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爸媽回來,沈衣衣的生活也總算是回到正軌,而她自然不會告訴他們,自己被解僱了的事。
所以,在家休息了兩天之後,她也找不到理由不出門。只能是一大清早,打着哈欠往商業街走去。
而這兩天她一直盯着手機,卻是連半條信息都沒有。
玄瑟他是沒收到信息嗎?還是說因爲她發的信息內容很奇怪,讓他直接就給刪了?沈衣衣苦笑,按照玄瑟的性格,直接刪掉的可能性比較大。
輕聲嘆氣,沈衣衣嬌哼一聲,她發的話就那麼難回覆嗎?就是隨便發點什麼回來也不用讓她乾等着啊!
可若是玄瑟冷漠地回了個‘哦’字,那又該怎麼辦呢。
說起來,她爲什麼這麼在意?不就是一條信息嗎?
胡思亂想之際,她已經從家裡慢悠悠地走到了商業街……後面的無人街道,站在古藤居面前。手中拿着那把奇怪的古董鑰匙,沈衣衣又有點疑慮,像這種鎖真的能鎖好嗎?
而當她拿着鎖和鑰匙的時候,又不禁一愣,這鎖是怎麼開來着?
千辛萬苦折騰了半天,沈衣衣總算把鎖給打開,油然而生的成就感,讓她忍不住揮灑了一把熱汗,看着屋子裡一切都沒變的樣子,讓人覺得十分安心。
“我來了。”沈衣衣輕輕地拍着手上的塵埃,向着一衆物品微微點頭,甜甜地笑着,尤其是‘臘月紅梅’的青銅鏡,沈衣衣忍不住上前去拭擦拭擦,一臉幸福。
在鏡子的反映下,她又能看到那些小東西,比如那個金絲雀的籠子裡,小黃雞正在蹦蹦跳跳,比如這鏡子的小蘿莉,正朝着她微笑地搖擺着長長的衣袖。還有更多的東西在鏡子中閃動,似乎大家都在熱情地歡迎她的到來。
“這種感覺真好呢,不過你們可不能告訴玄瑟我來店裡,不然他把鎖換掉,我就進不來了。”高興之餘,沈衣衣不忘提醒它們,若是被玄瑟發現了,那個男人絕對會把鎖換掉的,而且還會牽連到給她鑰匙的凱東。
得到大家點頭答應,沈衣衣才真正鬆了口氣,只是沒想到,這些靈魂願意替她保守秘密。
看着青銅鏡,沈衣衣不禁萌生一個想法,之前玄瑟給她的眼鏡,她有帶在身邊,雖然那時候主要是用來看見式神,但使用的過程中,沈衣衣發現這偶爾還能看見其他幽魂。
深深地吸了口氣,沈衣衣從包包裡拿出那副眼鏡,給自己戴上,不由得一愣,眼前並沒有她想象中見到那些鬼怪人影,只是隱約能看見青銅鏡邊上有個白衣長髮的女子,似乎很是畏懼沈衣衣,又或者是畏懼她身上這些有着玄瑟氣息的道具。
沈衣衣倒是不在意,四處張望着,看起來跟平日一樣,就算偶爾能看見一些身影飄過,會讓她微微地吃驚,倒也不至於會讓她尖叫。
突然一陣清脆的鈴聲充斥着整個店鋪內,那些靈魂體都紛紛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敢擅自出來。
“啊,這個聲音……”沈衣衣擡頭四處張望,她記得這個鈴聲是伴隨店長而來的,難道說是店長嫌棄他們太吵了?伴隨那清脆鈴聲而來的,是一隻黑色短毛貓,此時正從在店鋪的橫樑上,對着沈衣衣飛撲下去。
“哇!!”沈衣衣驚聲後退,迅速躲到青銅鏡後,探出一點點腦袋來看着它。它爲什麼要撲過來?是不歡迎她到店裡來嗎?
想起凱東說過店長是貓妖,難道說這是店長?沈衣衣不禁眉頭淺皺,她果然不受歡迎嗎?眉頭淺皺地問道:“請問,你是店長嗎?”
只見那黑貓突然收起它那攻擊的姿態,一副優哉遊哉的樣子撓着下巴,卻又是發出高興的聲音說道:“是你啊,一大早吵吵嚷嚷的”
沈衣衣不禁一愣,等等!從一隻可愛的貓咪身上發出這種老成的中年男人的聲音是怎麼回事?!
“看什麼看?沒見過貓說話?你還真是孤陋寡聞。”黑貓搖着尾巴緩步上前,對着沈衣衣眨了眨它那金藍色的眼睛,異色的眼瞳帶着一樣的目光。
這種時候,即使是沈衣衣也會忍不住蹦出一句‘臥槽’,什麼叫孤陋寡聞?!敢問這世上有誰見過貓說話的!不過,她倒是很好奇,貓真的能夠發出那麼複雜的語言嗎?
突然沈衣衣注意到,黑貓的脖子上掛着一個古老的六角銅鈴,有着簡單而奢華的雕花,銅鈴被摩擦得發亮,看起來像新的一樣。
這銅鈴在黑貓身上掛了很久吧?沈衣衣眨了眨眼睛,這會不會是附在銅鈴上的靈魂控制了黑貓呢?畢竟傳說中貓能看到鬼魂,尤其是黑貓,更爲通靈。
“恩?注意到了嗎?沒錯,我是附身與銅鈴上修行了千年的靈魂。不過你這丫頭還蠻敏銳的嘛。”黑貓眯着眼睛往沈衣衣身上蹭,搖的銅鈴聲聲作響,清脆悅耳。
這下沈衣衣終於是鬆了口氣,伸手輕輕地撓着黑貓的下巴,低聲地說:“凱東告訴我,若是擅自見到店長的人,都會被詛咒,是真的嗎?”
“誰?凱東?哦,就是玄瑟那個小徒弟啊,他又沒見過我,居然敢說我壞話,恩,詛咒他。”黑貓伴隨着男人的聲音而炸毛,對着門口方向亮出了尖尖的爪子,好像真的要去詛咒一樣。
沈衣衣一驚,趕緊把它抱了回來,努力地安撫着:“不要!不知者不罪,對吧!啊啊,重新介紹一下,我叫衣衣,店長怎麼稱呼?”
“你叫我店長就行,至於這孩子,是小黑!順帶一提,小黑是公的。”店長說着,銅鈴便發出輕輕的響聲,似乎夾帶着笑意。
那被沈衣衣抱在懷中的小黑,眼睛閃過一絲寒光,亮出爪子拼命地撓銅鈴,似乎在抗議。
看得沈衣衣一陣歡樂地笑着,雖然不見店長的身影,但想起那天在屏風上看到的人影,應該就是店長吧。沒有人是沒有名字,也沒有人不願意別人稱呼自己的名字,看來店長背後的故事很深沉,讓他甚至不想提起自己的名字。
“店長,你不是一千年前的人嗎?那時候的人說話沒這麼簡淺的吧?”沈衣衣伸手去觸摸銅鈴,冰涼冰涼的,銅鈴的表面沒看起來那麼平滑,有些地方稍稍凹進去了,似乎每一個凹位都有着故事。
“你這丫頭真是有趣,我又不是沉睡千年,我可是活了千年,就跟某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