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瑟自然是不會讓沈衣衣走過去,可也不見得那女鬼會把靈魂碎片拋過來,她那個樣子,一看就知道有所求。
然而,接下來女鬼的舉動卻是讓人詫異,她稍稍向二人福身行禮,把靈魂碎片放下,又是退後稍遠的距離,直到玄瑟臉上的防備減少些許,才停頓下起來。
“看吧,她沒有惡意。玄瑟,你別黑着臉嘛。”沈衣衣輕輕地推了他一下,便是自顧自地上前要去拿那靈魂碎片。
緊跟在她身後,玄瑟的目光卻是緊緊地盯着那隻女鬼,想不明白她的目的是什麼,既然得到了靈魂碎片,作爲鬼魂來說,吞噬就好,居然還還回來,總讓人覺得她有什麼陰謀。
沈衣衣半蹲在靈魂碎片邊上,倒不敢碰,經過過去那一次次的經驗,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觸碰了這個的話,一定會馬上就陷入昏迷。
所以,必須等玄瑟準備好,自己才能觸碰。
玄瑟亦是有同樣打算,暗暗地把其他幾個式神召喚回來,團團包圍着他們,警惕再警惕。這纔對沈衣衣輕輕點頭,讓她可以開始了。
亦是點頭回應,沈衣衣伸着手去把那靈魂碎片觸碰,幾乎沒有能說出任何語言,她就直接身體一晃,倒下了。
玄瑟把她接在懷中,緊張地感受着她靈魂的變化,生怕出什麼幺蛾子。
不但如此,他還要分神去盯着那女鬼,不容許她做出任何危險的事。
那女鬼也不着急,只是本來空洞的雙眼有幾分緊張,伸手指着周圍的那逼近的薄霧,他們太放鬆了,讓人不得不提醒他們,那纔是最爲難纏的敵人啊!
這迷霧的逼近,就算是式神也無能爲力,只能逐步後退,警惕着迷霧的同時,警惕着女鬼。
玄瑟看着懷中那依舊沉睡的女子,這次倒是反應平平,就跟她平常睡着了是一個模樣,因爲看不出什麼,只能期盼她能夠順利。
若莫又過了一會,那女鬼漸漸化作透明,消失在逼近的迷霧中,留下他們幾個團團圍着。
“準備回去。”玄瑟看着沈衣衣是真的沒有要醒來的一絲,罷了,沒時間再等,先把她弄回去再說。
四式神牽手圍着他們,猶如一道白光擴散,把他們包裹着,漸漸地變得透明,消失在跟前。
對於自己面臨了這些那些事的沈衣衣,倒是渾然不覺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對她而言,觸碰到靈魂碎片的瞬間,自己就處於另外一種夢境之中。
眼前依舊是古羅馬競技場,不過這裡完好的就像是新建成的一樣,遠遠就能看見,四個天使雕像是完好的,背靠背地站在一起。除了那拿着寶劍和權杖的天使雕像以外,還有一個天使雕像是拿着聖盃,另外一個則是捧着一個初生的嬰兒。
那是耶穌嗎?沈衣衣眨着眼睛往競技場內走去,應該是吧,外國人對耶穌的信仰,她大概聽說了一點。
只是有點不明白,這次找到的靈魂碎片,爲什麼會讓她看到這樣的畫面?走進競技場內,頓時有種周圍的人在歡呼的感覺,但很明顯,這裡除了她就沒有別人。
她四處張望,因爲不明白自己來到這裡所爲何事,突然又是目光一頓,哎呀!剛纔那個女鬼!就坐在觀衆席上!
沈衣衣吃驚,後退,但玄瑟不在這裡,冬雪她們也不在,冉玖更加是不知所蹤,讓她一時間不知道往哪躲。
“在那……在那……”那女鬼也是見到了沈衣衣,便伸出手,指着天使雕像,幽幽地說着,“救救我的主人……”
話畢,她就如同幻影,轉眼消逝。
沈衣衣還沒反應過來,這是她的夢吧,至少這裡不是裡世界吧,爲什麼她要跑到自己的夢裡跟自己說這些,而且,天使雕像那有人嗎?
揣着好奇的心,她再次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但沈衣衣多少還是有點後怕啊,這天使雕像不會又向着她襲擊而來吧?
越發接近,就越覺得宏偉,這在巨人腳下走動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像螞蟻一樣渺小。
這那個女鬼說的主人,又是誰啊?
就在沈衣衣疑惑地圍繞着天使雕像走動的時候,她終於看見了人影,那飄逸的長髮凌亂地披散着,身上的黑色和服被撕毀了不少,流露出的肌膚更是沾着血腥的紅。
“何、何晏?!”沈衣衣不太確定,可這穿着和服的長髮男子,她就認識何晏一個,畢竟不太可能是顧連瑾。可爲什麼何晏會在這裡啊!爲什麼會在她的夢裡?!
看着那被綁在十字架上的何晏,沈衣衣一時間不知所措,這想要把他弄下來,卻又有心無力,只能對着何晏大聲地喊,希望能夠把他叫醒。
現實中,玄瑟已經醒來,看着那依舊昏睡不醒的沈衣衣,不由緊張起來,轉頭看向那在一旁看好戲的月姬,低聲地問:“可知她靈魂的所在?”
“知道啊,可你什麼都做不了,那是她必要經歷的一些事。”月姬淡淡地吐着煙霞,玩味地看着玄瑟緊張的樣子,這可比起沈衣衣發生什麼事更爲有趣。
玄瑟眉頭緊皺,他什麼都做不到,哼,怎麼可能。
手中揮出一張符紙,玄瑟當即改寫,揚手便是與沈衣衣額上的符紙轉換過來,下一秒,他咬破手指在符紙之上劃下一道血線。
一瞬間,整個空間有一種無形的拉力,夢境中的沈衣衣還在糾結着要怎麼把何晏給放下來,但無形的拉力卻是拽着她直接飛向天際,一下子陷入虛無之中。
猛然一驚,沈衣衣整個人跳了起來,一臉狀況外地看着跟前的黃符,以及鼻子已經味道了那淡淡的菸草味。
哦,她回來了。
撤掉黃符的瞬間,玄瑟緊緊地把她拉入懷中,伏在她肩膀上,久久纔是一聲重嘆:“回來就好,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看見何晏了,在那天使雕像下,傷得很重,被綁着。”沈衣衣緊緊地抓着玄瑟的衣服,聽着他的心跳聲來平復自己激動的心情,但腦海中所看到的那一幕,卻始終是無法消失得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