都是什麼。
就在這時,一抹刺骨的寒霜從天而降,伴隨着冰冷而來的,還有他們背後那一身冷若冰霜的笑聲。
那一瞬間,沈衣衣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錯覺,居然覺得鼻子聞到了那熟悉的味道,初生的青蓮。
“看起來很熱鬧,也讓我參與,如何?”冷漠的聲音,是一字一句地傳入大家耳中,頓時衆人都不敢嚥了咽口水,即使是剛纔被惡靈追殺也沒有這般恐懼。
而隨聲音而來的,是眼前在陣法中掙扎的惡靈,已然被凍結成冰霜,被落雷輕輕擦過,便碎成了粉末。
“哇!我沒有要殺它啊!”沈衣衣頓時放鬆了手,法陣散去,但也沒辦法了,碎成冰晶的靈魂,隨風而散。
有些不滿地回頭,看着那從樹蔭下走出的身影,沈衣衣氣鼓鼓地說道:“玄瑟,我好不容易抓住的啊!”
“已經化作惡靈,就沒有被救的可能。”陰暗的樹蔭下,玄瑟那冷漠的身影緩步走出,冷冷地掃視着現場這狼狽的狀況,心中不禁有些不悅,目光不自覺地停留在那邊的還沒回神的凱東身上。
沈衣衣還是有些不服氣,而且也是不滿,玄瑟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巧合,也就是說他一直看着,居然看着他們面臨危險也不來幫忙。而且她都已經把惡靈抓住,那也應該讓她問完了再收拾啊!
“真是的,最起碼讓我知道他是自殺還是他殺啊!”沈衣衣嘀咕着,看着那連影子都沒有了的胖子,這一點線索都沒有啊!
玄瑟眉頭微微斂起,果然又是她嗎?這個笨女人莫名的堅持而讓他們陷入這種狀況啊!她就不能安安分分嗎?
暗暗嘆氣,看着那滿肚子疑問的沈衣衣,看來今天不讓她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她估計也不肯回去吧?
“那是他殺,就在那個鐘樓上面。”
就在此時,凌晨一點的鐘聲被敲響了,沈衣衣愣愣地看着鐘樓,腦海中一絲如同閃電的念想閃過,她果然猜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