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爲什麼那裡……那副畫上的人是外婆?”
安妮咚咚咚跑進屋內,這是一件陳舊的畫室,牆壁上掛滿了畫,可最顯眼的卻是打開大門後正對着的那幅畫。
那畫上笑得妖嬈又得意的女人,正是他們的外婆,南悠悠的養母。
不,應該說,是年輕時候的養母。
只不過畫中的女人和南悠悠養母的神態差了很多,畫中的女人就像一朵帶刺的的玫瑰,妖豔但又吸引人。而南悠悠的養母,更像是一姝蘭花,清麗而高雅,空靈而秀美。
“媽咪你看,這幅畫右下角還有落款。”安妮墊着腳,指着那幅畫。
蘭斯也覺得奇怪,湊上去看,看見上面寫着:再華麗的外表也藏不住一顆蛇蠍般的心……茹·遺留。
“媽咪,這應該是一個名字裡帶茹字的女人畫的。而且,那個女人應該很仇視外婆,她說外婆是蛇蠍心腸的人。”
蘭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南悠悠,發現她的臉色變得很差。
南悠悠當然會臉色大變了,因爲她也看到了右下角的落款。
“茹”,她聽說過的名字裡帶茹字,又和凌家有關係的女人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凌穆辰的生母莊茹,而這幅畫……
想到凌穆辰後背的那些鞭傷,想到凌穆辰曾經說過的那些話,還有他一開始對自己的莫名敵意……南悠悠的一顆心,忍不住一點一點的下沉。
“等一下媽咪,這個女人好像不是外婆欸。”
安妮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將南悠悠從迷茫中叫醒。
“啊,不是外婆?”
南悠悠狐疑的看向那幅畫,雖然畫裡女人的臉比養母年輕,眼神也和養母不一樣,可容貌和養母比起來卻沒有絲毫差別。
“真的不是,媽咪你看……這個女人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是往右勾的,可是外婆一般都不會勾脣笑,外婆喜歡抿着嘴笑。還有這裡,這個女人手上戴的戒指又大又亮,還是紅寶石的,外婆喜歡素雅的東西,而且更喜歡玉。外婆從來不會戴這種寶石!”
這幅畫顯然是照着某張相片畫的,所以每一個細節都畫的十分清楚。
安妮長期跟在外婆身邊長大,對外婆的特徵喜好全都一清二楚。她表面傻乎乎喜歡賣萌,可心思卻極細緻,這些小細節在安妮眼中被完全放大,她根本就不相信這個女人是外婆。
“可是……”
南悠悠不知該說什麼,她也想相信安妮,但是這幅畫卻……
“媽咪你看,這裡的這些畫……有爹地小時候。”
蘭斯從看到這幅畫開始就注意到了南悠悠情緒的失落,他怕媽咪想太多會不開心,於是特意找了其他東西來轉移南悠悠注意力。
聽到兒子的話,南悠悠果然被那邊的幾幅畫吸引了注意。
可是,當她的視線落在畫上時,從前在孤兒院的那段記憶忽然如潮水般向她涌來。
畫中的一家三口,威壓的爸爸,恬靜的母親,還有笑得十分開心的小男孩。
和蘭斯的冷臉不同,照片裡的小男孩帶着天真的笑,就像是……不,這明明就是珏。
她早就已經懷疑過了,可直到看到這幅畫南悠悠纔敢百分之百的肯定。
當初在孤兒院說要娶她,說讓她等他,說會給她幸福,不會讓她受到傷害的那個陽光開朗的大哥哥,就是凌穆辰!
“你們在這幹什麼?”
男人冷漠而明顯帶着剋制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南悠悠倏地回頭,對上的卻是了一雙深沉又蘊藏着暗怒的眼眸。
“誰讓你們到這裡來的?”凌穆辰的聲音明顯壓抑着怒火。
“穆辰對不起,我只是覺得這裡更好躲藏,所以……”南悠悠怕凌穆辰責怪安妮和蘭斯,立刻包攬了所有責任。
“小孩不懂事你也不懂嗎?這裡不是隨便能進的……你們,立刻出去。”
自從和南悠悠重歸於好,凌穆辰很少像現在這樣發這麼大脾氣。他也幾乎沒用過這樣的口氣對南悠悠說話,這讓護着南悠悠的安妮和蘭斯都不爽了。
兩個小傢伙纔不怕凌穆辰,立刻就當場炸
毛。
“媽咪不是你老婆嗎?爲什連這裡都不能進?”安妮第一個發難。
蘭斯緊隨其後,“你要是不喜歡我們,那我們回M國好了。反正我也懶得繼承你的什麼帝梵,我倒是更喜歡赫曼集團,你可以把帝梵留給以後的老婆和孩子。我們都是‘外人’,不配進你的屋子,也不配繼承你的帝梵。”
“對媽咪,我們走……爹地,不對,凌穆辰先生,我討厭你!”安妮這時已經去牽南悠悠的手了。
她原本就和外婆的感情最好,看到那幅畫還有落款上的字心裡就已經很不舒服,這時候被凌穆辰這麼一兇,特別是看到凌穆辰還敢兇媽咪,她魔女的本性忽然就暴露出來了。
“你……你們……我不是那個意思……”
凌穆辰完全沒想到,自己不過忽然發現南悠悠發現了這個房間,心底緊張而且因爲過去不好的回憶而影響了情緒所以口氣不佳,結果不止兒子造反了,就連他一向疼愛的女兒也……
“安妮,爹地不是那個意思,你……”他去哄安妮,結果安妮根本不理他。
“蘭斯,你……”無奈,凌穆辰只好換了目標去找蘭斯,結果可想而知。
最後沒轍,他只能擋在門口不讓三人出去,用可憐兮兮被遺棄的眼神看向南悠悠。
可是,南悠悠現在也有氣了。
她還沒問他關於珏的事要怎麼解釋呢,他竟然還敢跟自己發脾氣。
“悠悠……”凌穆辰無黑深邃的眼眸,早已沒了怒意,此刻瞳仁裡泛着討好的神色,只想和南悠悠求和。
“哼。”南悠悠將臉轉向一邊,不理他。
“悠悠,寶貝……我……我錯了,我不該一進來就指責你……是我不對,我只是……太緊張我怕你看到那幅畫會生氣,我不喜歡上一代的事影響了我們之間。”
“那幅畫,你是說我養母的那幅畫?”南悠悠問。
“是,就是那副。”凌穆辰點了點頭,雖然強忍着不去想,卻依然會在看到那幅畫時想到那個殘忍可恨的女人。
(本章完)